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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明》第三章 得救(4000字大章)
  拚了!

  到了這時,周秦川骨子裡的那股狠勁兒,反倒被激發出來了。

  他從小就在同各種看不見的病魔較勁,性子被熬得堅韌異常,能活到成年,既是上天眷顧,也是他自身堅持不懈,想方設法對抗疾病的結果。

  為了增強體質,周秦川不得不想方設法折騰自己,各種鍛煉的招兒他試過不少。

  一個對自己都不容情的人,性子裡自然不缺狠辣勁頭。

  不過一一驗證之後,對他來說,唯一有效無害的運動,就是走路了。

  先是慢走,然後快走,走到氣息不穩的時候,恢復成慢走,算是快慢走交替進行吧。

  這是周秦川小學時自行摸索出來的一套行之有效的鍛煉方法,在咬牙堅持大半年後,有了初步成效。

  胸悶心慌的次數少了,能走的路遠了,腿上肌肉都結實了不少。

  這法子在多年後,居然與國外某個專家的建議不謀而合,周秦川還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靠著堅持不懈地鍛煉,還有父母不斷找來的各種單方、偏方和食療方。

  周秦川不但沒有半途夭折,還發育成了一個身高一米七五的半大小夥兒。

  這個身高比上不足,但至少不是殘廢了。

  磕磕絆絆經過小學、中學,更考上了大學,對周秦川自己,對父母,都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進了大學後,步行鍛煉一事仍然從未懈怠。

  體力尚可的前提下,才有了這麽一趟登山之旅。

  這山在校園裡就能看到,離他們學校不遠,更不高,可能普通人都沒什麽興趣去攀爬。

  不過對周秦川來說,仍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但自打他決意登山之始,就下定決心,隻要身體狀況允許,哪怕是爬,也要爬上山頂。

  一個對自己的身體都能毫不憐惜,拚命操練的人,對於事關生命安危的威脅,更不會就此害怕退縮。

  寧可站著生,絕不跪著死,就是同這二哈,不,這野狼拚殺而死,也不坐以待斃!

  “吼...”二哈似的餓狼低吼著,後腿一用力,將地面蹬出兩個小坑,向周秦川迎面撲來,帶著血漬的利牙直取脖頸。

  周秦川避無可避,抱著即便是死,也絕不讓這畜牲好過的心態,左手在前抬起登山杖,右手在後輔之,杖尖對準狼吻。

  隻要它再向前那麽一段距離,就能以登山杖為武器,捅進野狼嘴裡。

  機會隻有一次,稍縱即逝,一定要成功,周秦川自我鼓勵著,深吸了一口氣。

  但願這隻登山杖耐用,能在狼嘴中支持一陣,最好讓這畜牲也見見血,周秦川暗暗祈禱。

  近了,準備出擊!

  眼看狼頭逼近,周秦川抬著登山杖瞄準,就要發力刺出。

  惡狼眼中光芒一閃,似乎看出了周秦川的用意,已然躍在半空中的身子雖然不能再有大的動作,但狼頭微微一扭,就這麽避過了登山杖杖尖所指的方向。

  周秦川見攻擊落空,慌忙調整左手,意欲再次出擊,隻是最佳時機已過,天知道能不能戳中,戳中後又有多少威力。

  不管了,即便登山杖不能建功,自己用手,甚至用牙,也要給這畜牲一個教訓,周秦川暗自下了決定。

  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這隻狼經年累月地在野地討生,其反應的快慢、動作之迅捷,遠不是周秦川這個病秧子能相較的。

  杖尖堪堪擦著其脖間皮毛而過,

它的身子就已經掠到了周秦川近前,嘴裡的惡臭撲鼻而來,獠牙閃著寒光。  而此刻,周秦川的兩隻手還握著登山杖,哪裡還來得及撤杖回防,給這野狼一個教訓。

  難道真要像北宋末年的那句諺語所說,你有狼牙棒,我有天靈蓋,用自己的大好頭顱,去攻擊狼牙麽?

  說真的,此時的周秦川,內心有點絕望了,沒想到自己不是死在從小就如影隨形的心髒病上,而是葬身狼腹之中,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真是不甘心啊。

  周秦川不願就這麽閉目待死,毫無作為。

  左手向上一抬,右手向下一壓,意欲用杖尖給野狼的胸腹造成傷害,直到此刻,他仍不願意放棄。

  也就是這時,左眼角不知何時闖進了一個蚊蟲般的小黑點,在周秦川尚未注意到它的存在時,就突兀地成倍放大。

  化為一道黑影,狠狠扎進惡狼的脖子之中,巨大的動能,將狼身帶著橫飛而出。

  死亡的氣息,就此遠離。

  直到危機解除,周秦川才感覺到臉上有勁風刮過,隨後恍惚想起,剛才危難之際,似有“錚”的一道聲音響起。

  “紓 崩巧遝林氐卦以詰孛嫻納歟叫蚜擻行┟院鬧芮卮ā

  他扭頭細看,只見狼的脖頸之間,一左一右各自橫著一截物什。

  一頭有利刃,將狼脖子破了個洞,鮮血帶著臊味,汩汩的順流而出。

  另一頭綴著白羽,則是被血液給染上了幾絲妖嬈的紅意。

  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應該是隻箭。

  “噠...噠噠”馬蹄聲驟然間由遠及近,一匹黃棕色的高頭大馬出現在周秦川眼前。

  “兀那少年,荒郊野外,獨自在外為何連防身之器也不帶?”馬上有人問道,“此地雖近人煙,但仍有野獸出沒,府縣早有告示,怎的如此不小心?”

  “啊?”周秦川手搭涼棚遮在眼前,此人自西而來,陽光從其身後穿出,正好照在周秦川臉上,嗆得他一時睜不開眼。

  待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卻被眼前這人的裝扮給驚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只見此人頭戴一頂底窄頂寬的黑色高帽,青色的衣衫則是長袍大袖,只在袖口箍了兩個護腕收束,黑色的長筒靴,左手擎著一張弓,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周秦川,等他的答話。

  很久之後,周秦川才知道那黑色的高帽叫做四方平定巾,長衫叫做直綴,俗稱道袍,鞋稱皂皮靴,這一身裝扮,乃是當時有點身份的男子出行在外的常見服飾。

  至於袖口加的那兩個護腕,叫做箭袖,是臨時加上去的,以免袖袍大了活動不方便。

  眼下他哪裡懂得這些,正被馬上這人的古裝弄得兩眼發直。

  不用四處觀望,周秦川也知道沒有攝像機,肯定不是闖入了某個影視基地,他這一路,都是用自己的雙腳丈量而來,周圍有些什麽東西還是非常清楚的。

  至於漢服愛好者,也被他否定了。

  眼前此人,額頭、眉間和眼角,有如刀刻般的皺紋,頜下的短須和帽外的鬢角,都已花白,論年歲當在知天命以上。

  這樣的年紀,做不出那種能豁出去讓人參觀的行為。

  難道自己當真穿越了?周秦川腦子宕機了。

  別看他剛被雷劈過,在心裡吐槽這是穿越者的機運和福利,還對身體是否被改造過抱有好奇之心,但心底裡卻是不太相信這等離奇之事的。

  但眼下一個古裝老者活生生坐在馬上出現在他眼前,還說了些不文不白的話,讓他不往這方面想都難。

  再聯想突如其來的大霧、雷擊,驟然變幻了的地方,蔥蘢的樹木,被自己當成二哈的野狼,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證明,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這巨大的衝擊,讓周秦川一時反應不過來,都忘了老者實是他的救命恩人,問了他的話,正等著他回答呢。

  “嗯?”見周秦川不答話,雙眼迷離,嘴巴微張,一臉呆相,老者微微皺眉,這少年郎,不會是被嚇傻了吧,還是腦子本就不靈光?

  老者心裡輕歎可惜,這孩子,剛才看他與狼相鬥,雖然力不能敵,但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和絕不放棄的信念,都讓他甚為欣賞。

  看他衣衫襤褸,面目焦黑,多是流民乞兒之類,本來想著憑此子這番表現,還算可造之才,送他一場造化,沒想到啊,卻是個癡兒。

  周秦川的衣服,除了被雷電毀去半隻衣袖,添了幾個黑洞之外,下山路上又被樹枝刮蹭,破了幾處,已然有些破爛了。

  此外,一路上還不疼不癢地摔了幾下,小憩時過於勞累,周秦川也顧不得乾淨與否,都是直接就往地上坐,那點小潔癖已是全然顧不上。

  就這樣連滾帶爬的一路下到山腳,已然被泥和草漿等糊了一身。

  加上他那滿頭的卷毛和黧黑的面龐,還杵著根棍子,被人認作乞兒,那是一點都不稀奇。

  “啊?哦。”察覺到老者上下掃視的凌厲目光,震驚中的周秦川突然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那個,大...大叔?”

  一時之間,周秦川不知怎麽稱呼老者,隻能自居晚輩。

  大叔?老者啼笑皆非。

  同輩親近之人,多呼自己的名、號,疏遠一些的,多以官職相稱,有叫“本兵”的,也有呼“司馬”的。

  晚一輩的喜歡稱老師拉近關系,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則是恭恭敬敬地喚“父親大人”,這“大叔”的稱謂,是“阿爹”一般的鄉間叫法。

  當然了,極親近之人,不拘身份,也會這麽叫,比如他那個老來得之,卻半途而夭的小女兒,就會甜甜地叫他“阿爹”。

  聲音懦懦的,脆脆的,比那個少年老成,刻板冥頑的兒子,還有早早出嫁的長女都更得他的歡心。

  這少年郎不但腦子不好使,還有些結巴,不過這聲“大叔”,倒是讓老者心裡舒坦不少。

  他騎在馬上,自是看得遠些,周圍的陷坑,還有那隻串在棍尖上的雞早被他收在眼裡,對少年不是流民就是乞兒的身份更不生疑,多半是眼前此子缺糧,這才挖坑行獵,想要弄點肉食。

  不想雞血將野狼引來,差點送了自己的小命。

  說起來自己同此子也算有緣,老者心中暗道,自己臨時興起,在運河邊隨意找了個地方下船,欲往曲阜拜謁孔府,興致大發之下縱馬馳騁,不想倒救了這少年一命。

  “少年人,你姓甚名誰,家...”老者有心盤問一番。

  不想一騎突然闖入他的視野,馬上騎者高呼“老爺,京中急報!”,將老者的話生生打斷。

  話音剛落,一人一馬就來到老者身邊,耳語幾句,老者微微色變,手中韁繩一撥馬頭,就要往來路方向而去。

  可惜了,本來還說拜謁完孔府之後,再往泰安一行,既然經過魯東,這兩地於情於理都該一訪,不想京中來訊,草原似有變動,看來是不能成行了。

  還有這少年,老者對之有點好感,本來打算好好考較一番,隻要不是愚鈍成頑石之人, 都可以替他謀個出身,不過時光緊迫,來不及了。

  算罷,天下間乞兒何其之多,自己怎能一一救助,還是國事要緊。

  想到這裡,老者揚起馬鞭,縱馬欲行。

  “大叔,小心陷阱!”有高呼聲響起。

  卻是周秦川見老者即將經過那幾個陷坑,怕其不明就裡,馬失前蹄,好心提醒。

  這可是救命恩人,雖然沒說上幾句話就要走,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方神聖,難以表達謝意,但總不能看他吃虧罷。

  這孩子,心地不錯。

  老者嫻熟地操控著馬,輕輕巧巧避開陷阱,他大風大浪見過不少,更親身指揮、參與了那場挽狂瀾於既倒的戰事,幾個小陷坑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不過周秦川的好意他能領會,就這麽一走了之的話,感覺有些說不過去,乾脆指點他一個去處罷。

  “少年人,順著運河向北而行,到了張秋一帶,隻要有力氣,就不會挨餓!”

  聲音漸行漸遠,兩騎消失前,那來報信的騎士回頭看了周秦川一眼。

  看來老爺對這少年乞兒有些好感,國事當前還不忘指點他去張秋謀生,那裡可是新任左僉都禦史治理黃河和運河的行轅,自己要不要在北上路過之時打個招呼呢。

  有力氣?卻說周秦川聽了老者的交代後暗自腹誹,讓自己去賣苦力?這碗飯可不好吃啊。

  他一直坐著,右小腿受的傷並不明顯,老者沒有看出他的腿有問題,隻當周秦川是被野狼給嚇得腿軟,站不起來而已,若是知曉實情,或許就另有一番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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