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半之後了,楊獅子伸出手,在迷迷糊糊當中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對著話筒“喂”了一聲。
話筒裡傳來李豔鳳帶著鼻音的求救聲。
“獅子,你快點過來吧,我快不行了。”
楊獅子嚇了一大跳,激靈一下就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對著話筒怪叫:“你怎麽啦?”
“我···難···受。”李豔鳳說話的鼻音更重了。
“你別著急,我馬上過去。”
撂下電話,楊獅子光著腳就往外走,“小刀”在門口躺著,睡的像死豬一樣。
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有人陪著楊獅子睡覺,這是常闖特意安排的,一是為了保證楊獅子的安全,二是怕他不自覺,一個人到外面瞎溜達。
楊獅子腳臭,臭的能把人給熏暈過去,不管是“小刀”還是“瘋子”陪他,都不願意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所以就只能打地鋪。好在房間裡安裝了地暖,雖然是冬季,躺在地板上也不覺得冷。
“小刀”睡覺特別不安分,打的地鋪本來離床尾沒多遠,他軲轆來軲轆去,身上的被子都快要把房門給抵住了。
楊獅子抬起腳將“小刀”往裡面踢了踢,可能是他的腳太臭了,“小刀”先是吧唧了吧唧嘴,然後又嘟嘟囔囔的不知道罵了些什麽。一邊嘟囔一邊隨著楊獅子腳上的勁道往裡面翻,房門處有了空隙。
剛把房門拉開,“小刀”猛地一下就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楊獅子,問:“你要幹嘛?”
狗日的“小刀”,你特麽這會兒怎麽這麽靈性啊!
楊獅子在心裡罵著,卻不得不給“小刀”說實話。
“你嫂子病了,我得趕快過去看看她。”
“我嫂子?我哪個嫂子?”小刀迷迷糊糊的。
楊獅子說:“就是我女朋友。”
“小刀”知道他說的是李豔鳳,賤笑著說:“你是憋不住了吧?獅子哥,你還是忍忍吧,過了這一段,等風聲過去了,你就是把菊花搗成向日葵,也沒有人管你。”
“你嫂子真的生病了,她剛才給我打電話,連說話都沒力氣了,我得趕緊過去。”
看楊獅子一臉認真的表情,“小刀”相信了:“獅子哥,要是嫂子真的生病了,你是應該過去看看,可是常闖發過話,沒有他的準許,你不能離開房間半步,要不然,先給他打個招呼吧?”
楊獅子很是不爽,卻不敢發牢騷。
“小刀,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給常闖打電話,不是招呲嗎?”
“小刀”看了看表:我日他兜,都快三點了,這時候,還真不能去打擾常闖。
見“小刀”的神情出現了猶豫,楊獅子又說:“小刀兄弟,我這是去看我女朋友,又不去別的地方,不會有危險的。把你嫂子安頓好了,我立馬就回來。”
“小刀”見楊獅子低聲下氣的求他,要是再攔著,就沒有人情味了,隻好說:“那好,我跟你一起去,萬一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楊獅子只能同意了。
兩個人打的到了李豔鳳居住的小區。
到了樓下,楊獅子對“小刀”說:“小刀兄弟,你就在樓底下等著我吧,你嫂子病著,臉色肯定特難看,她肯定不願意見生人。”
“小刀”隻好在樓下等著。
楊獅子乘電梯到了李豔鳳的門口,房門打開的時候,他看見李豔鳳站在離門口大概五六米遠的地方,臉上的肌肉輕微的抽搐了幾下。楊獅子也沒太在意,就走進了房門。
剛剛跨進房門,站在門口右側的黃毛舉起手裡的擀麵杖就朝楊獅子的頭頂掄了上去,楊獅子悶聲不響的栽倒在了地上。
醒來的時候,楊獅子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他的前面,站著一臉橫肉的王小鬧。
楊獅子和王小鬧是認識的,兩個人雖然說沒什麽交情,但也沒有仇,見自己被搞成了這樣,楊獅子一臉茫然的看著王小鬧,問:“王小鬧,你這是要幹嘛?”
王小鬧也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楊獅子,你得罪了我大哥的恩人,我必須收拾你。”
“你大哥?誰是你大哥?”楊獅子有點迷糊,王小鬧一直都是跑單幫的,給黑*道上的大玩家都沒有交集,他說的大哥是誰。
王小鬧說:“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拜了喬佔領的碼頭。”
楊獅子還是有點犯迷糊:“就算是你拜了喬佔領的碼頭,也不能對我這樣啊,我又沒得罪過喬佔領。”
王小鬧說:“那我就再給你提一個人,劉三石,你應該知道吧?”
楊獅子的身子猛地一激靈,心說壞了,壞菜了!
打接了那個差事開始,楊獅子就一直在做噩夢,在他心裡,早就有了盤算,萬一有人打上門來,打死他也不會承認的。
承認了,不但袁水法這邊饒不了他,劉三石那邊,也不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劉三石雖然不走黑*道,但喬佔領就跟他的親孫子似的,惹了劉三石,就等於是惹了喬佔領。喬佔領那麽狠,不扒他的皮才怪呢。
楊獅子只能裝迷糊:“劉三石?誰是劉三石?沒聽說道上有這麽一號啊?”
王小鬧呲牙笑了笑,說:“楊獅子,我早就料到了你會這樣,現在,我就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承認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楊獅子說:“你不客氣又能怎麽樣?你說的劉三石,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要是強替他出頭,我也沒辦法,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王小鬧說這些,也算是盡了江湖上的規矩,再接下來,他就要變臉了。
“黃毛,你去衛生間的浴盆裡放滿熱水,記住,水溫不能低於九十度,我看楊獅子是在外面凍僵了,腦袋瓜子有點犯迷糊。把熱水放滿之後,你和紅毛伺候著他好好洗洗,讓他清醒清醒。”
“好勒!”
衛生間裡,黃毛和紅毛正忙活著給楊獅子洗澡的時候,“小刀”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在外面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也不見楊獅子下來。“小刀”也知道伺候病人不會這麽快就完事,但他不由的著急,打電話就是想問一下,楊獅子還得多長時間才能離開。
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小刀”的心裡立馬生出一種不想的預感——楊獅子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