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情冷淡,仰望著撐破艙壁頂已經變身的石頭巨人,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她猛地往後一躍,裹挾著淡藍色火焰的一條手壁驟然落下,如一座小山,卻一下撲了空。
她當即冷笑幾聲,背後湧動著大量赤紅的光芒,將她整個人托舉到了半空中,別過石頭人巨大的身影往後望去,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創世神,只見她抬手抹向了腰間浮動的白色光團,從中抽出了一柄紫色類似於激光劍的武器,作勢就要俯衝過來。
就在此時,卻只聽見創世神大聲叫囂道:“有本事別跑,快去請千機閣少公子。”
女子的臉當場就綠了,嘴角狠狠抽動了幾分,抬手就想要擲出手中的紫色光劍,但是美眸一閃,遲疑了片刻後,全身逐漸被銀色的機械體覆蓋,恢復了原始形態後,竟然毫不遲疑的遁走了。
銀色機械體從過道中倒射出去很遠,這才在艙壁一側轟開了一個窟窿口,然後跳船而逃。
說時遲那時快,就當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只見兩個彪形大漢突然從天而降,化為了兩道流光,朝著銀色機械體逃遁的窟窿口飛射而去,最後停留在了窟窿口旁邊停了下來。
“公子,他逃走了。”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朝他們這邊的方向叫道。
少公子搖曳著折扇這才徐徐從過道另一頭走了出來,他緊皺著眉頭,環視一圈後目光一下子便又落在了石頭人身上,臉色終是舒緩了幾分,他自顧的說道:“簡直是陰魂不散,不就是搶走了你一頭靈犬嗎,竟然還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真是讓人不省心。”
這話創世神不敢亂接,作為當事人的他還沒有說一句話,少公子竟然自己就道出了起因結果,這人的戲未免也太多了。
創世神正凌亂當中,兩個彪形大漢從窟窿口又走了回來。
“公子,賊人在外頭另有飛船接應。”
“哼,不知好歹,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沒想到躲在這麽個地方還是被他給發現了,這可就難辦了。”
少公子面露若有所思的遲疑之色,他似乎好像完全忽視了創世神三人的存在,沉思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兩人先去把窟窿口給堵上,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此地不宜久留啊,公子,我們還是自己溜吧。”
其中一個黑臉彪形大漢朝另外一人擺了擺手,低聲勸說道。
“好險。”
創世神在心中長舒一口氣,連忙拉住遠征一號的手臂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順便給他使了個眼色,趁著少公子的注意力不在於此,拉著石頭人趕緊開溜。
霎時間,一個黑影迫近,如一堵厚重的牆橫在了創世神面前,正是另外一個去辦事的黑臉彪形大漢。
“你想通了沒有?”
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想通了。”
創世神面如死灰,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如何啊?”
“抱歉,我不能將小石頭讓給你,我做不到。”
創世神眨了番眼睛,微笑的說道。
“這是為何,他只不過是個...是個低級智慧生命體。”
少公子一頓,面露略顯驚訝之色,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他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生命體不分貴賤。”
創世神在心中憋了一大口氣,他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鼓起勇氣來淡淡的回答,手掌便搭在了石頭人的肩膀上,仿佛一個罪人在等待著最後的審判結果。
“有意思,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動我嗎?”
少公子眉頭一挑,滿臉笑意,順勢收起了折扇,指著他們三人道:“都什麽年代了,還打算演苦情戲不成?”
“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了,你把他們三人押到貴賓艙,送到婆羅王星,我們在婆羅王國獸神祭壇集合。”
“遵命公子。”
緊接著,少公子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劇情反轉的太快讓創世神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他看著黑臉彪形大漢冷酷的目光,試探性的問道:“我們去貴賓艙呆著?”
“還需要我動手嗎?”
彪形大漢的身軀挺得筆直,他吐出一口熱氣,眼中浮現出絲毫不弱於銀色機械體眼中的紅色寒芒。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去。”
創世神呵呵一笑,長歎短噓的說道:“唉,氪金機械體的做法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要麽直接動手,要麽和你逼逼叨叨半天。”
“看不懂,看不懂。”
“小人得志。”
遠征一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沒好氣的笑罵道。
他們三人被彪形大漢押到貴賓艙軟禁起來,完全沒有所謂的危機意識,貴賓艙的空間很大,而且還在主控駕駛艙的上方,也是整個飛船最高的一層,不可謂奢華。艙內有各式的氛圍燈,數個能量艙休息室,可以通過投影,最直觀的看見外太空的景象。起初創世神還有股興奮勁上躥下跳的,到後來就百無聊賴的一直坐在了同一個地方,又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回想起這一路上的經歷,簡直是險象環生。
銀色機械體仍然是個巨大的威脅。
不難想象,從他們答應銀色機械體去深海深處的島嶼取涎瑚草時,他們就陷入了一個謎一樣的死局中。
他們三人的行蹤被某些人牢牢掌控著,倘若是抱著試一試的樣子去與深海兩棲異常生命體接觸,這些人就利用創世神三人與深海兩棲異常異常生命體接觸的這個過程中窺視一二,其實也沒有指望創世神真的能夠取回涎瑚草。
但是令人詫異的是,創世神真的從深海深處取回了涎瑚草。
只是創世神始終想不通的是,這涎瑚草到底有什麽作用,是否與天孤星系白狐星上的蘖焚香同出一轍?
如果是,那銀色機械體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假如不是,這一切就又說不通了。
創世神清楚的記得銀色機械體面對一連串質問時緊張的模樣,就像是心中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的窘迫。
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難道該害怕的不應該是我們嗎?”
創世神喃喃自語幾聲,略有些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