“師父,是如襄愛慕韓若兒已久,故設計迷暈,妄圖行苟且之事,不巧被稚蘭撞破,事後悔恨不已,作為懲罰,弟子願主動退出師門,但此事與韓若兒毫無乾系,望師尊不要牽連無辜。”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如襄忽出此言,一瞬間,整個無羨殿都震驚了……
“想不到如襄平時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內心懷揣的居然是這種齷齪心思。”
一男弟子言。
“要我說不是如襄的錯,如襄入門七年,這七年他勤奮好學,雖說天資不算聰穎,但是他尊師敬長待人和氣,無人對之不是讚不絕口,可自從這韓若兒來了,他居然性情大變,不是韓若兒影響的那又是誰造成的?”
一女弟子反駁道。
殿內一時,嘈雜萬分。
周圍關於自己的議論越來越多,正面的、負面的、好聽的、誣蔑的……但她都好像沒聽見一般,只是怔怔地望著如襄,眼中寫滿了心疼。
為什麽?
明明不是他做的,他卻非要攬下這個責任,即使沒有證據,即使受萬人鄙夷,又與他們何乾?
她韓若兒毫不在意!
“這事與如襄師兄無關…”
她正欲如此相言,如襄卻如早已看透她心思般,搶先一步道
“如襄自知有罪,現已伏罪,師父不用再審了,七年的學術相授之恩,如襄沒齒難忘。”
隨即俯身,重重地磕頭。
這是……拜別?
他要走!
嘈雜聲瞬間寧靜,漸漸化為無數弟子的歎息。
“師父,師父不是這樣的,這事與如襄師兄無關,他沒有對我存在過非分之想,他是被冤枉的,你不要,不要把他逐出師門好不好?就算,就算若兒求你了……”
她膝行到雲玨的腳邊,句句哽咽,淚水順著面頰滑落在這無羨殿中,最終遺落,在那茫茫塵埃裡。
她試圖去攥住那明白色的下袍,可待真正攥住後又覺得好冷!
那是種觸不到的寒,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隔絕在了千裡之外……
她淚盈滿目地抬頭望他。
她在求他,求他給她一個回答。
然,雲玨最終卻將目光移開,淡漠依舊。
如襄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複又叩首,再次抬頭,與韓若兒的目光正好碰撞。
一方,是滿目婆娑、而另一方,是淡然一笑……
是啊,又不後悔,為何難過?
他最終推門而去,帶走的,是無上的決絕。
韓若兒踉蹌了幾步,再也不顧這門規的種種束縛,追出門去……
她看見他了!
她要去抓住他!
“如襄師兄,我求你,別走……”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與淚水融合在了一起,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
如襄替她拭去了眼淚,淡然一笑——
“答應我,若兒,永遠不要再哭了,不管是為了誰,你都沒有必要難過。”
他走了,如同一個星子,漸漸褪去了自己耀眼的光輝,變得越來越淡,最終迷失在那煙雨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