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大踏步走出,向那名儒家大祭酒吳宗作揖行禮,這是以儒家之禮拜見前來挑戰的儒家學子。
“諸位,請聽我一言。”
先前那名白衣童子起身,“報上名來。”
巴山微微一笑,我只有一張嘴,而你們可以車輪戰,想得美。
他並不答話,而是上前重重踏出一步,而他感覺得到,全場所有人員都感覺得到,他身後出現的高約二十丈的金色法像也重重踏出一步,踏動人的心弦。
“諸位,巴山有一言。大千世界,無所不有,無論儒墨還是佛道,終其一言,無非是追求大道,大家不必固步自封,不必在乎先生所言,弟子不必不如師,後生肯定勝過先生,儒家在於德,墨家在於術,無所謂高低,對於諸位而言,還是回學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巴山每走一步,金身法像便踏出一步,直到天天向上一言說出,他才立於那位學宮大祭酒身前一丈遠的距離。
“大祭酒,你可聽明白了?”
吳宗感到一陣陣恍忽,這個叫巴山的,倒底是儒家還是墨家又或是佛家的弟子,因為大千世界屬於佛家觀點,固步自封來自儒家,猛然間他想到後生勝過先生,不就是文聖的青取之於藍而勝於藍,不對,文聖的道德文章應該在各世俗王朝的藏書閣沒有了蹤跡。
吳宗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雜家的觀點,也不對,雜家沒有天天向上一說,後生怎能勝過先生,就是道祖佛陀至聖先師也不過十五樓的境界,諸子百家,三教九流各家的典籍從來沒有提及十四樓、十五樓的境界,憑什麽說天天向上,難道後生真能勝過先生。
巴山再上前跨出一小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高大金身法像也上前重重踏出一步,這一步踏出,黃河入海處的齊國學宮的文昌閣的神龕崩然倒塌,這一刻吳宗道心崩碎。
三千學子的嘴角都滲出血絲。
吳宗勃然大怒,“巴山,你敢壞我道心,說,你倒底是佛家還是雜家的弟子,你憑什麽說後生能勝過先生。”
他此刻境界降為十一境玉真境,即使如此,他袖口翻轉,兩股磅礴氣勢在兩袖清風的作用下,一股股浩然正氣直撲巴山而來。
巴山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打了一個哈欠,同時,身後的法像也打了一個哈欠,這一刻,吳宗包括身後盤坐的三千學生都是動彈不得。
吳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又跌境矣,從十一樓玉真境跌回十樓元嬰境,吳宗心如死灰。
巴山回頭一看,青衣小童在向自己擠眉弄眼,巴山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又是青衣小童的法寶作用?
“回去後,在學堂後面的牆壁上寫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八個大字,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學業。”
巴山身後的金身法像直向吳宗擺手,他的心湖漣漪中只聽見一個字,“走”
吳宗輕彈腰上別的紅木戒尺,下一刻,他和三千學子凌空而起,消失在機關城上方。
龍陽君盤坐在蒲團上,她想起了師父鄒天衍的陰陽推算,每次老師講學她剛要反駁老師的五德終始說,就看見鄒老夫子嚴厲的目光,今天聽到後生勝過先生,頓時茅塞頓開,弟子是可以超過老師,文聖老夫子也這麽說過。
一想到這裡,頓覺一股暖流以萬馬奔騰之勢直接衝破全身365座竅穴,最終匯流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心湖漣漪舒暢無比。
破境矣,這次直接由十樓升到十二樓仙人境。
真是我的福星,還是自己掐算準確,跟著巴山果然有大機緣。
她調整氣息,一雙鳳目在巴山臉上掃來掃去。
布衣小童看著正在消散的金身法像,眼珠子轉個不停,忽然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師父騙我,害得我做什麽矩子,有巴公子這樣千年才出的修道天才,這矩子之位只有巴公子最合適。”
巴山氣極反笑,“初一,你現在不修補護城大陣,說不定墨家的仇人馬上又會來挑釁。”
初一一拍腦袋,“護道人說得對,墨門上下聽令,重建機關城護城大陣,這次的護城大陣必須可以阻殺十三樓的百家大修士。”
千機堂的長老躬身回道:“稟矩子,護城大陣最大的威力在中土神州只能阻殺十二樓的大修士,這是道家製訂的規矩,自古有雲:‘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管他什麽規矩,護道人說了,天下就是一家,建白玉京,我們建十三樓。”
“謹遵矩子法旨。”
巴山懶得理墨家內部的事宜,便同初一抱拳辭別。
“巴山,別啊,我從小到大還沒離開過機關城,什麽時候才能跟你去闖蕩江湖?”
青衣小童低聲說道:“少爺,矩子說得沒錯,歷任矩子到江湖上歷練,都有護道人在暗中保護。”
巴山一拍腦袋,被墨家給賴上了,他沒好氣的說,“等你十三層白玉京建好再說。”
“好,巴公子一言為定。”
巴山一行五人走出了機關城,山神吳拓運用他的土遁神通,巴山等人又回到先前他們喬裝改扮的地方。
五人重新換好衣服後,正準備回到出行的車隊中,一聲鷹隼尖叫聲打破了森林裡的寂靜。
巴山取下信紙,臉色極其難看。
這是丹霞堡管家韓康傳來的消息,秦國以丹霞堡叛國的罪名,以五十萬軍隊包圍了丹霞堡, 目前倒是沒有采取軍事行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目前他和秦清都不在堡裡,袁爺爺又去了南方的萬裡長城,四位老祖還沒有現身,事情有些棘手。
至於秦國朝堂為什麽會突然發難,主要是因為丹霞堡同楚國的交往,楚國送了巴山兩百枚雪花錢,而丹霞堡又送了二十車丹砂給楚國,引起了秦國朝堂的不滿。
巴山看向囂魏牟,“囂前輩,還請你立即回堡一趟,務必保證丹霞堡的安全。”
囂魏牟一捋青絲,“巴家娃娃,就讓君上陪你去趙國,我和吳拓,還有這小子一起殺回丹霞堡,我倒要看一看,是我的拳頭厲害,還是他五十萬軍隊厲害。”
青衣小童抱住巴山的大腿,“少爺,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袁老烏龜回來一定饒不了我。”
巴山一摸青衣小童的腦袋,“放心,君上是陸地神仙,誰敢不長眼。”
兩撥人就此分別。
天幕穹頂之上天外天。
一位瘦小老頭同一位邋遢儒衫老頭正在一座瀑布之下手談。
邋遢儒衫老頭罵罵咧咧,“元真,你們墨家忒不要臉了,硬是陰了我徒兒一把。”
瘦小老頭也不示弱,“你們儒家就要臉,憑什麽說巴家那娃兒就是你徒弟。”
棋盤被推翻,兩人同時拔劍,這可苦了天外天的化外天魔,每次拔劍,就有無數十一境以上的化外天魔死於非命。
一道道劍氣炸裂而開,兩人身形同時暴退,一座座山嶽被撞倒,天河瀑布也改變了方向,在天空中形成一道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