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借那位大姐的手機,給任志遠打了個電話,這是到目前為止他覺得最可靠,也是在他想到的所有人當中,唯一不可能被警方監控的人了。
因為是在公共汽車上,電話裡,劉三石和任志遠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任志遠也顯然知道劉三石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歷,兩個人都很有默契。
最後,劉三石告訴任志遠,讓他在老地方等他。
所謂的老地方,是任志遠的私家偵探社附近的一家小飯館,那裡的飯菜非常一般,所以光顧的客人自然就不多,這樣的環境,方便說一些比較機密的事情。
劉三石和任志遠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而在偵探社又不太方便的時候,往往會約在這家飯館裡。
桌子上擺放著四盤菜,全都用盤子扣著,餐桌上還放著一瓶酒,任志遠坐在那兒抽著煙,靜等著劉三石的到來。
劉三石到那家飯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之後了,飯館裡除了任志遠以外,沒有其他的客人。
見劉三石進來,任志遠立馬把扣在上面的盤子掀開,看著劉三石說道:“你一定餓壞了吧?趁著熱乎趕快吃。”
劉三石還真有點餓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剛吃了幾口,抬頭看了看任志遠,問:“你怎麽不吃?”
任志遠說:“我已經吃過了,待會等你墊補的差不多了,咱們喝兩杯。”
說著,任志遠把酒瓶打開,倒出來大半杯酒,涮了涮眼前的兩個酒杯,然後把酒滿上。
等劉三石吃的差不多了,兩個人端起酒杯,喝了第一杯酒。放下酒杯,任志遠開門見山說道:
“那個案子我已經調查過了,是袁水法指使手底下的人乾的,被撞死的那一個,叫方紅星,跑掉的叫楊獅子,這家夥跑回來之後,一直躲在航海路一個叫學府春天的小區裡。”
說著,任志遠從包裡拿出一個新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手機,你原來的那個號碼,暫時不要用了。這個號碼是我三年前注冊的,已經棄用了一年多了,沒想到還通著,號碼是······”
劉三石不得不佩服任志遠,他確實考慮的很周全,他正在為接下來的通信聯絡發愁呢。現在,手機號碼注冊采用的是實名製,不管是掛失補卡還是去申請新的手機號碼,都必須出示自己的身份證,只要他這邊有任何的動靜,監視他的人立馬就會知道。
同時,會對他的手機進行全天候的監聽。
任志遠這樣安排,讓他避免了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再加上這個號碼是三年前注冊的,就算是好長時間沒有啟用,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麽。
說起接下來的打算,任志遠有些替劉三石擔憂,畢竟,劉三石是私自從界碑市跑回來的,身上還背負著犯罪嫌疑人的名聲,像這種情況,省公安廳很有可能會通緝他。
在省城,劉三石既是大名人,也是大紅人,要想在省城存身,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躲在一個地方永遠不出來。可他眼下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怎麽能長期躲藏呢!
劉三石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省公安廳不會發通緝令。”
看劉三石自信滿滿的樣子,任志遠心裡踏實了不少,以他對劉三石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不會說狂話。他能這樣想,自然會有他自己的考量。
於是任志遠就問了一句:“說說你的理由吧?”
劉三石說:“這次能從界碑市全身而退,是有人故意放水,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要將我的私自逃離,牽扯到馬省長的身上。湊巧的是,界碑市被地震波及,要想嫁禍於馬省長,理由就不充分了。既然目的達不到,他們就會重新做出取舍。”
“這種取舍,一定是圍繞著我而展開的。如果發了通緝令,那牽涉到我的這個案子,就必須公開化了。你也知道,這個案子根本就禁不起推敲,發了通緝令,反倒會讓我盡快的獲得自由。他們希望的,是能讓我長期處在躲躲藏藏的狀態當中,這樣反倒會對他們更有利。”
任志遠點了點頭,說:“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總不能長時間躲藏下去吧?眼下,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你出面去做的,這樣的情形維持下去,正好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劉三石說:“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把楊獅子給揪出來,而且還要撬開他的嘴巴。”
要做到這兩點,是非常不容易的,據任志遠的偵查,這段時間,楊獅子一直躲在自己的小窩裡。常闖對他的保護措施很嚴密,連吃飯都是常闖的手下給他送,甚至連外賣都不允許叫,生怕別人利用外賣的身份鑽他的空子。
任志遠好幾次試圖把楊獅子給引誘出來,結果都沒有得逞。任志遠的偵探社人力畢竟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專注到這一件事情上。
如果讓劉三石出面解決,難度依然很大。
想來想去,劉三石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動用黑*道的力量,把楊獅子拿下,同時采取措施,從他口中套出案件的事實真相。
黑*道上,劉三石能夠利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蘇子欽,另外一個是喬佔領,相對來說,喬佔領要比蘇子欽有優勢一些。
畢竟,在楊獅子的身後,還站著常闖,站著袁氏父子,甚至還有官場上的一些勢力。
單從黑吃黑的角度考慮,蘇子欽現在的力量,是不足以與袁氏父子抗衡的,而喬佔領的勢力,差不多與袁氏父子旗鼓相當,一旦發生了劇烈的衝突,喬佔領是可以控制住局面的。
但要用喬佔領,劉三石和任志遠心裡的顧慮仍然很多,喬佔領這家夥,完全是黑*道中人的那些做派,做事情又完全不考慮後果,搞的不好,很有可能會惹出新的麻煩。
可是,在目前的條件下,劉三石也只能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