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劣根性,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理虧,卻要無理強三分,拿著不是當理說。這樣的行為,就會激起對方更加強烈的憤怒。
有人總結過,一個人覺得自己理虧的時候,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率,會用更加激烈的言辭,來對抗來自對方的批評。很少有人會采取沉默的方式來處理問題。
其實,在這種時候,真正可以淡化對方怒火的方式,就是沉默,沉默,最起碼能讓對方的火氣降低一些,而爭吵,只能把對方的怒火越拱越旺。
劉三石準備抓住這一點,把李付安徹底拽進泥潭裡。
“老李,冒名頂替的事,就算是一場誤會,那你能不能再解釋一下,為什麽收了安然那麽貴重的禮物?這難道也是誤會?”
“這當然不是誤會,可這個事,它不賴我,是安然死乞白賴的非要塞給我的。我怎麽推脫都推脫不掉,我能有什麽辦法?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說這話時,李付安的嘴角向上挑著,透著一種很討厭的自鳴得意,然後又歪著頭質問安然,“你說,是不是你死乞白賴硬塞給我的?”
安然氣的臉上的肉一揪一揪的,好半天才崩出來一句話:“我特麽賤,行了吧?”
作為旁觀者,劉三石看的最清楚,這時候,雖然李付安在氣勢上佔了上風,但距離徹底激怒祁新民,已經不遠了。
劉三石索性來了個趁熱打鐵。
“老李,那你跟安然做的那種事呢?這個不會也怪人家吧?”
李付安還以為劉三石這樣問,是在有意識的提醒他呢,便又理直氣壯地說道:
“不怪她怪誰?是她勾引我的。常言說,母狗不撅尾巴,牙狗就起不了性。可要是母狗老撅尾巴,誰特麽能受不了?在那種狀態下,就算是柳下惠再世恐怕也抵擋不住誘惑吧!就算是我自己也有問題,頂多也只能算是沒把持住自己而已。”
“你特麽的,還而已?”祁新民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李付安的臉上,可能是過於激憤的緣故,剛說出來這幾個字,嗓子就破了音,後面的話,完全是扯著喉結吼出來的。
“馬勒戈壁!說了半天,就你特麽有理是吧?”
劉三石趁機說道:“老李,這我就要說說你了,有了錯,應該誠懇的向人家道個歉,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盡量不說刺激對方的話。你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就說安然送給你的禮物來說吧,她為什麽要送給你禮物,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你當時要是把自己的身份給她交待清楚,她還會送給你這麽貴重的禮物嗎?”
“另外,不管是送禮還是收禮,本身就是不對的。她送給你禮物,應該算是行賄,可你呢?怎麽說也算是受賄吧?人家安然是平頭老百姓,思想覺悟肯定沒你高,你作為一個國家幹部,難道不知道受賄也是犯罪行為嗎?”
“我再說說你跟她乾的那種事,你說人家勾引你,人家還說你是強*暴她呢,這種事,誰能說的清楚?又有誰能給你作證?跟一個女孩子掰持這個,你犯得上嗎?”
劉三石的這一番說詞,表面上好像是在教育自己的下屬,實際上,就是為了進一步拱祁新民心裡的火。
祁新民撲上去,一把就薅住了李付安的脖領子。
“你特麽今天給勞資說清楚了,到底是她勾引的你,還是你強*暴的她?不把事情說清楚,勞資饒不了你。”
劉三石走上去,一把把祁新民扯開,勸說道:“祁局長,你也別太激動了,既然出了問題,那咱們就好好捋捋,爭取找到一個讓你和安然小姐都能滿意的解決方案。有什麽事,咱慢慢說,一件一件地說。你剛才問的那個事,根本沒辦法求證真正的答案,依我看,這個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們還是說一說其它的問題吧。”
祁新民瞪著眼說:“那好,那就先說說玉觀音吊墜的事吧,安然並不是心甘情願的送給他的,是在被他蒙蔽的情況下才糊裡糊塗的給他的,這個玉觀音吊墜,他必須還給安然。”
劉三石看向李付安,問:“老李,祁局長讓你把玉觀音吊墜還給安然,你同意嗎?”
李付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劉三石又說:“要我說,你最好還是歸還給人家,這個事,要真的上綱上線,你就是受賄,甚至可以說是詐騙。”
李付安嘟嘟囔囔地說:“可那個玉觀音吊墜,我已經給賣了。”
“賣了?”劉三石裝作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早就知道,為了湊齊那二十二萬塊錢,李付安肯定會走這一步的。
“你賣給誰了?老李啊老李,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怎麽能賣了呢?這樣的話,就更坐實了你的受賄罪了。”
劉三石又看向祁新民,問:“祁局長,吊墜被老李給賣了,你看怎辦呢?”
祁新民瞪了李付安一眼,說:“我知道他把吊墜賣了,要不然,也不會懷疑他就是個冒牌貨。那個吊墜,是安然的家傳寶貝,典當行一轉手,就賣了十萬。”
“十萬?”李付安瞪圓了眼珠子,“可我隻典當了八千塊錢啊!”
祁新民惡狠狠地說:“你特麽就是個傻子,勞資可不管你典當了多少,要麽,你把玉觀音吊墜原封不動的還給安然,要麽,你賠給她十萬塊錢。”
李付安崩潰了,六件東西,他一共才典當了十九萬塊錢,本來打算著再從信用卡裡透支三萬,堵上財務部那二十二萬的窟窿呢,要是再給安然十萬,就只剩九萬塊錢了。
這樣的話,財務部這個大窟窿,他就堵不上了。
急火攻心之下,李付安又幹了一件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