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主動上門服務就取消了?
　　羅素暗暗搖頭，魔鬼就是魔鬼，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墮落的速度比他換馬甲還快。
　　不過看在性感撒旦在線語音的份兒上，他就不吐槽了。
　　羅素知道地獄熱線沒有接線員，也沒有人工語音服務，接電話的人就是撒旦，開口道:“撒旦女士，我幫你找了三個優質客戶……”
　　“申報會員請按1，法律……羅素請掛斷！”
　　“真的是優質客戶，不來你會後悔……”
　　“羅素請掛斷！羅素請掛斷！羅素請掛斷！”
　　羅素:“……”
　　他看了眼手機，冷哼一聲放出大招:“給你十秒鍾，爬出浴缸換好衣服，然後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就登門拜訪，咱們邊洗邊聊。”
　　“S嗶t，你怎麽知道我在泡澡?”
　　電話裡一陣水花噗通，隱約還能聽到某人嗆水的咳嗽聲，再然後是一陣盲音。
　　或許是手機掉水裡了！
　　羅素將血紅色翻蓋手機合上，隨手塞到身後，還在臉上抹了一把。
　　這是個有圖像的電話，他仿佛感覺撒旦小姐姐的洗澡水濺到了臉上。
　　“羅素警官，你剛剛提到了……撒旦?是你在開玩笑，還是對方的名字比較特別?”
　　莎拉·康納愕然出聲，在愛人死去的那天，她就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魔鬼。
　　可當羅素表現出匪夷所思的能力，再打電話和撒旦聯系，她忽然又有些信了。
　　“冷靜點，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撒旦，就是地獄裡的魔鬼，聖經上那個。”
　　那就更不能冷靜了！
　　莎拉·康納遠離羅素兩步，祈禱羅素是在胡說八道，根本就沒有什麽撒旦。
　　“放心，我不會害你們。”
　　羅素安慰道:“撒旦手上有份契約，用靈魂作為交易籌碼，可以實現七個願望，怎麽樣，很棒吧?”
　　“……”x3
　　“你們這表情是什麽意思，不相信我?”
　　“羅素警官，你的超能力，是和撒旦簽訂契約才得到的嗎?”
　　“那倒不是，我想簽契約，但撒旦不同意。”
　　嘭！
　　說話間，頂樓陽台的樓梯門被踹開，一身滑雪服，裹得像個紅包套似的撒旦盛裝出場。
　　“……”x3
　　康納一家集體沉默，之前聽羅素說撒旦是位女士，他們有了心理準備，可沒想到撒旦竟如此保守，和想象中的妖豔貨色截然不同。
　　人類穿得比魔鬼還多，想想就可怕！
　　撒旦怒氣衝衝踩著雪地靴，快步走到羅素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混蛋，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你要負責嗎?”
　　羅素深情款款凝視撒旦護目鏡下的眼睛，還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少做夢了！”
　　撒旦拒絕和渣男談情說愛，推開羅素後將護目鏡推上腦門，目光掠過康納母子，最後停在阿諾身上。
　　她輕咦一聲，上前兩步將阿諾放倒，無視他的反抗，驗牲口一樣掰開他的嘴檢查起來，最後驚訝出聲:“真是見鬼了，你這個機器人，居然有天堂的配置。快說，賜予你生命的人是誰，你是不是見過上帝?”
　　阿諾憤然反抗，無法掙開撒旦的手臂，索性放棄無用功，將目光看向羅素。
　　“上帝保佑！”
　　撒旦松開阿諾，僵硬脖子轉身，疑神疑鬼看著羅素:“千萬別說是你乾的，不然我會失眠。”
　　“為什麽不能是我?”
　　“可你是黑暗維度之主，撒泡尿都能汙染世界，哪來的天堂之……”
　　“我撒泡尿也是聖水！”
　　羅素抬起右手，手背上十字架聖痕光輝奪目，一對天使之翼展開，將頂樓上的幾人籠罩在內。
　　其中就包括張大嘴巴的撒旦小姐姐。
　　“該死，我要失眠了。”
　　撒旦捂住臉，將護目鏡落下，取出口罩將自己唯一一處暴露在外的肌膚遮住，全方位蓋了個嚴嚴實實。
　　昨晚她給上帝打電話，準備這段時間去天堂避避風頭，上帝果斷拒絕，氣得她把梳妝台給拆了。
　　現在看來，梳妝台死得很冤枉，因為即便上帝點頭同意，羅素也能靠自己的能力進入天堂。
　　想到羅素之前說過找不到上帝家在哪，才到地獄找她麻煩，撒旦便是一陣咬牙切齒，果然是個滿嘴謊話的渣男！
　　光翼收攏，羅素抬手在撒旦眼前晃了晃，指著同樣傻愣原地的康納一家:“那邊三個想和你簽契約，意下如何?”
　　“不是三個，只有兩個。”
　　撒旦興致不高，蔫巴巴道:“雖然機器人獲得了生命，但他的靈魂有天堂標簽，我沒法將其帶走，也就沒有做交易的意義。”
　　羅素詫異出聲:“居然有這種說法，魔鬼不都喜歡誘惑純潔的靈魂嗎?”
　　“對我而言所有的靈魂都一樣，要不是宣傳需要反面案例，我不會浪費力氣去誘惑一個純淨的靈魂墮落地獄。”
　　“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羅素湊上前，指著自己的臉:“誘惑一個聖潔的靈魂變成墮落天使，想不想挑戰一下。”
　　“不了，你已經很墮落了。”
　　撒旦翻翻白眼，無視廢話囉嗦的羅素，取下手套打了個響指，兩遝厚厚文件從天而降，落在康納母子腳下。
　　“莎拉·康納和約翰·康納，在最後一頁簽名，每人將獲得七個願望，但醜話說在前面，願望可能沒你們想象中那麽完美。”
　　莎拉·康納將兒子牢牢護住:“不用那麽多，我們只要一個願望就行了。”
　　“怎麽，你想和魔鬼討價還價?”
　　“不，我只是……”
　　“那就趕快簽字，還有幾百個靈魂等著和我簽訂契約，沒時間和你們墨跡。”和羅素之外的人交談，撒旦氣勢凌人。
　　莎拉·康納深吸一口氣，哀求道:“魔鬼大人，只有我簽訂契約可以嗎?”
　　“沒問題，我不強求，但最好考慮清楚，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
　　“不用考慮，就我一個！”
　　莎拉·康納壓住不服的兒子，跪倒在地將契約翻至最後一頁，一支簽字筆憑空出現，她顫巍巍將其拿在手中，準備在署名欄落款。
　　啪！
　　阿諾拿起簽字筆，目光鎮定看向撒旦:“我想和你簽訂契約，獲得七個願望，可以嗎?”
　　“不行，你沒有資格。”
　　撒旦聳聳肩:“很感人的一幕，但不行就是不行，你的靈魂對我毫無價值。”
　　“那如果我和你交易，以仆人的身份侍奉你，並在他們母子死去後，我的一切歸你所有，能否換取一個願望?”
　　“這個嘛……”
　　撒旦想了想，拉開滑雪服拉鏈，取出計算器劈裡啪啦敲了一會兒:“沒問題，我對主動投誠的仆人非常大方，會給你一個完美無缺的願望，後果和代價由地獄來承擔。”
　　說著，一米厚的賣身契從天而降，摔在阿諾腳下。
　　“簽完之後，你以魔鬼仆人的身份在人間為我服務，等他們母子去世，你的一切歸我所有。”
　　“等一會兒！”
　　羅素面色古怪插嘴打斷，這一幕太眼熟了，上帝創造復仇之靈，結果和魔鬼簽訂契約，簡直是惡靈騎士的翻版。
　　“別看我，地獄太小，請不起你這樣的仆人。”撒旦誤以為羅素又有想法，立即打消他的念頭。
　　“不，我隻想問一句，康納母子該不會明天就死於車禍吧?”
　　“……”x3
　　聽到這話，阿諾握住簽字筆的手微微一顫，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別汙蔑我的名聲，我在地獄幹了六千年的魔鬼，從沒有因為合同產生過糾紛。”
　　“我明白了。”
　　羅素點點頭，對阿諾說道:“愣著幹什麽，趕快看合同啊！”
　　“哦哦。”
　　“……”
　　撒旦咬牙切齒看著羅素，渣男一邊饞她的身子，還一邊質疑她的人品，果然是個渣男。
　　康納一家研究賣身契合同，撒旦拿著手機在旁邊枯燥等待，突然腰上一緊，嚇得打了個冷顫。
　　“你幹什麽?”
　　撒旦嗖一下跑出十米遠，站在陽台邊上，大有羅素靠過來，她就跳下去的決心。
　　“我就是想問問，我幫你喜提一名仆人，有沒有介紹費?如果按照地獄的提成標準，折算成約會，幾個晚上?”
　　“沒有，一晚都……”
　　撒旦一臉黑線，話到一半停下，糾結道:“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她原本想直接拒絕，不給渣男一點機會，順便回去再加個防盜鎖。可轉而一想，若是屢次拒絕導致渣男失去耐心，化身禽獸，豈不是後悔莫及。
　　上帝那邊是靠不住了，她只能先想辦法周旋，能拖多久算多久。
　　撒旦心生悔意，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搶‘撒旦’的名頭了，老老實實在天堂做天使多好。
　　什麽地獄一把手，都是騙人的，翻遍地獄就她一個人，哪來的二把手！
　　“真的?”
　　羅素隨便問問，沒想到撒旦一反常態答應了。
　　說實話，他真沒什麽想法。
　　主要是撒旦的身份太誘人了，回想之前面對‘撒旦’的吃癟，總覺得不欺負幾下，簡直對不起這次難得的機會。
　　“真的，改天一定！”
　　“等會兒，這個改天……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