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亨、張蒼、甘羅三位遊學稚童從秦楚邊境美人關進入大秦境內後,享受的待遇跟在楚國境內相比那可就是千差萬別了,再也不受那風餐露宿,一路都是朝庭的軍隊護送,把他們當作寶貝疙瘩一般。
阿房學宮一直以來文運的繼承說不清道不明,是陰陽家規整替秦國竅取了天下一份文運建立了學宮,學宮山長韓非君子地位一再被儒家取消,可以說名不正言不順。
而如今文聖荀老夫子的三名弟子不遠萬裡親自來秦國遊學,那可是專門繼承了文聖文脈的讀書種子,所以朝堂上下十分重視。
這一路,三位學子再也不用饑一頓飽一頓,每頓都是錦衣玉食,這三位學子做夢也沒有想到有這麽好的待遇,直到進入了都城鹹陽外的阿房學宮,整個秦國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毛亨、張蒼、甘羅進入學宮後很快就分到不同的學室、不同的館舍住了下來,當初荀老夫子臨別時送給了毛亨一本《上詩朗朗書》這是至聖先師編撰的詩經的傳承,毛亨一路精讀,終於得到了一個讀書人夢魅以求的本命字“詩”字,到了學宮後成為學宮助教,修為一日千裡,在學宮聲名雀起。
張蒼得到了荀子送的傀儡小人,每日溫養,竟然活了過來,而且成為一名三境煉氣士,張蒼每日在學堂熟讀儒家經典之余,在學宮藏書閣研讀墨家的傀儡術,讓學宮的夫子們跺腳歎息不已。
甘羅到了阿房學宮,那可是無法無天,每日都在翹夫子們的課,跟在太行學院的王子趙政有得一拚,夫子拿他也沒有辦法,小小年紀倒是聰慧異常,已經突破了六境修為,在學宮裡就是個混世魔王。
當初荀老夫子送他的禮物是來自道家道庭的仙兵太阿劍,據說是道家三大掌教之一當年使用過的仙兵,每天都將太阿劍挎在腰上耀武揚威,一言不合就跟學子們鬥架。
山長就是大師兄韓非,當山長罰他面壁背書時,甘羅振振有詞,說他甘羅志不在做什麽狗屁的道德文章,而是要恢復祖上的榮光,成為世俗王朝的將相公卿。
韓非觀甘羅氣象,要說他和李斯背叛了師門,這甘羅叛得更加離譜,論辯中帶有白馬非馬的意味。
甘羅一再要求要進入鹹陽城,去恢復祖上的榮光,韓非知道甘羅的志向,況且老夫子當初送了他一件仙兵,可能師父他老人家早有所料。
甘羅就這樣上午離開了阿房學宮,下午就進入了丞相呂不韋的招賢館,成為呂不韋門下的三千門客之一,做了呂不韋的學童,每日替呂不韋抄寫藏書典籍,倒也其樂融融。
這一日,山長韓非在學宮裡枯坐打譜,一位夫子帶來了一名面色黝黑的矮壯漢子,說是故人來訪。
待看清來人後,卻並不認識。
來人雖面色黝黑,卻背有些稍駝,而且骨子裡透著一種卑躬屈膝的味道,“小的,魏長安見過公子。”
韓非一驚,手掌輕輕一撫,整個房間已籠罩在霧氣之中。
“魏長安,為何如此打扮,你以為大秦的諜子是吃素的嗎?你,來找我,有何事?”
韓非是韓國末落貴族出身,跟韓國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擔任阿房學宮山長以來,刻意疏遠了同韓國朝堂的關系。
“公子,韓國境內大旱,都城附近連年顆粒無收,大王想請公子坐鎮都城,以防魑魅魍魎作祟。”
韓非搖搖頭,這不可能。
“大王也知公子難處,能否通過趙國為大韓借糧二十萬石。
” 這是韓國以進為退的策略,想要韓非出馬,回韓國替韓國鎮壓一國氣運,那根本不可能,但是讓韓非出面借糧,韓非一般不會推脫。
見韓非沉默不語,魏長安繼續說道:“公子,一切都不需公子操心,運糧的樓船和部卒韓國都已準備好,如果公子同意,我們馬上就出發去邯鄲,到時我就會邯鄲恭候公子。”
韓非長歎一聲,“罷了,回去告訴大王,我答應了就是。”
魏長安半跪於地上,“長安替韓國還有都城內的子民謝過公子。”
“去吧,一定要辦得妥妥當當。”
“是。”
魏長安退出了房間。
韓非輕拍了一下棋盤,棋盤上僅有的兩顆棋子就懸停在棋盤上空兩三寸處,韓非嘴裡喃喃自語,“李師弟,真是好算計。”
韓非嘴裡的李師弟,正是和韓非一起在荀老夫子門下一起遊學的李斯,此刻他正在鹹陽府裡一座高大的府邸內品茶,看著棋盤擺放著的一黑一白兩顆棋子。
“韓師兄,家國之重,還是天道之重,孰輕孰重,師兄告訴我,該如何取舍呢,哈哈哈。”
李斯意氣風發,他到了秦國後,先是投效丞相呂不韋,專門為呂不韋修撰《呂氏春秋》而後又出任秦國的廷尉,緊緊追隨呂不韋,成為呂氏一族在朝中製約陰泉君的有力製肘之一。
外面一陣暄嘩,李斯眉頭微微一皺,該不是那個不要命的老祖宗又來了,李斯外儒內法,一心都學商君,成為法家的聖人,天道崩塌,憑什麽就說法家就不能獨領風騷。
而韓非現在在秦國處處壓自己一頭,就連甘羅這個小師弟,也是三天兩頭找自己麻煩。
甘羅提著太阿劍闖了進來,門房和家將都不敢阻攔,甘羅將劍尖一指,“李斯,你欺師滅祖,當初夫子就是因為你背叛師門害得他在文昌閣裡的神像倒塌,夫子在人間身死道消,如今你還有話可說。”
李期氣極反笑,“先生的文章全天下有誰還在讀,先生要說人之初、性本惡,這關別人什麽事,我李斯也因為先生神位倒塌,多年來修為寸步未進,如今只能成為一個老元嬰,我才是先生弟子裡最慘的。”
韓非和李斯因為文聖的關系,修為一直卡在元嬰境,甘羅並不是不知道,而是生氣因李斯叛出學宮後,他們三人在學宮中受的不公平待遇。
“你臉皮也忒厚了吧,你現在天天做的是法家學問。”
李斯哈哈一笑,“法從儒來,先生難道沒教過你?”
甘羅天經地義道:“先生當然教過我,我就是看不慣你,想試試我的太阿劍?”
鹹陽城裡,兩道劍光交織,一座府邸被打得塌了大半。
當天晚上,秦國的大王就將韓非、李斯,還有闖禍的甘羅宣進了王宮。
秦國律法規定,任何煉氣士不得在都城內禦劍飛行,而甘羅已經多次觸犯大秦律令,呂不韋推說甘羅還是學宮弟子,對這件事推得一乾二淨。
秦國大王現在一臉的病態,看來時日已不多,上次他被武神囂魏牟打斷了長生橋,硬生生的斷了長生路,從此淪為一個凡夫俗子。他並不記恨囂魏牟,相反還有感激之意,因為他看到了陰陽家規整的千裡伏線,秦國朝堂大怒,一舉斬殺了規整,不可秦王也明白了現在大秦岌岌可危。
現在必須馬上接回王子政,作為跟丹霞山簽訂山盟的條件之一,就是丹霞山將王子政護送回鹹陽。
不過,從邯鄲傳回的情報來看,形勢不容樂觀。
“韓先生、李廷尉,你二人可願意為寡人分憂?”
兩人作為朝堂的重臣,當然知道秦國的危機,可是事關王子政,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複。
甘羅在一旁,轉動著眼珠,“大王,這有何難,甘羅願和大師兄出馬,保證接回王子政。不過,我有個條件。”
秦王爽朗大笑,“甘羅,你是寡人這些天聽到的最讓人高興的事,你說說看,什麽條件?”
甘羅笑道:“我二師兄李斯能力超群,聞大王請了工匠要開通近三千裡的大渠,他可以作監工啊。”
呂不韋走進了大殿,“此提議很好,大王,李廷尉此次定能擔當大任。”
李斯滿頭黑線,此次被朝堂這三人擺了一道,不過,韓非,咱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