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曾經說過,再壞的人也能改頭換新,洗心革面後,人人都將不計前嫌。
那日,她登上堯山之巔,堯山是這天下最高之巔,凡登過此巔的人,均覺的與這凡塵隔離,仿佛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她是來散心的。
鳥瞰群山,薄霧藹藹,墨綠樹林在其中連綿起伏,若隱若現。俯瞰足下,白雲迷漫,環視群峰,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外,似朵朵芙蓉出水。
此時她突然很想那府中的少年,念那如若點漆般的眸子,思那溫熱的呼吸。
日頭漸漸高升,薄霧散開,她無意回眸一處,卻就此定睛。
那男子生著一張極美的面孔: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卻如寒星般冷淡。直挺的鼻梁,唇色卻失了點緋然。一身白衣,迎風而逸……
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卻有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氣質。
如果說司彥的俊秀是暖人要肺腑的那種,那麽這個人就恰恰相反――他渾身無處不擴散著冷寒。
而男子身後,男女之數,約摸雙十,個個意氣風發,精神抖擻,手執佩劍,均是跪立之勢。
從小,若兒就愛聽爹爹講故事,爹爹的故事中,有山有川,有會飛的老鼠,有不會飛的鳥,總之不管是天下大事,還是奇聞僻談,她都愛聽。
面前這一場景,如果記憶沒被歲月模糊,應當是仙派師父帶弟子出遊的情景。
“若是投於此人門下,潛心修煉,拋開歲月過往,不念但由往昔,若乾年後,成仙派之人,哪怕是最低下的弟子,也是極好的!”她這樣想。
那男子走了,猶如一陣清風,不急不緩,身影恍若明星,漸漸褪去光亮,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出現的那樣不經意,連離去也那樣。
韓若兒哪會眼睜睜看著就此錯失良機?於是跟在隊後隨之前行,隻是不敢跟的太近,怕他人察覺。
“若是能重新開始,我便願重新開始,我不服那早已被冠名的命運,設定好的靈魂,如果命中注定,哪怕與天一搏,只求能解開這宿命”
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