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城市郊，藍天白雲，青山綠崗，遙望可見碧藍盡頭處的海天一線。

　這裡是羅素和蝙蝠俠約定交換人質的地點，他手裡有神奇女俠等四名正義聯盟核心成員，要求蝙蝠俠拿超霸等人的人頭做交換。

　按照字面意思，簡稱百特曼提頭來見。

　劈啪！

　篝火旺盛，柴火清脆的炸裂聲崩響。

　鏡頭拉近海岸懸崖，簡易燒烤架支起，神奇女俠等四人手腳反綁背後，鋼管穿過繩結，一人一個燒烤架，公平到讓杠精也暗暗點頭。

　四人不甘坐以待斃，期間極力掙扎過，可超能力全無回應。拿閃電俠來舉例，普普通通一根繩子，和大眾貨沒什麽區別，可他就是無法掙脫開來。

　最倒霉要輸火星獵人，他……怕火。

　小醜傑基和哈莉負責拱火，不知開啟了什麽開關，牙都熏黑了，笑容依舊愉悅。

　考慮到有種笑容叫身不由己，他們也可能是被迫的。

　布魯斯:“……”

　他想過很多，唯獨這個畫面沒想到。

　羅素抓了一把孜然灑在神奇女俠身上，低頭看到對方悲憤的目光，比了下大拇指:“不用擔心，我算過時間，等超人、蝙蝠俠和等等趕過來，剛好是飯點。”

　“……”

　神奇女俠沒說話，已經放棄了和羅素交流的妄想，咬牙切齒試圖以眼殺人。

　羅素:(一`′一)

　這眼神，有被冒犯到，必須惡心回去。

　羅素摸了摸下巴，眼前一亮，從身後摸出‘火神之劍’。

　“眼熟不?沒錯，就是你那把。在某個平行宇宙裡，咱倆有過好幾腿，因為是女追男，加上我當時才十幾個女朋友，正處在感情空缺期，所以沒怎麽反抗就從了你。”

　他拿著劍在神奇女俠面前晃了晃，順便朝戴安娜挑挑眉，繼續說道:“後來你將火神之劍當做定情信物送給我，我珍藏至今，也就是這一把……”

　羅素吧啦吧啦說了很多，神奇女俠和戴安娜覺得很淦，比起定情信物，她們更相信這是一起殺人越貨。

　正說著，羅素突然收聲，轉頭看向海面方向，而後收起火神之劍，一口氣將孜然全部倒在神奇女俠頭上。

　其他受害人來了！

　正義聯盟的飛行器緩緩降落，蝙蝠俠和超人並肩走出，其後是盧瑟、海王等六位超級英雄。

　懸崖上的景色一覽無余，看到燒烤架上被熏黑的四張黑臉，正義聯盟一行人都愕然無語。

　生氣吧，看火苗貌似烤不死人，笑吧，場合也不合適。

　蝙蝠俠:“……”

　他想過很多，唯獨這個畫面沒想到。

　“看樣子計劃很進行地順利，你們已經得手了。”

　羅素灑了一把胡椒粉，在神奇女俠的噴嚏聲中說道:“人質都在這，我要的人頭在哪?”

　話音落下，海王提著兩個金屬箱上前，平放羅素身前，便要打開讓他驗貨。

　嘭！

　一聲悶響，海王應聲撲街。

　羅素晃了晃地獄權杖，抬腳踩住海王，朝著蝙蝠俠咧嘴一笑:“現在是五個人質，超霸他們的人頭在哪?”

　“箱子裡就是。”

　蝙蝠俠擺擺手，示意工具人們稍安勿躁，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他嗓音沙啞對羅素道:“我知道你疑心很重，但我們誠意十足，為了贖回隊友可以做任何事，你可以打開箱子現場查驗。”

　“不好意思，我不信！布魯斯，你信嗎?”

　羅素踩著海王，一把勾住布魯斯的肩膀，在面甲自動彈開後，指著他面無表情的冰山臉對眾人說道:“介紹一下，某個平行宇宙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相冊裡尿床的那個就是他，也是我入侵多元宇宙的參謀，有句話他強調過無數次……蝙蝠俠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

　“……”xN

　畫面過於衝擊，正義聯盟一行人重塑三觀中，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黑暗騎士會徹底墮入黑暗。

　這就像屠龍勇士最終變成惡龍，勇者打敗魔王成為新的魔……

　貌似也不是不可能，挺合理的，完整的世界觀下，總有一個人要成為萬惡之源。

　布魯斯用死魚眼瞪了羅素片刻，不含任何感情道:“我相信他，箱子裡有犯罪辛迪加的人頭。”

　“太天真了，你應該知道自己，無非是閃光彈、煙霧彈、聲波干擾器、電磁脈衝、強酸鹼、昏迷瓦斯之類的東西，還有氪石，畢竟蝙蝠俠，不會錯的。”

　羅素擺擺手，雕蟲小技騙不了他，因為他偷偷看過了。

　“信一次也無妨，我認為裡面是人頭。”

　在正義聯盟一行人的無語中，布魯斯扣上蝙蝠戰衣面甲，蹲下身按住金屬箱，哢嚓一聲將其敞開。

　速度很快，不留絲毫余地。

　轟！轟！轟隆隆————

　一蓬蓬煙霧、電流、強光、毒煙、酸液等四下飛舞，將羅素和布魯斯所在的位置覆蓋在內。

　邊上，傑基和哈莉愣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分別被超人和盧瑟按倒在地。

　同一時間，火風暴、紅色龍卷風等快步上前，將被綁的神奇女俠四人搶回己方陣營。

　“快，快逃，他故意的，我們沒有勝算。”

　被救下的一瞬間，神奇女俠便大喊出聲，綠燈俠飛快應聲，全無搶回自身裝備的想法。

　裝備沒了可以再找新的，人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蝙蝠俠隻字不言，鉤爪槍釣回海王，一發信號彈打上天空，飛快取出穿梭器，帶著眾人返回來時的平行宇宙。

　眼前光影轉換，神奇女俠狠狠松了口氣，暗道總算結束了。

　然後，正義聯盟一行人身軀在虛實間凝實，發現自己站在原地沒動。

　“……”xN

　蝙蝠俠微微眯眼，收起冒煙的穿梭器，聲線毫無波動:“準備戰鬥，犯罪辛迪加已經收到信號，接下來和他們聯手，切記不要內鬥。”

　“明白。”xN

　正義聯盟一行人點頭，來之前都說好了，一旦蝙蝠俠念出這句台詞，立即做好虛晃一槍就跑的準備，讓犯罪辛迪加幫忙爭取時間。

　“我說了吧，裡面沒有人頭，都是小道具。”

　煙霧緩緩散去，羅素歎了口氣，腳邊是撲街臥倒的布魯斯。

　最後一波毒煙襲來的時候，蝙蝠戰衣的面甲不翼而飛，他雙手被人按住，沒能及時取出呼吸器自救，導致整個人被淹沒在煙霧中，此刻臉色一片鐵青，憑借頑強的意志力才沒昏迷。

　羅素扔掉手裡的蝙蝠面甲，撿起一根木枝，蹲在布魯斯身邊，戳了戳他的腦袋:“怎麽樣，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布魯斯顫巍巍從金屬腰帶中取出解毒劑，直接注射脖頸，不想和羅素說話。

　“首領，多個目標正在靠近，很多！”

　戴安娜揮手驅散令人不適的空氣，快步上前告訴羅素，他們被包圍了。

　“我知道，總共六十三個，全是犯罪辛迪加的成員。”

　羅素繼續戳著布魯斯，對周邊逐漸密集起來腳步不理不睬，直到包圍圈收攏，才扔掉木枝拍拍手站起身。

　以超霸、超女王、夜梟、強尼快客為首，其余是他們各自的小弟，黑壓壓一片，都擁有超能力，基本傾巢出動。

　人多勢眾，氣氛壓抑。

　“羅素，你背叛了我們！”

　強尼快客先發製人，想起中心城的求救通訊，便是一陣怒火中燒。

　“從沒信任過，怎麽會背叛?”

　羅素搖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汙蔑，是陷害，我被組織當成犧牲品拋棄了。”

　話音落下，數十道目光更冷，羅素置身其中，成為眾矢之的絲毫不以為意。

　類似的情況很多，習慣了。

　人分兩種，路人、群眾，以及人群中的焦點中心，後者又分兩種，人見人愛和人見人恨。

　人見人愛不難，小嘴抹了蜜，把所有人都當成甲方，想讓人討厭都難。

　人見人恨就難了，要看天賦，只有和他一樣長得帥，才會被所有人妒忌，走到哪都是殺氣十足的目光。

　“羅素，對於這次背叛，還有什麽解釋嗎?”

　超霸冷漠出聲，聽語氣就知道，客套而已，無論羅素怎麽解釋，今天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還真有。”

　羅素越過人牆，瞄了眼準備跑路的正義聯盟，不急不緩道:“有種生活叫生不如死，以後你們每每想到今天，便會悔恨懊悔，為什麽不是用腦袋來見我。”

　“說完遺言了?”

　“就這?”

　“這張嘴，待會兒我要把它撕了。”

　“讓我來！”

　“……”

　“懂的，認識的人都說我，這麽帥的一個人，怎麽就長了一張嘴，然後我就告訴他們……”

　羅素咧嘴一笑，腳下陰影擴散，一條條黑色手臂伸出，密密麻麻一片，掌心位置張開大嘴。

　“我不止一張嘴！”xN

　聲浪疊加，瞬息穿透耳膜直達大腦深處，詭異聲線令人全身冰涼，手腳不聽使喚，動彈一下都無比艱難。

　人牆外，蝙蝠俠打了個手勢，正義聯盟全體轉身跑路。

　超人慢了一步，視線內，一條條軟弱無骨的黑色手臂無限延伸，扣住犯罪辛迪加成員的面門，不費吹灰之力拖入漆黑大地。

　不論是小弟級別的成員，還是超霸這種核心首領，此刻都如同孱弱的嬰兒，在無意義的恐懼尖叫聲中，被黑色手臂拖入了無盡黑暗。

　沒有反抗，沒有掙扎，一如遭遇血脈壓製，從心底就無法升起對抗的念頭。

　正義聯盟的其他成員剛轉身，就被密集黑色手臂組成的牆壁攔住去路，背靠背退回超人身邊。

　所以說，有時候慢一拍不見得是壞事，超人就少走了兩步冤枉路。

　黑色手臂將最後一名犯罪辛迪加成員拽入地獄，羅素陽光笑容更甚，無視一群工具人，目光定格在蝙蝠俠身上。

　“咳咳！”

　在蝙蝠俠開口前，布魯斯晃悠悠支起身，握拳輕咳了兩聲，朝對面遞去一個眼神。

　蝙蝠俠沉吟片刻，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繳槍機器，果斷道:“投降！”

　嘭！

　羅素一拳放倒布魯斯，朝著遠處大海一指，兩條黑色手臂緊貼地面延伸而出，眨眼間從深海位置拖拽來兩個身影。

　金發的男子身強體壯，一手黃金三叉戟，一手……斷了，裝了個魚叉作為義肢，對應海王的犯罪辛迪加成員——海霸王。

　另一個全身漆黑戰甲，從頭到尾不露縫隙，包裹得嚴嚴實實。

　羅素沒看海霸王，揮手將其拖入地獄，暴力掀開漆黑面甲，露出夜梟的面孔。

　之前被拽入地獄的夜梟是假貨，真人借助海霸王的能力藏在深海觀察戰場，有必要的話，會執行備用方案，比如種個蘑菇，核平解決羅素和正義聯盟的威脅。

　解決不了也沒關系，獻祭隊友收集數據，而後針對羅素重新布局，再另行約戰。

　想法很好，可惜敵人犯規，或者說壓根就不在規格之內。

　“小托馬斯·韋恩，你很不錯，姑且可以歸入中立邪惡的陣營，以你的頭腦和心智，就這麽送入地獄受刑未免太過可惜……”

　羅素揮手一甩，將夜梟扔進隨機的平行宇宙，轉頭對布魯斯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把你兄弟拉下地獄，是不是得謝謝我?”

　“他不是我兄弟。”

　提及夜梟，布魯斯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倒是望著正義聯盟一行人，眉頭皺成了‘川’字:“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放生。”

　“?”

　“無需疑惑，我又不是什麽惡魔，同為正義陣營的一份子，捕獲到野生的超級英雄，肯定是原地放生。”

　羅素嚴肅臉看著布魯斯，從背後摸出數碼相機:“不過，放生之前要先做一些數據收集，以便回收時確定沒找錯目標。”

　布魯斯:“……”

　有一說一，他一點也不例外。

　“布魯斯，你也過去，和那邊的蝙蝠俠站一起，這次拍合影。”

　羅素忍不住勾起嘴角，相冊名都想好了，就叫‘地獄の黑暗騎士’，另有兩位蝙蝠俠的親筆簽名。

　……

　兩小時後，羅素心滿意足收起相機，背景是正義聯盟集體望天。

　在忍耐，緊緊攥住衣領，為了不讓淚水流下來。

　心態方面挺複雜的，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結果沒死成。

　只能說，這次跨平行宇宙的營救行動很禿然，有些超人在鏡頭下拍著拍著，就和盧瑟同框且同款。

　“情況就是這樣，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號，但我不想解釋，在此感謝各位不辭辛勞，專門穿越平行宇宙供我娛樂……”

　在布魯斯無語的注視下，羅素來了一段即興演講，然後大手一揮，將正義聯盟一行人送回他們的平行宇宙。

　眼前光影晃動，布魯斯望著空間站外的深空宇宙，又望了望旁邊面無表情的‘自己’，四下尋找沒有發現羅素，陷入無聲沉默之中。

　“需要幫忙嗎?”

　蝙蝠俠掏出腰間的穿梭器:“雖然因不明原因損壞，但盧瑟的數據我已經拷貝完畢，維修之後可以讓你返回自己的宇宙，只是會花很多時間探路。”

　“在這之前，我需要一個沒人打擾的房間。”

　布魯斯先是點點頭，而後說道:“三天……不，五天之內，我不希望有人進去。等到五天之後，我和你一起修複穿梭器，數據我也要一份。”

　“五天……”

　蝙蝠俠緊皺眉頭:“笑三天還不夠嗎?”

　“不夠，五天，不能再少了！”

　布魯斯捂住嘴，極力忍耐下，喜悅的淚水還是流了出來。

　接下來五天他要一直笑，誰來都攔不住，哪怕笑死。

　正想著，漆黑漩渦在布魯斯背後開啟，一隻手伸出，拖著笑容凝固的布魯斯，無情拽了進去。

　蝙蝠俠全程看完，待黑色漩渦消失，默默將穿梭器綁上蝙蝠飛鏢，設置自爆時間，當做太空垃圾扔出空間站。

　……

　“好危險，一不小心把你也扔過去了。”

　羅素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對布魯斯露出可靠的笑容，銀牙一閃:“好在我及時補救，不然流落異鄉的你沒法回家，那就太悲劇了，你說是吧?”

　“呵，呵呵……”

　布魯斯嘴角抽搐，大喜大悲瞬間交替，心態有些脫離管理，探頭看了眼前方的懸崖，尋思著現在的身體素質，跳下去解脫的可能性有多少。

　“別瞎想，一死了之都是騙人的，再說了，我不點頭，哪個敢讓你死?”

　羅素對不遠處的戴安娜擺擺手，讓她老實點，自覺去地獄曬月亮，便拉著同手同腳走路的布魯斯進入下一個宇宙。

　……

　轟！！

　場面火爆，人形炮彈砸落腳邊，以大坑的形式歡迎兩人入場。

　布魯斯面無表情低頭，熟悉的紅色披風，坑裡趴著的是一號工具人。

　“哦，超人之我又死了……”

　羅素摸了摸下巴，看完世界大致情況，對布魯斯說道:“我這裡有一個非常勁爆的情報，想不想聽?”

　“不想。”

　“果然，我就知道你想。”

　羅素大方滿足布魯斯的要求，指著坑裡嬌弱無力的超人說道:“這個地球的克拉克和神奇女俠好過一段時間， 因爭奪上位鬧掰，現在和一直關系曖昧的露易絲成了男女朋友。”

　布魯斯:“……”

　想說點什麽，還是決定不說了。

　“至於那邊的精英怪，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

　“並沒有。”

　“沒錯，就是‘毀滅日’，情報我之前和你說過，一般厲害而已，除了體能無限、超速再生、適應性進化，無法被同一種方式殺死兩次，沒什麽突出優勢。”

　羅素一巴掌拍在布魯斯肩膀上:“時機剛好，到你英雄救美得到時候了，露易絲是個勁敵，能否搶回克拉克的芳心，就看你今天的表現了。不過你也別怕，除了性別，她沒有任何優勢，勝利遲早是你的。”

　布魯斯:“……”

　想說點什麽，還是決定不說了。

　“傻愣著幹什麽，你被強化了，快去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