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沿著樓梯往下走,到二樓的轉彎處,剛好跟萬兆豐走了個頭碰頭。
萬兆豐這貨,還裝作沒看見他,把頭垂了下來,想就這麽溜了。
“萬兆豐。”
劉三石可嗓門喊了一聲,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米遠呢,萬兆豐沒法裝聾子。
“劉三石,是你呀!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萬兆豐的臉紅的像大紅袍,羞羞答答的。讓劉三石起了挑逗他的心思。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說好的三天聯系,這都差不多過去了十個三天了吧,怎麽就沒聽到你的消息呢?那個事你了解的怎麽樣了?”
萬兆豐往四下裡看了看,拉著劉三石的手重新回到樓下,又帶著他走到了院子的西南角,那個地方比較僻靜。
轉過臉,萬兆豐嘟嘟囔囔的對劉三石說:“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失言了,半個月前,我已經跟安然領證了。”
劉三石很是意外:“你們倆和好了?”
萬兆豐慘然一笑,說:“關系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怎麽可能會跟她和好!”
“那你們怎麽領證了?”
萬兆豐咬了咬嘴唇,說:“祁新民不是要長期霸佔安然嗎?不是想拿我和安然的婚姻當遮羞布嗎?行,我滿足他。我也跟安然攤牌了,這紙婚約,約束不了她,也別想約束我,我的家她一步都不能進。她在外面想怎麽跟祁新民發騷都行,別讓我看見。”
劉三石明白萬兆豐的心境,他這樣做,完全是屈從於祁新民的淫*威,要不然,他副處長的位置就保不住。可要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麽過下去嗎?”
萬兆豐紅著臉說:“不瞞你說,我也找了一個,叫米菊,比我小九歲,可漂亮了,性格還溫柔,現在我和米菊就住在我的婚房裡。”
萬兆豐能走這一步,當然也是好事,他畢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老被安然拖著也不是辦法,他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可長期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只要有他和安然的婚約在,米菊他們兩個就不可能結婚,二人世界還可以,要是有孩子了呢?
沒有結婚證,孩子連戶口都入不上,這些,全都是讓人頭疼的事。
劉三石把心裡的顧慮跟萬兆豐說了,萬兆豐一臉苦笑,淒然的說了一句:“眼下,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過了一會,萬兆豐又咬著牙說道:“我相信惡有惡報,祁新民這麽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等他栽了,我就跟安然離婚,我要讓她雞飛蛋打。”
說這番話的時候,萬兆豐滿臉都是恨意。
離開萬兆豐之後,劉三石的心情很沉重。不管怎麽說,萬兆豐也是一個副處級的國家幹部,可他的個人生活,卻有那麽多的無奈,甚至可以說是活的很窩囊。
雖然也以自己的方式進行了抗爭,可這種抗爭,顯得是那麽的無力和無助。
現在,他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祁新民有一天能遭報應。這樣的想法,也未免有點太阿Q了!
這樣的報應,真的會來嗎?什麽時候會來呢?如果祁新民一直這樣耀武揚威下去,他跟米菊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呢?
多愁善感之中,劉三石又想起了盧豔麗,自從上次發了個一連串驚歎號的信息之後,盧豔麗一直沒有跟他聯系過,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在此期間,劉三石也給盧豔麗打過電話,
剛開始的時候電話還通著,只是沒有人接,打了兩次之後,盧豔麗就把他給拉黑了。 劉三石明白,跟盧豔麗通電話,對她來說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眼瞅著半個多月過去了,盧豔麗那邊的危機,應該已經解除了吧?
劉三石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試著給盧豔麗打了個電話,手機的提示是對方正在通話中。
過了半個小時,劉三石又試了一次,仍然是正在通話中。
劉三石估摸著,他的手機號仍然在盧豔麗的黑名單裡。
看起來,盧豔麗那邊的情況仍然很糟糕,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得想辦法,讓盧豔麗脫離袁水法父子的魔爪。
剛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鈴聲又響了起來。劉三石還以為是盧豔麗打過來的呢,趕緊把手機拿了出來。
這個電話卻是夏州市市委辦公室主任何明輝打來的。
“小劉你好!我是何明輝。”
“何主任你好!”
“費書記讓我通知你,今天晚上,務必回夏州市一趟,費書記說了,他會一直在辦公室等你。”
劉三石看了一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四十多分了,趁著天還沒有黑,他準備馬上往夏州市趕,到家的時候,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
他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家了,今天晚上,他必須陪著爸媽吃晚飯。
劉三石一邊開車,一邊拿出了手機,他得先跟他媽媽說一聲。
“媽,我今天晚上回去,估計六點半能到家。”
“哎呀!我什麽也沒安排啊!就炒了倆菜,這可怎辦呢?”
“媽, 我又不是貴賓,倆菜就行。”
“那可不行,你輕易不回來,怎麽著也得給你做點好吃的,可這會兒再買菜已經來不及了,乾脆讓你爸到飯店弄點現成的回來算了。老劉,老劉,你兒子馬上就要回來了。”
掛斷電話,劉三石開著車上了高速。
不知道怎麽回事,劉三石的腦海裡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剛才和媽媽之間的通話。
按說,剛才他跟媽媽之間的對話,應該母子之間很正常的聊天方式,可劉三石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媽媽今天的語氣,讓他有一種覺得很不習慣的客氣勁,母子之間,那麽客氣幹嘛?
回到家裡之後,劉三石更感覺出氣氛有點詭異,父親劉松寅,對他一向都是橫眉豎目的,有時候是老盯著他不說話,只要一開口,就沒一句是好聽話。
劉三石有點怕見他們家老爺子。
今天的情況剛好反著,劉三石想找老爺子說話,劉松寅卻有點想躲著他,躲著就躲著吧,還時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劉三石忍不住了。
“老劉,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呀?”
劉松寅吧唧了吧唧嘴,有點尷尬地說:“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在省城這段時間,有沒有人跟你說什麽閑話?”
正在這時候,媽媽端著盤子走了進來,跟著說了一句:“小石頭,要是聽到了什麽閑話,你千萬可別信。”
劉三石雲山霧罩的,爸爸和媽媽要說的,到底是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