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易民的逼迫下,費金林給劉三石打了個電話,說起安置剩余勞動力的事情,劉三石很痛快就答應了。
能讓老鄉們有活乾,有錢賺,他當然願意了。
放下電話,劉三石就開著車去了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這事,他得找馬記周和李天明商量商量,他們倆是內行,知道這裡面有什麽彎彎繞。
正好,馬記周和李天明都在公司呢。
聽劉三石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馬記周皺著眉頭說:“三石兄弟,安排工作很容易,別說是兩萬多人,就是再加一倍,也不發愁找不到乾活的地方。整個鬱金市,同時開工的建築工程就有六百多個,大部分工程都缺少一線建築工人,一個工地安排三四十個,這兩萬多人的工作問題就全部解決了。”
說到這兒,馬記周突然話鋒一轉,又開始給劉三石潑冷水。
“不過,像這種事,你能不管最好別管,安排工作容易,但你每安排一個人,就是一堆麻煩。其它的麻煩都好說,主要是拖欠工資的問題,最頭疼人了。”
李天明接著說道:“建築工程拖欠工資,幾乎成了普遍現象,這裡面,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問題,業主欠開發商的,開發商欠建築公司的,建築公司欠工人的,亂七八糟。到時候,兩萬多人一起向你索要工資,能把你煩死,氣死。”
劉三石卻很固執:“你們倆剛才也都說了,這個行業,工作很好找,要是沒一點打岔,人家直接就去了,何必要托付到我這兒呢?人家托到我兒,要的就是一份承擔。”
“我是夏州市駐省城辦事處主任,從工作性質來說,就是為夏州市在省城工作和生活的人排憂解難的,這事不管有多麻煩我都得管。”
李天明吸溜著嘴,馬記周苦笑著,兩個人一齊看向劉三石,那眼神裡的意思是,兄弟,你就強吧,等問題攤在身上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多麻煩了。
話說回來,劉三石還真是個不怕麻煩的主,要是怕麻煩,當初也就不會那麽幫助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了,就算是投桃報李,也應該幫他一把。
馬記周說:“這樣吧,回頭,我和老李給各個建築公司管事的打個招呼,看他們都需要多少人,有我們倆在中間夾著,可能會好一點,就算是到時候欠了工資,我跟老李一起兜著就是了。”
劉三石衝馬記周擺了擺手,說:“你們還是別插手了,一共兩萬多人呢,就算一個人欠一萬,就是兩個多億,要是每個人欠兩萬呢?欠三萬呢?欠五萬呢?我不能給你們找這樣的麻煩。”
“我今天過來,就一個意思,就是想通過你們了解一下這裡面的情況,現在我知道了,最困難的就是工資拖欠的問題,沒事,這個我有辦法。”
馬記周問:“你有什麽辦法?三石兄弟,這裡面的事情麻煩著呢,你千萬別把它想的太簡單了。”
劉三石說:“我準備注冊一個勞務輸出公司,誰拖欠工資我就跟誰打官司,你們覺得怎麽樣?”
馬記周撓了撓頭,說:“這個辦法可以,不過,我聽說注冊勞務輸出公司的門檻很高,不是誰想注冊就能注冊的。其實說白了,所謂的勞務輸出公司,是跟發證部門勾連著的,是發證部門給自己謀福利的一個渠道,你要跟他們沒勾連,想辦證恐怕很難,甚至根本就不可能。”
李天明說:“三石兄弟是誰哦?別人辦不了的事,三石兄弟出馬,肯定辦的順順當當的。”
還真是,
劉三石坐在辦公室裡打了幾個電話,當天下午,相關單位的審批手續就送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還是單位的主要領導親自送來的。
劉三石在夏州市信息谘詢服務公司門口的另一側,又掛了一個夏州市勞務輸出服務公司的牌子。
公司成立之後,劉三石又招聘了幾個工作人員,專門負責這方面的事務。
劉三石自己也把這項工作當成了重中之重,親自坐在公司裡,處理這方面的問題。
牌子剛剛掛上沒多久,就有客戶上門了。
第一個客戶,叫李大頂,他的建築公司,是負責大成房地產開發集團博雅苑小區的建築項目工程的。
李大頂大概有五十歲左右,黑瘦黑瘦的,人顯得很瑣碎,頭上戴著一頂有點發黑的破草帽,根本就不像建築公司的老板。
劉三石親自接待了他。
李大頂張口就要六百個建築工人。
劉三石有點納悶,現在的建築工程,機械化程度非常高,一項工程,有三百個一線建築工人也就行了,李大頂這貨,看著模樣不怎滴,承建的工程項目還不少呢!
“李老板, 你手裡有幾個工程啊?”
李大頂伸出了兩個手指頭,他的手指,就像鋼筋一樣。
“兩個?”
李大頂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現在你手底下幾乎沒有一線建築工人?”
“不是幾乎,是一個沒有。”
劉三石很訝異,李大頂手裡有兩個建築工程,怎麽會連一個員工都沒有呢?
這貨不會是欠人家工錢太多了,員工們都撂挑子了吧?這個事,一定要問清楚了,如果真是這樣,不管他給多少工資,都不會把工人給他的。
“李老板,你手底下有兩個工程,怎麽連一個員工都沒有呢?”
李大頂耷拉著臉,幽幽地說道:“我欠人家工錢太長時間了,人家都害怕,就不跟我幹了。”
靠!這貨倒是實誠。
“那你為什麽那麽長時間都不給人家發工錢呢?”
李大頂低著頭,嘟嘟囔囔地說:“袁水法老拖著不給,我也沒有辦法,眼下,公司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前幾天我去找大成房地產開發集團要錢,讓保安攆了出來,那個領頭的保安還給我了幾個嘴巴子。”
“這兩個工程,你不會都是給大成房地產開發集團乾的吧?”
李大頂點了點頭,苦笑著說:“你一定覺得我是個死心眼,袁水法不給錢,我還給他乾,還同時承包了兩個工程。其實,博雅苑小區我本來不想接,袁水法手底下的人就威脅我,博雅苑小區我要是不接,以上欠的七百多萬工程款就別想要了,我實在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