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進入到2207房間,馬記周的表情還是懵的。
“劉主任,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劉三石這才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馬記周。
原來,在天仙湖一號船上喝酒的過程當中,劉三石看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舉動。就在何文生和他商談協議修改細節的間隙,何文生的手機亮了一下,按正常的習慣,何文生應該是低下頭看手機的,可他卻把手機舉到了眼前,側著臉查看手機上面的信息,看完之後,又用賊溜溜的目光看了劉三石一眼,迅速把手機揣進了兜裡。
就在他把手機往兜裡揣的那一瞬間,劉三石看到了手機上面的內容。
手機上的信息內容是這樣的:
凱瑞大酒店:117萬,皇朝大酒店:212萬,竹林大酒店:59萬,凱拉格蘭大酒店:757萬,鑫港大酒店:95萬。
這些地址和數字,立刻引起了劉三石的高度警覺。
當然,劉三石料定何文生肯定不會懷疑他看到了這些內容,手機屏幕側向他的時候,停留的時間最多也就是零點零一秒。這麽短的時間,一般人是看不到屏幕上的內容的。
可劉三石不是一般人,他的視覺敏銳度,至少是正常人的一千倍。毫不誇張地說,十米之外有一群蚊子飛過,他能迅速判斷出哪個是公哪個是母,哪個是爹哪個是孩,還有哪個是二奶生的。
這些技能,得益於記憶力的相關訓練。
馬記周仍然迷迷糊糊的:“這些東西能說明什麽呢?”
劉三石說:“我懷疑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是在非法集資。”
“啊!”馬記周的嘴巴一下子張的老大,很長時間都沒有闔上。
其實,在來茂興市之前,劉三石就已經懷疑這家公司是在非法集資了。他所懷疑的點主要在這一次的貸款合作方式上,如果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的一切行為都是正規而又合法的,為什麽要借助香港中富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這個外殼?
另外一個值得懷疑的點是,這一次執行的利息實在是高的太離譜了,月息一毛一,這樣的高*利*貸,只有兩種對象會貸,一種是企業瀕臨破產準備放手一搏的,另外一種就是暫時的急需。
不管是哪一種,發生壞帳的可能性都很大,尤其是第一種,幾乎是百分之百要打了水漂。
從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的行為方式上看,他們並沒有長期良性經營的打算,也不可能會擁有信用良好的客戶。像這種走極端的投資公司,在籌措款項方面往往也會走極端。
當然,劉三石也只是懷疑,為了驗證這種懷疑的準確性,同時也是為了讓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擺脫目前的危機,劉三石帶著馬記周和李天明來了茂興市。
劉三石對安福成最初的試探,是通過李天明來進行的,當李天明說出劉三石是全國最牛逼的高等學府法學系畢業的大學生時,安福成表現出來的狀態,讓劉三石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認定,這個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就是在搞非法集資。
他們這一次來,能迫使安福成和何文生簽訂這樣一個對他們來說很不公平的合約,真正的原因也是在於他們的忌憚。
何文生手機上的信息,讓劉三石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認定,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就是在搞非法集資。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判斷一下這種推測的正確性。
這下馬記周明白了。
“按你從手機上看到的信息,如果上面的數目字就是當天的集資數額的話,那咱們現在住的這家酒店,集資的規模應該是最大的,所以你要住到這兒來,實地觀察一下他們究竟是怎麽搞的,是這樣的吧?”
劉三石點了點頭,說:“你猜的沒錯,根據我的估計,他們把這樣的集資方式,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如果是正規的集資,應該在他們公司辦公地點進行,他們吸引資金的方式,一是高回報,二是靠關系,他們會對前來投資的人講,這一次集資的額度有嚴格的限制,如果在公司裡面搞,會控制不住局面的。”
馬記周也覺得很有可能會是這樣,但對劉三石的舉動,還有一點他沒弄明白。
“你剛才在吧台前面對接待人員說,安福成在這兒的房間有沒有人入住,你怎麽那麽肯定安福成就一定會在這兒有常設的房間?”
劉三石笑了笑說:“這個太簡單了,剛才那個司機說了,以後我們來茂興市,不管住哪家酒店,只要你們提安大老板的名號,絕對好使,既不用登記,也不用掏錢。再加上何文生手機上面的那個信息,把這二者綜合在一起,這個大酒店裡肯定住著他們中生財產信托投資有限公司的人。”
“我們住在這兒,一方面是為了觀察他們集資的內幕,另外一方面,住在這兒,我們不用出示自己的有效身份證件,這樣的話,安福成和何文生就會認為我們還住在香格裡拉大酒店,即便是到了明天他們知道我們倆已經離開了, 也不容易查找到我們的去向。”
“你的腦子確實是比我轉的要快的多。”馬記周由衷的讚歎了一句,然後又一臉擔心地問道:“如果我們證實了他們的確是在搞非法集資,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
劉三石說:“一旦證實,我們就要立即終止與他們的合作,免得事發之後牽連到我們的身上。”
馬記周仰著臉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直接跟他們挑明嗎?”
劉三石擺了擺手說:“不用,按照我們這次簽訂的協議補充條款,只要我們不向他們提出付款申請,他們就不會給我們打款,三個月之後,這個協議就自動作廢了,就算是他們這家公司在三個月之內垮掉,我們跟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業務關系,追究法律責任的時候,也不會涉及到我們的身上。”
馬記周低著頭沉思了一會,然後又抬起頭來看著劉三石說:“劉主任,要不然我們直接跟他們挑明了吧?省的以後有說不清的麻煩。”
劉三石說:“那可不行,如果他們確認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底細,對你和李總以及你們的家人都是非常危險的。他們很清楚他們犯罪的嚴重程度,對知情人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采取措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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