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喬雖然在“教育”蕭平的過程中受到了一些驚嚇，但思維敏捷表述流暢，絲毫沒有智商下降的跡象。

　　楊輝暗暗點頭，準備開始新實驗:“降智術”的降智狀態是否真的有效?

　　不過在實驗之前，倒是得好好斟酌一下。

　　“此人智商不在我之下”這句話實在太能拉仇恨，給老師留下不良印象就不好了。

　　“劉老師，可以問您個問題嗎?”

　　劉子喬詫異地點點頭。楊輝向來心直口快，有話就說，很少會這麽猶豫。

　　更不用說還極其罕見地用上了敬稱！

　　他不由得對楊輝的問題好奇了起來。

　　“就是……我直說您別生氣啊?

　　“咱們的智商應該差不太多……我知道並不是完全掌握了所有的入門異能知識，才有機會成為異能者，隻要掌握的程度達到某個標準就行……而劉老師您當年並沒有成為異能者，為什麽您還能掌握那麽多異能領域的知識呢?感覺比那些即將覺醒的準異能者都差不了多少。”

　　這是一個楊輝好奇已久的問題，隻是一直沒好意思問，正好趁“實驗”的機會一並問了。

　　劉子喬目光悵然，沒有注意到楊輝嘴角勾起的笑。

　　他歎息一聲，“說穿了不值一提。

　　“一方面老師的掌握的知識確實比你們多一些。老師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知識水平大概是3班的樣子……但我們那個時候，成為異能者的標準比現在高得多，幾乎沒有外力資源輔助，全靠自己努力。

　　“另一方面學習異能知識會扭曲我們的大腦，扭曲之後的大腦會更加適合學習異能知識……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你現在接觸異能知識還不算太久，察覺不到這種扭曲，等到了老師這個年紀，就能很明顯地感受到了。這麽多年扭曲下來，老師的大腦能承載的異能知識更多了。

　　“而且老師在學校工作，工資裡也有一些開發大腦的東西，種種因素加起來，就讓老師的知識水平比你們強不少，哪怕比那些即將覺醒的同學都差不太多……你以後要是沒有靠自己的努力成為異能者，也可以考慮老師的道路。”

　　教室裡的學生被二人之間的話題吸引，紛紛圍了上來，聲聲感歎與惋惜聲不絕於耳。

　　純靠自學達到3班的水平，這在如今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幾乎可以預定成為異能者了！

　　楊輝心中一動，連“降智術”剛剛刷新的信息欄都顧不上看了，好奇道:“也就是說，劉老師您依然有機會成為異能者?”

　　“機率渺茫。”劉子喬撕下一張筆記本上的紙，在手裡亂揉一通，耐心地給充滿求知欲的學生們解釋，“打個比方，異能知識對大腦的扭曲，就好像我們把原本平整的白紙放在手裡亂揉。”

　　他伸展手掌把皺成一團的白紙拿了出來，攤在講台桌上，小心地用手指撫平紙上的皺痕，環顧了一圈靠的越來越近的學生們，目光在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上掠過，聲音愈加溫柔。

　　“如果扭曲的時間很短，那我們還有機會彌補大腦受到的創傷，然後在上面大動文章，構建世界認知模型，踏上覺醒之路……”

　　白紙重新變得平整，但依然顯得皺巴巴。劉子喬捏著白紙的邊小心翼翼地對折，粗糙的手指在白紙上翩翩起舞，不一會兒就把它變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白花。

　　白花上褶皺密布，傷痕累累，但一點也不顯得難看，反而多了些扭曲怪異的美感。

　　“哇，劉老師不僅是個天才，還是一個折紙高手……”人群中傳來幾個女學生的驚呼聲。

　　隨後則是各種閃光快門。

　　劉子喬捏著紙花哭笑不得，“你們要學會關注重點！”

　　楊輝若有所思，“劉老師您的意思是，構建世界認知模型，踏上覺醒之路的過程，其實就是改造我們的大腦，讓它從一張白紙……一個平面，變成白花這樣更複雜、更美妙的東西……就像，就像從二維進化到三維?”

　　劉子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賞，“我們的大腦是為了在從前那個普通又安全的三維世界中生活而進化出來的，面對神秘莫測的異能世界實在力不從心。隻有改變我們的大腦，讓它進化成某種更加奇妙的，比如說“四維大腦”這樣的存在，才有可能理解異能世界， 並利用異能世界的力量。

　　“當然，老師並沒有成為異能者，這隻是老師的一點不成熟的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相。真相很可能是我們無法理解，無法訴諸言語的東西……想知道的話，就努力自己去看一看吧。”

　　哄鬧的人群靜默了下來，學生們屏聲靜氣，回味著劉子喬的話。

　　5班的學生在覺醒之路上也隻不過走了一半，還是頭一次接觸到這些知識。

　　“如果我們的大腦在扭曲的狀態中待了太久，比如這樣……”

　　劉子喬又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學生忽然舉起手，弱弱地道:“劉老師，那個筆記本好像是蕭平的吧?”

　　“所以說你們要學會關注重點啊……”劉子喬歎了口氣，將手裡的紙團用力攥緊。

　　他表情嚴峻，呼吸粗重，臉憋得通紅。那位出聲的學生嚇得脖子一縮，溜到身旁的同學背後，依然瞪大眼睛專心致志地盯著他的手。

　　整整五分鍾之後！

　　劉子喬將手輕輕松開，一團細碎的紙片從掌中緩緩落下。他用嘴輕輕一吹，碎片立刻化為滿天雪花，四處飄散。

　　“就像這樣，碎得稀裡嘩啦，拚都拚不起來，更別說折什麽花建什麽模型了。”

　　“劉老師您說的不對，碎了也不是問題，有膠水呢。”一個學生忽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這位同學你過來一下，老師敲開你的腦子試試膠水。放心，老師手藝很好，絕對把每一顆腦細胞都原封不動地給你拚回去！”

　　學生們哄笑著一擁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