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7)

　　吃些什麽，喝些什麽，可能對於我們這些給政府打工的人來說，其實無所謂。有錢就好了，有錢什麽都能幹了。這樣的一個社會可能無錢才是你的卑微吧。肯定是這樣的。沒有錢，你什麽都乾不了。沒有錢，你連混都上次的機會都沒有，那你怎麽又可以去升職呢?大家都覺得某位先生可能是靠金錢上為某位先生，可能是靠著自己長得多麽多麽漂亮，認識多少名人來上位。他們是什麽樣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是什麽樣的只有我自己清楚。記得當年我駐守邊疆的時候，下雪的天我們沒有水喝，我們隻當喝雪水。也是很不錯的一種體驗。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年輕的那一批警察可能不會體驗到這樣的感覺了吧。現在是公歷1928年。大家不會覺得有錢沒錢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負擔。有錢的人自然不會去想負擔是什麽，沒有錢的人自然會去想我如何從其他人那裡刮到一點錢，賭博也好，賣白粉一樣好，做一些黑色地下產業也是可以賺到錢的。雖然說政府已經明令禁止，往左地下產業，比方說妓院或者是大煙所。所謂的代言，所以也就是大家經常能在報紙上看見的某個人吸大煙吸死的。但是可能在我看來合法的大研所，不愧有人會洗死的哇，畢竟現在的大煙已經不是我們國人或者政府讓種植的啦。也不知道那些人，那些洋人鬼佬們是從哪裡學到的種植大煙的技術的。難道萬裡重洋之外的地方也有種大煙的園子嗎?呵呵，真是可笑。但是我也沒見過，有洋人去抽煙的呀，可能也就是沒有見過吧，如果說建國的話，也就不會覺得那樣的怪了。可能這就是欲望吧。抽煙什麽的也是欲望吧。抽煙和吸白粉，你要是問我做哪一個生意比較好的話，那我覺得我至少會做一個成本低，而且風險小的。那就賣煙葉嘍，反正大家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大爺的爺爺，哪些是普通一樣的原液，我就當普通煙的煙葉賣嘍。有沒有人來查，我只要我辦好證件，政府的人也不會來查，警察也不會對呀，警察管不到這一片。每年給商會交一些錢，商會就可以保住，我保證我這樣的一個行業。可能到我老的時候大家可能就會罵我，你看看那個人來威脅我們的生命健康。算了，還是做一個小警察比較好。我其實很反感那些人，抽大煙的那些人。最後還是想說一句，如果說真的開妓院的話，可能這輩子就在地下生活了吧。但願，是這樣的。

　　升遷，走嘍！(7)

　　“老梁，陸先生找你談話了嗎?”馬輝誠局長欣賞著自己碗裡面的茶。那杯茶，依舊是那位叫阿文的年輕人給馬局長倒的。

　　“沒有啊，老馬，我跟陸先生也不是特別熟，而且我們也不是一屆畢業的，不像你們一屆畢業的，在一起相處了那麽多年，我比你們大好幾屆。而且我也沒上軍校，我直接從警校畢業就當警察了。那個時候還沒有說上軍校的這麽一個想法，而且那時候軍校出來的人都去打仗去了。”梁副局長說完話之後喝了一口自己的茶。“這個茶?不錯呀，好香啊，哪裡買呀?”

　　“不用想啦，這是外面買不到的茶，這是他家自己茶園裡面種的，他們在山區有一片地。這都是老板的父親是也吵出來的茶葉，你說能不香嗎?大鐵鍋裡炒出來的。哎呀，突然想想自己要去某個鎮城了。自己能不能混到一口大鐵鍋和一片瓦，遮住自己的頭，我也不知道。難啊，什麽時候能買到一套房?累呀！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的時間要和這個社會打拚了。

”馬輝誠局長，依舊是看著自己碗裡面要涼掉的茶。　　“這麽長時間他還沒有來，是不是在後面又做什麽高級的東西啦。”梁副局長顯然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再稍微等一下吧，後面肯定是在爭這與那新鮮的魚。每次我來這一家店吃飯，他們都會給我蒸一條魚，而且這條魚很大，有的時候我一個人都吃不完。所以說每一次我都吃半條魚，然後上班頭魚給你們拿回去，你們自己想想，每次我吃完飯回去不都給你們拿吃的了嗎?”

　　“但是你每一次吃魚，為什麽要把魚從中間切開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訴後面的人我能吃多少，然後讓他們給我個切成一段兒一段兒的，蒸之前就給我切好了。所以我即使吃不了，我也可以把完整的一塊兒魚給帶回去嘛。畢竟這些東西是不可以浪費的。”

　　“兩位長官，讓你們久等了。”就在兩個人說這話的時候，老板將菜端了上來。一份是蒸魚，另一份是切雞。這兩樣東西是馬局長最喜歡吃的東西。我都是去什麽地方，只要是在整個縣城裡的人，都會知道他喜歡吃這樣的東西。就算他去自己的老嶽父家家裡的管家，只要見到馬先生一來，就會對後廚的人說道:“家裡有客，到晚上一隻切雞，一份蒸魚。”每次都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麽，馬輝誠喜歡吃這樣的東西，沒有什麽味道。但是，他好像就是喜歡吃這樣的東西。

　　“蒸魚，切雞。馬局長，其實我不知道我應該吃些什麽，但是我覺得這兩樣東西是你喜歡吃的吧。我還是吃一些青菜吧，我叫一疊青菜。”說實話，梁副局長看到這兩碟東西端上來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第一次吃上這麽高檔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在糧庫局長看來是高級的東西，因為他以前吃的都是什麽地瓜呀，土豆哇這樣的東西。最好的一次也是吃花生燉雞爪裡面的雞爪，雖然說只有小小的一個，但是，那也是肉啊。

　　“老板，給我來一碟青菜。”梁副局長向著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老板大喊道。

　　但是馬輝誠局長好像並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他依舊是欣賞人，他那一碗清茶。那碗茶，就好像是自己的愛人一樣，馬輝誠已經不舍的放下手了。說實話，茶的吸引力對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就特別喜歡茶，有的人就不喜歡茶，就比方說那些新進來的鬼佬們就不喜歡茶，因為他們今天喝著咖啡，那濃咖啡苦的就像是吃了一大把藥丸一樣。有些人認為茶是香的，有些人認為茶是臭的。其實大家是需要一些有自己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如果說大家都覺得這個東西和那個東西是差不多的，大家都覺得這個東西是對的兒那個東西是不對的。那可能這個世界真的玩完了。

　　“長官，你的青菜。小心燙啊。”老板從後面端出來了一碟青菜，遞給了梁局長。能出門吃飯，梁局長真的是想改善改善夥食，不想天天吃土豆，地瓜那樣的東西了。是啊，誰想吃土豆，地瓜那樣的東西，而且是天天每一天。然後，我就是那個最倒霉的人吧，我還要在這個警察廳裡面呆上好長一段時間，而且。我是要吃那些土豆地瓜的人。其實是什麽土豆，地瓜，也就是填飽肚子而已，並不是覺得有什麽東西特別好吃。何況，我也不喜歡吃那些東西。好像我真的知道了，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不想做警察了。這樣的夥食，誰想過來做警察呀，而且還沒有那麽多的錢。這個政府工打的，心真累呀！

　　“馬先生，我們可以吃飯了吧。你已經看見你的那一杯茶已經看了好長時間了，你難道說你今天不想把那一杯茶給喝了嗎?那可是茶呀，明天可就變成酒了呀。”

　　“笑話，這茶怎麽能變成酒呢?難道你還在想以前辦的那一個假酒案子嗎?那個案子可是真有意思，一家八口人都是做假酒的。但是這一家八口人意外的把自己做的趕緊給喝了。你說有沒有意思?然後呢?我們怎麽查呀?到最後就是看他們自殺嘍。哎呀，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可笑哇。”馬輝誠依舊欣賞著自己茶杯裡的茶，而且，說話狀態也是慢悠悠的。

　　“別看你那杯茶了，趕緊吃飯吧，魚啊，雞啊，什麽的都上來了，還有一碟菜，兩碗米飯，你還想要什麽呀?你難道還在想自己為什麽沒有當上廳長嗎?反正這一任廳長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其中一個，而且我們也不認識，這一任廳長是誰?大都會來的人我們誰認識啊?難道就因為這麽一個小時自己崩潰啦！你還真不想吃飯啦。你要不吃飯的話，我打電話叫他們把你拉走了，把你當成精神病拉走了以後，這個馬局長就消失了。這樣好不好?”

　　“算了，吃飯吧，吃飯吧。我不想聽你在這裡像說教一般的來說我。說多了太累了。不說吧，你的嘴還閑不住。我不吃飯吧，你還不吃飯。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呢，可能咱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就了解的多了。但是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還真不知道。總覺得你這個人怪怪的。但是其實你這個人還挺好。”馬局長說完，夾了一塊雞放到了梁副局長的碗裡。

　　“我也不知道，下次我們還沒有機會吃飯了。立法會現在就是在修改各種各樣的條例。幫助我們去撈油水也是一個比較好的事情。但是我覺得。哪個警察不貪呢?我真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吃飯，那個時候我可能還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吧。要不要喝一瓶酒啊?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縣城了。我們馬上就要去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闖出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馬局長說完之後，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向後喊道:“來一壺上好的黃酒。我今天要一醉方休。”

　　“說實話我也沒有底氣我以後還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但是我覺得，吃飯的時間會有的，但是我們可能以後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吧。可能以後我們做不了朋友吧。我有的時候不想裝下去，因為我覺得你這個朋友我還是可以交的起的。你有一天做夢，我們所有人都在邊上聽著你說的夢話。你說你想當。野戰73軍的軍長。而我依舊做你的富官。我知道你不想提起那一端的，是現在的也在73軍，在我們所有人看來。都是一坨屎。是的，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野戰73軍是整個軍隊，整個國家來說的一個恥辱。 他們守護的一個地盤，竟然被洋鬼子給搶走了。所有人都在埋怨野戰73軍，當年畢業的時候，有些人問你，你想去什麽地方做警察或者出了軍官，你第一個回答是你想去野戰73軍，但是那個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我們不想看以前戰功是，完全優秀的野戰73軍變成現在這樣，你是知道的。你要想清楚一個事情就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地盤了，現在是洋鬼子在管著天下。而我們只是他們養的一條狗。僅僅是一條狗。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在想我為什麽要做警察。為了正義嗎?還是為了金錢。是我曾經想過，我想多交一些錢，回家之後買一塊地，去過更好的生活。但是我可能做不到這一點。我覺得我現在是要為了正義而生活。我也想像你一樣成為報紙雜志上的大人物，然後被所有縣裡面的百姓都說，哎你看那個就是馬警長你看那個就是梁警長，他幹什麽什麽事情多麽多麽的好，而我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因為你現在壓製著我，我想成為我心中我自己喜歡的人，我都做不到。不是說我想做到多麽的好，而是我想超越你，但是你永遠只是我的一個偶像。但是我永遠也超不過你，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吧。我總覺得我們的世界觀，價值都不同。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要不要跟你一起去仙城山鎮打一片天下，然後做那個副局長。我想過。我真的想過，但是有些時候我真的想不出來我有什麽理由拒絕你。我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不去拒絕你。你說的這可能是我們這輩子，我們兩個人吃的最後一頓飯。這才是你想說的，最真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