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托莉雅是個什麽樣的人?

在方累看來，她是個好人，也是個普通人。

她出身於福利院，從小就沒得到過關愛，之後更是為了弟弟妹妹們的安全，帶著他們逃離福利院，摸爬滾打於資本主義社會的底層。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社會底層?

充滿了不公，充滿了黑暗，能夠誕生小醜這樣的陰暗世界。

可就是在這樣的陰暗世界裡，阿爾托莉雅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將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拉扯長大。

甚至，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走上歪路。

沒有搶劫、沒有賣X、沒有偷竊、沒有吸D，甚至都沒變成遊手好閑的小混混。

雖然生活很淒慘，但是當他們在一起分享的時候很快樂，彼此互相扶持的時候，更是充滿了人性的光輝。

這一點，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也是方累最欣賞阿爾托莉雅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阿爾托莉雅才能幸運的成為天選之子，繼承亞瑟王的榮耀。

但是同時，阿爾托莉雅也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她沒上過學、她沒學過那麽多的知識、她不懂權貴的手段、也不懂人的劣根性。

正是因為這樣的普通，一下子獲得了力量、名氣、乃至於地位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懂那些大人物的規矩，更不懂應該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

對於阿爾托莉雅來說，她所做的，依舊是守護她的弟弟妹妹們，守護她們的家——阿瓦隆。

正是因為這樣的普通，正是因為她什麽都不懂，所以她不計後果，甚至沒考慮後果，就一頭衝入華夏，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再之後，地球面臨生態滅絕的危機，善良又有些無知的阿爾托莉雅，做了一件更錯的事情。

她打開了阿瓦隆秘境的入口，讓大量的百姓進入阿瓦隆。

要知道，那可是阿瓦隆啊，獨立於不列顛之外的無主之地。

雖然理論上這裡是屬於亞瑟王的，但是很多窮山惡水的刁民發現亞瑟王這個小丫頭似乎善良的過分了，似乎很好欺負，於是就理直氣壯的在阿瓦隆住了下來。

阿爾托莉雅和那些年輕的孩子面皮都薄，曾經一度差點失去對這些刁民的控制，讓阿瓦隆秘境內一片烏煙瘴氣。

真的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是一樣的道理。

方累還記得，在他成神之前曾經看過這樣一條新聞。

大學生回鄉創業養小龍蝦，再有一次清理了池塘的蝦子之後，有村民提出想要撈一些大學生不要的蝦子。

大學生哪裡懂人性的黑暗啊?想著都是鄉親，反正那也是自己不要的，想撈就撈吧。

但是很多東西就是從這種善意開始的，一傳十十傳百，村裡的婦女開始成群結隊的去撈蝦子，甚至後來都不管大學生他自己有沒有先打撈完。

哪怕大學生出來阻止，那些刁民都能理直氣壯的罵回去。

人多力量大嘛！欺負老實人嘛！

這簡直就是明搶！

但是……誰能說大學生聖母?

他只是善良，他只是低估的人性的黑暗，他只是不夠心黑。

僅此而已。

在方累看來，阿爾托莉雅和新聞裡的大學生差不多，同樣是心善，尤其是對於自己的弟弟妹妹，更是護犢子到一定程度了。

而就是這樣的心善，才讓阿爾托莉雅陷入到無盡的麻煩裡。

好在，擁有力量，有時候就擁有了話語權。

當阿爾托莉雅終於忍無可忍，騎士們也都忍無可忍的時候，大量的刁民被硬生生的從阿瓦隆秘境之中扔了出來，任他們如何謾罵都不管用。

這種經歷，對於沒有什麽見識的人來說，大概是一種最好的成長。

因為這樣的成長，阿爾托莉雅意識到，不僅僅是有錢人裡的壞人很多，窮人之中同樣有壞人。

不是看著可憐，就值得被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於是，經過再三的考慮之後，阿爾托莉雅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勢力的重要性。

因為阿瓦隆秘境之中也埋了域外天魔的屍體，大量的低級靈藥在阿瓦隆秘境之中茁壯成長，圓桌騎士們也終於有機會招收自己的騎士扈從了。

每一個騎士扈從都要經過嚴格的考核，還對著阿爾托莉雅那威壓的鬥氣和神聖的湖中劍許下騎士的誓言，才有資格成為騎士扈從。

當然了，從福利院出來的阿爾托莉雅也知道福利院裡到底有多少可憐而又善良的孩子需要引導。

因此，許多孩子也都被圓桌騎士們從福利院中接到阿瓦隆之中，接受阿瓦隆的教育。

也許短期內，這些孩子看不出什麽作用，但是十年二十年後，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都會化作真正願意擁護阿爾托莉雅，恪守騎士信條的騎士。

因為他們和那些刁民不一樣，他們還算白紙。

經歷，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算是一種成長。

尤其是對阿爾托莉雅這種善良卻又沒什麽見識的少女來說，每一次的錯誤和經歷，都足夠讓她成長起來。

同樣是在這兩年裡，阿爾托莉雅一直都沒放棄尋找希瑞的消息。

不過很可惜，希瑞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似得，一點消息都沒有被她找到。

……

同樣是歐洲，變化最大的莫過於梵蒂岡了。

兩年的時間裡，梵蒂岡名聲打造，其勢力已經輻射到整個歐洲！

這裡所說的勢力輻射乃是超凡輻射的范圍！

憑借著聖水的功勞，教廷總共培養出三種超凡者！

聖殿騎士、獵魔人、驅魔人！

其中聖殿騎士守衛梵蒂岡，驅魔人作為各地教堂負責人，獵魔人則是遊走於歐洲傳播主的榮光！

近乎是完全公開的超凡配置，讓梵蒂岡在歐洲一下子就翻身了！

本就是坐擁信仰的優勢，如今又有了和神話中一樣的超凡力量，梵蒂岡想不出名都不行！

幾乎是整個歐洲，那些原本信仰上帝的信徒，都將梵蒂岡當作神聖之地去膜拜！

而梵蒂岡也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潛移默化的修改了一些教義。

總體來講，教義方面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關於神靈、關於創世紀、關於三位一體，卻是有著細微的改變。

這些改變，對於普通的信徒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倒是一些高層人物深思之後，一致認為應該是梵蒂岡得到並確認了某種消息。

不然以那些狂熱信徒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修改神聖的教義的。

而修改教義，很顯然就是為了可能出現的質疑和變化做準備。

梵蒂岡在西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且不說普通信徒的恐怖數量，光說梵蒂岡那堪稱恐怖的關系網絡，就足夠讓梵蒂岡在西方超然存在。

而如今，靈氣複蘇的時代，人類安逸的生活徹底被打破。

詭異、魔獸、異族、以及可能出現的域外天魔，都讓人類失去了安全感。

在這樣的情況下，梵蒂岡這個神聖的地方，就成了絕大多數信徒心中的希望所在。

虛無縹緲的神，對於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希望！

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內心裡都渴望得到神靈的庇護和救贖。

而能夠救民於水火，解民於倒懸的，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神，在靈氣複蘇的初級階段，超凡者就是神。

面對剛剛出現的超凡者，面對那讓人絕望的種種詭異，人類對於超凡者的態度是稱頌、是膜拜、卑微至極。

但是人類實在是太複雜了。

深處絕境置之死地的時候，人類呼喚神明，希望神明能夠帶來生的希望。

但是當人類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的時候，卻又新生怨懟，覬覦神力。

於是，在靈氣複蘇全面化，全球都開始接受超凡存在，官方也不再遮掩的時候，人類不再那麽稱頌超凡，而是打心眼裡想要獲得超凡力量。

不管是坐地撒潑、還是滿不在乎……大多數的人心中都渴望獲得超凡的力量，這是一個事實。

甚至一些極端的，還會煽動種種行動。

西方的超凡者登記法案，就是這些人搞出來的東西。

當超凡的力量足夠鎮壓那些詭異的時候，許多人類心中也就生出那種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怨恨了。

相比於那些真實存在的超凡，人類對於虛無縹緲的神靈，卻是沒什麽抵觸的。

人類啊……終究是只相信自己臆造出來的神，卻不能接受在行走在人間，和他們很不一樣的神。

在這樣的情況下，梵蒂岡作為教廷國，坐擁上帝這個最大的信仰IP，可以想象到底有多麽巨大的優勢了。

尤其是梵蒂岡布局整個歐洲，確保自己的地位和安全之後，在大概一年前對外宣布，梵蒂岡的聖水擁有超凡脫俗的力量，而聖水是神賜予每一個信徒的禮物的時候……所有的信徒都瘋狂了！

在其他的勢力裡，尋常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超凡相關的東西。

要麽資源被上層人物壟斷，那麽根本輪不到自己，要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在梵蒂岡呢?

至少聽起來是只要願意信仰上帝，就有獲得聖水，踏入超凡的機會！

當然了，這只是信徒們美好的臆想罷了。

梵蒂岡雖然在給信徒們提供聖水，但是聖水卻並不是每一個信徒都能得到的，只有虔誠的信仰上帝，才能得到上帝賜予的聖水。

至於什麽樣才算虔誠，各個教堂的驅魔師們說了算，也就是梵蒂岡說了算。

而且，就算是足夠所謂的虔誠了，在沒經過暗殿的各種調查之前，信徒們得到的聖水，也只是稀釋過的聖水罷了。

稀釋過的聖水，可以驅邪，這是毋容置疑的。

同樣，也可以讓信徒在飲用後，感受到光明的溫暖，甚至短暫的能夠感受到超凡力量滋潤自己身體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和吸D一樣讓人上癮。

尤其是信仰神靈的信徒們，親身體會過聖水帶來的美好體驗後，更是會欲罷不能，恨不得掏心窩子給教廷看自己的信仰有多虔誠。

在這樣的情況下，梵蒂岡在歐洲的地位直線上升，擁護著成千上萬！

同樣是因為這個套路，一層一層的信仰篩選之下，除了教廷內部根正苗紅的信徒之外，民間也可以篩選上來很多可以為教廷效力的信徒。

僅僅是兩年的時間，三種超凡者，梵蒂岡就培養了近一千人！

這一千人中，聖殿騎士守護梵蒂岡，順便充當梵蒂岡的名片，讓每一個來梵蒂岡的信徒，下意識的都虔誠而又激動。

驅魔人全都是主教級別的身份，分布在歐洲各地，不時當眾展露自己神聖的力量，宣揚著神靈的教義。

獵魔人則是遊走在整個歐洲，留下正義之名的同時，也代表神靈拯救那些被詭異侵擾的無辜之人。

可以說，梵蒂岡的套路實在是太騷了！

對於這種套路，方累沒什麽不滿意的，因為方累知道，在自己的不斷瘋狂暗示下，梵蒂岡就算再頑固，也會在上帝之上，再加一個不可名狀之偉大，超凡之源頭。

信仰上帝的同時，自己這個超凡源頭多少也能沾點光。

事實上，就和方累所預料的那樣，兩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積累的改變，確實是讓信徒們溫水煮青蛙的接受了超凡之源頭更在上帝之上的事實。

最騷的是，接受這件事的同時，還沒有人會質疑上帝的全知全能。

這才是最騷的。

不得不說，這些混跡在宗教圈子裡的大人物，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光是這一套說辭，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搞得出來的。

當然了，梵蒂岡的一千超凡，和其他國家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事件太短的緣故，這一千超凡的平均水平並不高，就連那三個手持命運之槍的聖殿騎士，也不過是二級超凡罷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梵蒂岡有自己的優勢，蠱惑人心那一套不比佛門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