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開著車,去了任志遠的私家偵探社。
任志遠的私家偵探社,就在鬱金市人民檢察院的斜對面,距離檢察院的大門,差不多有六十米左右,掛的是志遠信息谘詢公司的招牌。
劉三石走進任志遠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任志遠的對面坐著一個女人,大約摸三十歲左右,濃妝豔抹的,穿的也挺花哨。劉三石以為他們正在談事,便止住了腳步。
任志遠卻衝他招了招手:“劉總,進來吧。”
劉三石一腳在門裡一腳在門外,說:“你們正在談事吧?我待會再過來。”
任志遠說:“沒事沒事,你進來吧。”
然後又對那個女人說道:“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大體上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先回去吧。”
女人站了起來,卻不肯走,黏黏糊糊地說道:“任老板,我們家老毛,百分之百在外面有女人,你再調查的清楚些,肯定能發現問題,這個事,我就拜托你了。”
“行行行,我盡量吧,你先回去吧。”
聽口氣,任志遠明顯要攆那個女人走,她沒辦法了,隻好離開了偵探社。
劉三石跟任志遠已經很熟了,不由的感歎了一句:“靠!看樣子,你是要把這樁生意往外推啊。”
任志遠說:“這個女人,想跟她丈夫離婚,又想著讓她丈夫淨身出戶,所以就想從我這裡抓一些她丈夫的把柄。這種事,別管她丈夫有沒有外遇,我都不能管。”
任志遠把劉三石讓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茶,然後隔著茶幾在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先別說話,讓我猜猜,你今天幹嘛來了。”
劉三石眨了眨眼,說:“這個你也能猜出來。”
“八*九不離十吧”任志遠自信滿滿的,“這樣,我跟你打個賭,我要是猜的不對,這次的谘詢服務費全部免單。”
劉三石突然間來了興致,不是為了那點谘詢費,他倒要看看,任志遠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那你猜猜看,我到底是為什麽事來的。”
任志遠說:“是家政服務公司的事,我猜的對不對?”
劉三石點了點頭:“臥槽!你神了吔!”
“我神的還在後面呢!”任志遠神秘地一笑,又說,“你是來向我打聽,最近這三個月,清一色漂亮女大學生家政服務公司,究竟新進了多少工作人員,都是什麽背景,現在在哪些家庭裡服務。”
劉三石完全呆了,這些念頭,是他一個小時之前才有的,還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任志遠怎麽能猜的那麽準呢。
任志遠的猜測,也讓劉三石想到了另外一方面,看起來,家政服務公司的問題已經暴露的很嚴重了,只是他自己沒有覺察到而已。
要不然,也不會引起任志遠的關注。
劉三石說:“看起來,情況你已經完全掌握了,那你就說說吧。”
任志遠坐回到辦公桌那兒去,打開電腦,對劉三石說:“今天你就是不來,我也準備打電話提醒你的。看起來,你還是挺有靈性的。”
劉三石有些慚愧。
“這段時間,我的心思都用在其它地方了,從夏州市到省城來的兩萬多農民工要安排,弄的我顧了東顧不了西的,再加上又離開了省城一段時間,家政服務公司的事,全部托給了尚燕清去管理。要不是今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我覺得很蹊蹺,也不會想到家政服務公司出問題了。”
“是大問題。”任志遠強調了問題的嚴重性,“清一色漂亮女大學生家政服務公司的異動,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平原省和鬱金市人大和政府換屆的整體布局,要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關注這件事。”
關於這一點,劉三石也有所懷疑,但他還不清楚,事情究竟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任志遠翻著電腦裡的資料,對劉三石說道:“最近這三個月,清一色漂亮女大學生家政服務公司,一共招聘了五十三個家政服務人員。這裡面,有二十一個是省各廳局部委的領導安插進去的,服務的對象,是自己在換屆當中的競爭對手或者是潛在的競爭對手。另外三十二個,是通過袁邱安插進去的。”
聽到這些信息,劉三石立馬猜到了袁邱這樣做的動機,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袁邱安插這麽多家政服務人員的目的是什麽?”
任志遠說:“原因很複雜,但歸咎到一點,就是為了保住張中科現在的位置。但這些安排, 實際上是留的後手,如果馬耀宗省長在鬱金市的人大選舉中隊張中科發難,袁氏父子便會用這樣的布局所形成的影響力,在接下來的省人代會上給馬耀宗省長搗亂。”
劉三石突然間理解了,馬耀宗前幾天跟他的那次談話,真正的落腳點可能就在這個地方。
現在,他必須要想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打破眼前的困局。
要打破困局,必須得從根源上來查找問題。
劉三石想到了尚燕清。
至少在四個月以前,劉三石已經提醒過尚燕清的,讓她暫時停止清一色漂亮女大學生家政服務公司工作人員的招聘,如果實在是抹不開面子,也得先把應招者的身份背景調查清楚了,再決定是否留用。
可尚燕清為什麽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招聘工作人員呢?
這是劉三石心裡的第一個困惑。
另外,他還有一個困惑,袁邱往家政服務公司裡安插了三十多個人,尚燕清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覺察。
之前,因為聘用家政服務人員的事,尚燕清和袁邱之間是鬧過矛盾的,袁邱要往家政服務公司安插人,尚燕清應該高度警覺才對,可她為什麽會任由著袁邱安插那麽多人呢?
難道他們倆已經串通一氣了?尚燕清為什麽要跟袁邱串通一氣?
袁邱這樣搞,目的性自然是很強的,他就是為了張中科,那尚燕清呢?
她跟袁邱串通一氣,圖的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