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強出去打電話的間隙,薑易民陰陽怪氣地說道:
“劉三石,你可以啊!你看陳所長把你給巴結的,都超過他老祖宗了,你厲害啊!太厲害了!”
劉三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杓,說:“其實今天我跟陳所長也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並不認識,他這麽熱情,搞的我也挺尷尬的。沒辦法啊!在省城,熟識不熟識的,都對我這麽親切。”
薑易民氣的滿臉通紅,連說話的調調都變了,就像是沒牙的老頭在吹笛子
“要不怎說你牛逼呢!你牛逼大發了!像我這樣的,根本就不往你的眼裡夾了是吧?”
說到這兒,薑易民突然提高了聲音,話語裡也多了更大的憤懣:
“劉三石,你就別跟這兒演戲了,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說你跟陳所長以前不認識,誰信啊!你老實說吧,你到底想掩飾什麽?你和陳所長之間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薑易民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劉三石的心裡很不爽,他也能聽的出來,薑易民的話語當中,分明包含著含沙射影的意味。
再看周志業、王根發和劉子欣,他們的臉上,也露出那種被點醒之後的猜疑。
劉三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薑副書記,那你覺得,我跟陳所長之間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薑易民沉著臉說:“明白人就不用細講了吧?你究竟幹了什麽,你心裡清楚,我心裡清楚,大家夥的心裡都清楚。”
劉三石說:“我還真不清楚,薑副書記,你能不能把話挑明了說,這麽雲山霧罩的,我實在聽不懂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挑明了說就挑明了說,周志業他們幾個的被抓,根本就是你在背後指使的。”
劉三石耐著性子問:“理由呢?”
薑易民怒氣衝衝地說:“就憑你跟陳所長的這種關系,就憑他們幾個到省城來是調查你的問題的,就憑這兩條,你就有可能做出這種齷齪事,還需要什麽理由?”
劉三石看向周志業,問:“周副書記,你覺得薑副書記的這個理由成立嗎?”
周志業看了看薑易民,吞吞吐吐地說道:“不好說,不過薑書記的懷疑,還是有點道理的。”
劉三石又緊接著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你讚成薑副書記的觀點了?”
周志業吭吭吃吃的,但沒有說出話來。
劉三石怒了:“薑副書記專門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到省城來撈你們,我二話沒說就來了。既然你們是這樣看我的,那好,這個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正在這時候,陳自強黑著臉走了進來。
“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到聽見了,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就是給臉不要臉。”
陳自強走向辦公桌,按了一下座機的重播鍵,打開免提說道:“老宋,你過來一下,把剛才那幾個人重新押回去,既然他們不想出去了,那就按原則辦事。”
打完電話,陳自強又衝站在門外的小苗喊道:“小苗,你馬上起草一份報告,上報給省公安廳,讓他們趕快下發一份通告。”
小苗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陳所長,通告的具體內容是什麽。”
陳自強看了看辦公桌,對小苗說道:“你拿支筆記錄一下。”
小苗走向辦公桌,拿起一支筆,對陳自強說道:“陳所長,你說。”
陳自強說道:“夏州市紀委副書記周志業,
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王根發,市委辦公室副主任劉子欣,數次在省城的一個淫穢場所嫖*娼,情節特別惡劣,希望省公安廳向相關部門發出通告。” 聽見陳自強這麽說,周志業他們臉都嚇白了,這個通告真的要發出去,那他們就徹底完蛋了。
王根發是充分領教過劉三石的厲害的,上一次那十萬塊錢的事,如果不是劉三石網開一面,他早就栽了。
剛才薑易民指責劉三石的時候,王根發本來是打算站出來替劉三石說話的,只是礙於薑易民的面子,猶猶豫豫的沒敢站出來。
這會兒,他什麽也顧不得了,薑易民的面子已經不重要了,還是保全自己的職位要緊。
王根發手指著李付安說道:“薑書記,你對劉三石的懷疑是完全沒道理的,要說這裡面有貓膩,也是李付安在中間搗鬼。”
周志業和劉子欣也同時看向了李付安。
李付安急忙往薑易民的身後躲,戰戰兢兢地問:“王部長,你怎麽會懷疑我呢?我怎麽伺候你們的,你們心裡都很清楚,我怎麽可能會搗鬼呢?”
周志業好像也明白了過來, 撇了撇嘴說:“李付安,你根本就不是伺候我們,你是給我們做了一個局,我問你,這七次活動,是不是你指引的?”
李付安慌亂的點了點頭,又驚恐不安的看了看陳自強,他最害怕的,就是陳自強知道了這裡面的細節。
可眼下,他已經控制不了局面了。
周志業又逼問道:“李付安,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前六次活動都沒有出事,最後一次你溜了,偏偏就出事了呢?”
李付安急赤白臉的辯駁道:“我怎麽是溜了呢?我是給劉主任買藥去了,周書記,你們可千萬別瞎胡猜疑啊!”
劉子欣黑著臉問:“那你買的藥呢?恐怕你買藥是假,出去通風報信才是真吧?”
陳自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行了,你們就別瞎猜了,那天晚上,是鬱金市公安局的一次集中行動,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這番話,既可以讓劉三石擺脫嫌疑,同時也是在為李付安開脫。李付安正暗自高興呢,突然看見陳自強目光如炬的瞄向了他。
“你就是李付安?”
李付安嚇壞了,趕緊往薑易民的身後躲,隻伸出半個腦袋,衝陳自強點了點頭。
“你給我站好了。”陳自強衝李付安大吼了一聲。
李付安的整個身子都癱軟了,卻不得不勉強支撐著站到了陳自強的面前。
他心裡清楚,他完了,徹底完了,嫖*娼的事,要認真追究起來,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