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萌陰沉著臉說:“可你已經得罪了,你今天的行為,就是騎在劉三石的頭上拉屎。你騎在他頭上拉屎,就等於是騎在我的頭上拉屎,而且還拉到了我的被窩裡。我告訴你袁邱,劉三石的自尊,比我的命都重要,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趙萌的意思實際上已經非常明顯了,袁邱應該能聽明白。這個時候,他只要能給劉三石服個軟,鞠個躬,磕個頭,這個事就算過去了。
可袁邱打心眼裡看不起劉三石,也就抹不開這個面子。
“趙萌,那你給個數吧,多少錢這個事才算完?”
趙萌怒了,跳起來指著袁邱大聲喊道:“袁邱,你特麽又提錢是吧?”
袁邱愁眉苦臉地說:“那你說怎辦?”
“你特麽看著辦。”
眼看著事情鬧成了僵局,袁邱的父親袁水法從樓上走了下來。
袁水法走路不像袁邱那麽慌慌張張的,他的腳步聲,就像是石夯砸在了硬地上,嗵嗵嗵的鈍響,隨著這樣的響聲,袁水法耷拉著臉走了下來。
劉三石眯縫著眼看向袁水法,他發現,袁水法正面露凶相的緊盯著他。
袁水法的相貌,不用刻意顯露,本色就是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他那個光溜溜肉乎乎的腦袋上,有一道五六公分長的疤痕,這道疤痕,比他那光溜溜的腦袋看上去更加刺眼。
再往下,是一雙像癩蛤蟆一樣的眼珠子,眼珠子好像已經完全脫離了眼眶,像汽車燈一樣往外突突著。再加上一臉的橫肉,活脫脫就是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形象。
劉三石看到袁水法的時候,心裡面就是這樣的感覺。
袁水法還真的在黑道上混過,而且混的很有名頭。前些年在鬱金市,只要聽到袁水法這個名字,一般人心裡都會顫上幾顫。
就是到了現在,只要提到袁水法這幾個字,好多人也會突然間面容失色。
袁水法是個什麽鳥,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些年他雖然把自己洗白了,但僅限於臉面上的白,他的心和手仍然是黑的,甚至比過去還黑。在鬱金市,基本上沒有人願意招惹他。
盯著劉三石看了一會,袁水法發現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一般人,看到他凜冽的目光時,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而且身子還會不受控制地顫抖。
可劉三石呢,卻硬生生迎著他的目光,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馬勒戈壁的!
袁水法在心裡惡罵了一聲,不由的尋思著這個年輕人的來頭。他覺得,劉三石要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渾不吝,要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細,無知者無畏嘛!
馬勒戈壁的!
袁水法又在心裡惡罵了一聲,轉過身看向趙萌,隨即把臉上的肥肉往下堆——他這是衝趙萌笑呢,別人笑著的時候都是把臉上的肉往上擠,袁水法不一樣,他是將肥肉往下扯。
“大侄女,是哪個混帳王八蛋把你給氣成這樣了?你給老叔說,老子非活剝了兔崽子不可。”
趙萌板著臉,衝袁邱努了努嘴,說:“這你得問你的寶貝兒子。”
“馬勒戈壁!老子就知道是你狗日的惹的禍。”袁水法衝袁邱揮了揮巴掌,但並沒有真要打的意思,“你小子現在就把事給我圓乎囫圇了,要不然老子就騸了你。”
袁邱低垂著頭,吭吭吃吃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他說的只是劉三石到公司之後的那些事。
“原來就這點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呢!”袁水法轉向趙萌,又把臉上的肥肉往下堆了堆,“大侄女,為這麽一點小事,你值不當生氣,劃不來。你說吧你那個公司損失了多少,老叔加倍賠給你。”
趙萌卻沒給袁水法面子:“這根本就不是多少錢的事。”
袁水法鬧了個大窩脖,心裡面不由的躥火。在鬱金市,還從來沒有人敢駁他面子呢。別說是一個黃毛丫頭,就是趙萌的老爹趙漢民在這兒,也不敢這麽跟他說話。
可趙萌畢竟是個女孩家,再加上她們家的背景,袁水法要是對她太不客氣了,反倒有失尊嚴。
於是,袁水法便把滿腔的不滿轉嫁到了劉三石的身上。
“小子,嘚嘚了這麽老半天,老子還不知道你算哪根蔥呢?”
劉三石瞄了袁水法一眼,朗聲說道:“我叫劉三石。”
“劉三石?這名字夠硬氣的嘛!但你小子再硬氣,恐怕也不敢拿小石子往金剛石上碰吧?”
袁水法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嘴臉,呲著牙說道,“今兒這事,打根上說是由你小子引起的,你說說吧,這事該怎解決?”
劉三石不慌不忙地說:“我剛才也聽出來了,你的想法是拿錢平事,但我覺得,這樣做根本就行不通。”
袁水法怒不可遏:“小子,你挺狂的啊!為什麽行不通?你今兒必須得給老子說出個道道來,說錯一個字,老子叫你橫著進來躺著出去。”
劉三石笑了笑,說:“我之所以說拿錢行不通,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第一,袁邱雖然只是從我們公司挖走了一個保姆,事不算大,但對我們公司的影響卻大的沒法估量。你們家袁邱,開口就是每個月八萬塊錢的薪水,現如今的保姆市場上有這樣的價格嗎?如果我們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向我要這麽高的待遇,我該怎麽處理?如果她們對自己的薪酬不滿意,繼而采用消極怠工的態度去面對客戶,我又該怎麽辦?如果因為這個事造成了公司的倒閉,這筆帳又該怎麽算?”
袁水法凶巴巴的喊道:“倒閉了又能怎麽樣?大不了,老子出雙倍的價錢,把你們這破公司買回來不就完了嗎?多大點事啊!用得著這麽興師問罪嗎?”
劉三石說:“這就是問題的症結所在,你們家和趙萌家,誰家都不缺這點錢,誰家也都不稀罕這點錢,甭說是雙倍,就是十倍百倍,你們兩家誰能看的上?所以說,這個事根本就不是錢的事。”
袁水法的表情當中透著惱怒:“小子,算你有種,你竟敢給老子上課,你TMD有種,真有種。你TMD今兒個硬是像憋死老牛一樣把老子給憋死了。你TM太有種了!你叫劉三石是吧?好,我記住你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這番話,袁水法又看向趙萌,隨即把臉上的肉往下面松了松,從牙縫裡滋出來一段話:“大侄女,今兒老叔算是領教了,這個事,老叔欠你們老趙家一個人情,而且現在還真是沒法還,也還不起。這樣吧,這個情老叔先欠著,等你們家什麽時候讓還了,老叔就是把這條老命搭上也要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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