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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太子朱慈R》第58章 複社公子
  朱慈烺以為,崇禎聽了這話之後,會勸自己少事殺戮。

  畢竟,在朱慈烺的印象中,崇禎是一個比較有“聖君”包袱的皇帝。

  沒想到崇禎皇帝停罷,只是笑了笑,說道:

  “烺哥兒,你以為父皇殺得文官還少嗎?這些文官不怕死,他們知道,朝廷離不開他們當官的,殺的多了,誰來為朝廷做事?更何況,魏閹當權的時候,殺得東林黨可不在少數,現在朝中還不是東林一家獨大?”

  朱慈烺心說,自己的父皇可是“痛擊自己隊友”的典范,被他殺得人,十個裡面倒有九個是真心幫著他的——不是真心幫著他的,他也殺不動啊。

  至於文官們怕不怕死,朱慈烺根本不在乎。

  用後世的思維來看,如果把大明朝廷看成一家公司,把文官看成員工的話,那很多問題就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馬克思說過,工人在面對工廠主時,他們的議價能力不只由他們自身的價值決定,還由市場上的剩余勞動力決定。

  簡單點說,就是能當官的預備隊人數越多,那官員也就越不值錢。

  這也是為什麽明代的文官要抱團,要排斥非科舉出身官員的原因。他們就好像後世美帝的醫生和律師一樣,先是成立了自己的工會組織——東林黨,然後設置了自己的行業壁壘——科舉考試,通過這種方式,使得明代的官員實際上處於一種供應緊缺之中,

  就好比現在,如果朱慈烺堅持用進士為官,那就注定不可能殺太多的文官,不然這些空缺的位置一時之間由誰來填補?

  可是朱慈烺如果放開禁製,大規模簡拔秀才和舉人為官的話,那哪怕朱慈烺把朝中的中低級官員殺個遍也不愁沒人做官!

  事實上,這也是為什麽明太祖和明成祖兩位帝王可以隨意殺戮朝臣的原因之一。

  明初的時候,科舉並不是當官的唯一途徑,除了科舉,朝廷還可以通過國子監等手段來選官。所以明初的時候,雖然明太祖殺官如麻,可絲毫沒有因此影響帝國的運轉。

  可是隨著後面科舉出身的進士們漸漸壟斷了高等文官的來源之後,明代的官員們事實上增加了自己的議價能力,畢竟科舉大考可是三年一輪,但朝廷卻一日也不能沒官。

  後世讀史之人,常常會發覺,明代的皇帝越到後面就越仁慈。

  自萬歷之後,對官員即使是懲罰,也是以廷仗,罷黜為主,殺人的情況是越來越少見的。

  這當然不是後來的皇帝心性發生了什麽改變,實在是來官的渠道變窄了,不敢一次性殺人太多罷了。

  到了“我大清”入主中原之後,因為是異族當政,大量啟用旗人為官,文官們喪失了壟斷地位的保護,自然是被殺了個人頭滾滾,隻得乖乖跪下來唱征服了。

  這也是朱慈烺為什麽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捅這個馬蜂窩,讓劉墨翰來當巡按這個清流官的原因。

  朱慈烺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明白無誤地告訴朝堂之上的文官們,大明朝廷離了你們,照樣玩得轉。

  朱慈烺在心裡面措辭了一下,腹誹崇禎“痛擊隊友”那段肯定是不能說的,但是這個“剩余勞動力人數決定勞動者議價能力”的理論還是可以講講的。

  崇禎聽完朱慈烺這套理論,雖然感覺怪異無比,竟然將朝廷比作商戶,實在是大逆不道,但仔細一想,卻又暗合國朝典故。就以崇禎自己而論,他雖然經常換首輔,但論殺人的數量,

可是比太祖皇帝少了不止一個數量級。  崇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朱慈烺的理念,末了,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管不了朱慈烺,讓他自己小心去辦就是了。

  父子兩人又聊了一些治國理政的經驗之談,一直聊到夜深才散去。

  因為一路急行軍,加上回京之後一整天都沒有休息,所以朱慈烺難得睡了一個懶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接近正午時分才醒過來——這在以前可是不可想象的。

  等朱慈烺睜開眼,被幾個宮人伺候著洗漱更衣之後,陳寶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殿下,錦衣衛掌印指揮使駱養性候見。”

  朱慈烺推開房門,做了做擴胸運動,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朗聲說道:

  “好,宣他過來吧。”

  “是。”

  駱養性出身錦衣衛世家,他的祖上駱安,在嘉靖初年就是錦衣衛掌印,父親駱思恭則是萬歷年間的指揮使。在駱思恭任上,錦衣衛還難得的走出了國門,協助朝鮮戰場上的明軍,從事情報工作。可惜駱思恭後來被魏公公排擠,不得已讓位給了魏公公地乾兒子田爾耕。

  等到崇禎上位,把魏公公扳倒之後,對錦衣衛和東廠的權限都大加限制。考慮到駱養性祖上就是供職錦衣衛忠誠可靠,乾脆就把錦衣衛交給了駱養性。

  駱養性雖然是錦衣衛掌印,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崇禎不想見到勢力太過強大的廠衛,所以錦衣衛在他手上就像去了勢的老虎,已經淪落到了只能依靠欺壓京城商戶來混飯吃的地步了。

  駱養性嚴格來說,不能算一個壞人,而是一名合格的官僚。他知道在這個位置上該做什麽才能最大化自己和錦衣衛的利益。所以在他看到朱慈烺已經完全控制住京城局勢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倒向了朱慈烺,主動站出來為朱慈烺提供刑訊方面的技術援助。

  駱養性既然決定給朱慈烺當官僚,所以對朱慈烺交代的事情也格外的上心,龔鼎孳那邊剛一服軟,他這邊就來求見朱慈烺了。

  “下官錦衣衛指揮室,駱養性,叩見殿下。”

  朱慈烺見這個大特務頭子如此恭順地拜伏在自己面前,心裡面不禁湧現出一股現代人才有的惡趣味——試想,如果克格勃的大頭目跪在自己面前,恐怕沒有幾個現代人心裡面不會暗爽吧。

  “起來吧,犯官那邊審查的怎麽樣了?”

  駱養性雖然起身,但仍舊是微微低著頭,眼睛恭順地看著地板,說道:“回殿下,六十二名在押的犯官之中,接到殿下手令,願意出首告發的,共有二十二人。殿下的意思是,他們之中只有五個人可以免死,所以這些人都在瘋狂攀咬,其余地雖然還沒有決定出首,但臣看著,剩下的人早晚也會忍不住攀咬的。”

  朱慈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接著問道:“這些人的證詞裡面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嗎?”

  駱養性回道:“殿下,這次主事的人已經查出來了,正是有複社四公子之稱的兵科給事中龔鼎孳。此人似乎並沒有什麽氣節,不僅第一個出首揭發同黨,還堅持要求面見殿下,說他有複社成員的名單,還知曉複社的逆謀,要為殿下效力。”

  “龔鼎孳?”朱慈烺在腦海裡搜索這個名字,發現對他的印象就只有寧小武給自己的奏報上面提了幾句,似乎是朝堂上帶頭髮難的文官,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所謂的複社四公子。

  “這複社不是自稱承繼東林文脈,匡正天下正道的嗎?怎麽這複社的公子竟然如此不堪?”

  駱養性說道:“殿下,這複社可不比東林。複社雖然自稱承繼東林學脈,但複社之中的士子大多沒有什麽從政經驗,年紀尚淺,且大多出身豪富沒吃過什麽苦。依臣下看,這所謂的複社四公子,不過是些富家公子哥聚在一起,互相吹捧出來的罷了。現在眼見著大難臨頭, 賣友求生,也不足為奇。”

  駱養性這番斷語,可謂是擊中了龔鼎孳的要害。

  歷史上的龔鼎孳可是闖來降闖,虜來降虜的。

  後世之人皆知錢謙益水太涼的典故,卻不知這龔鼎孳比錢謙益還要不堪。錢謙益雖然沒有自殺的勇氣,但至少沒有當清廷的官。龔鼎孳卻不然,他是當完李自成的官兒,又當清廷的官兒,偏偏還喜歡立牌坊,標榜自己是魏征,李自成是唐太宗,其操行極為不堪。

  龔鼎孳因失節喪操,不僅為明人所不齒,也為清人所蔑視。

  明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政權時,曾制定過查辦“從賊者”的制度,龔鼎孳就被列入了治罪名單,而清朝人也譏笑他“惟明朝罪人,流賊禦史”。多爾袞更是認為龔鼎孳“此等人隻宜縮頸靜坐,何得侈口論人”,“人果自立忠貞然後可以責人”,諷刺他“自比魏征,而以李賊比唐太宗,可謂無恥”。

  如果朱慈烺要是知道這位“公子”在後世的事跡,恐怕就不會驚異於龔鼎孳此刻的果斷反水了。

  朱慈烺本來想著,此人人品既然如此不堪,自是沒有見的必要了,不過轉念一想,此人倒正好可以立一個靶子,抗在前面吸引文官清流們的火力。

  而且朱慈烺前世的時候聽過一個說法,那就是叛徒往往比最反動的反動派還要反動。這龔鼎孳既然做了複社的叛徒,定然是沒有回頭路可言了,用他來整治複社,說不定會有奇效。

  “既如此,你帶那龔鼎孳來見孤吧,孤倒要看看,這複社公子能給孤帶來什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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