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術走了,可能送出的東西怎麽拿走,抽自己臉嗎?
女人狠,不分古今。
看到女婆子規矩拿東西,站在原處,左右為難,他已經抬步就走,白浪費感情,早知如此,不如不來。
人走著,身後兩女人又開始哭泣,羅術差點跟進府的一位差人撞上。
將軍女跟他這個兵廚怎麽可能相配,目光瞅著那個差人,聽不懂差人嘴裡的道歉,內心劃過的,卻是來自將軍府的隔閡與冷漠。
門外,望向懸在頭頂的將軍府匾額,與畢清君,差的是一點點嗎?
遠處街道上,走過的葛巾牛車,疾呼奔跑的夥計,忙碌的婦人,看到自己的影相,穿越歷史,有些亙古道理,深根不可拔掉。
一台高官大轎子,衝撞過來,惡狠撞向忙碌疾走的平民,撞得盤子碎地,菜潑一身,那個小夥計,還沒忘記伏身敬禮,不敢造次。
這是一個階層國度,一個天上,一個地府,天上的壞蛋也能洋洋得意,踩死勞苦大眾,地府的平民,縱然有錢,人家也不睬你。
邁著沉重步伐,羅術想一頭撞到樹上,又後悔,不該發那破短信。
兵廚,一個低賤身份,退貨,他要成為將軍。
“羅公子,請步走。”
聽到身後女婆子的聲音,羅術加快步伐,沒完了,非要把送的東西退了?
腳下就差跑,眼看不越過前面的橋梁,他站住了。
一柄劍架到脖子上,一雙凌厲的眼眸,惡狠盯著他。
畢清君,什麽意思?要殺他??
不至於吧,就說錯話,難不成,將軍女殺人隨便?
一股恐懼,突然升起,羅術驚恐望著畢清君,觸覺落到脖頸的那柄劍。
嘴裡不爭氣討饒,“畢姑娘,在下唐突,以後再不敢了,不要……”
眼前女孩,竟然宛然一笑,清純可愛,羅術完全呆了。
“驛差來稟報,父親沒事,正往臨安府趕回,皇宮震撼,捷報頻傳。”
什麽?
羅術差點沒背過氣,這弄得也有點太懸了,目光盯著那柄劍,直到看到畢清君收回,這才長歎一口氣。
接著,一個溫柔熱身子撲到懷裡,鼻孔聞到一股清香。
碧玉破瓜時,相為情顛倒。
感郎不羞難,回身就郎抱。
……
當羅術轉過身,看到畢府門前,在畢夫人帶領下,數十個仆人家丁,侍衛,都望著倆人,眼盯著,他又走回府內。
聽到身後,畢夫人叫喊。
“馬上讓人拿酒,今天讓羅公子盡興,老身也陪,全府每個人都有賞,吃喝隨意。”
什麽?
身後所有府內人都震撼了,罕見夫人如此高興。
瞬間,所有人開始忙碌,買菜買肉,叫喊著,招呼著,府內外一片熱鬧。
坐在桌前的羅術,看到畢夫人端起酒杯,目光閃爍喜悅。
“老身代表將軍,今天把汝的事定下,清君,過來,羅公子以後就是汝夫君,以後不可持劍待夫君,實在無禮。”
畢清君端端正正站起,躬身作揖,款款有禮,氣度不凡,向羅術致禮。
“夫君在上,娘子有禮,以後但有差遣,即隨所命,不敢慢待。”
說完,嬌羞臉龐,劃過一縷清柔,如雨後飛虹,清秀豔麗。
畢將軍要回京城了,這個捷報傳到臨安府門樓,守衛的士兵,露出異彩,這是一次成功的突圍,大宋的一次驕傲。
數日後,羅術站在西門前,也被守城士兵的情緒感染,從畢府歸出,站在“李羊店香湯”前。
聽說有人找,店老板,那個島國人走出來,盯了他半天,才明白他的來意。
“吾要走了,這店轉賣汝,可以嗎?”
沒想到,他來收利錢,聽到是這個消息,只是他不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看他猶豫,那島國男人,沉思片刻。
“好吧,當初吾投了一千兩,就次算汝五百,如何?”
羅術終於反過味,趕緊搖頭。
“吾沒做過,不懂。”
那島國男人這才明白,伸手朝身後掌櫃點頭,手指羅術。
“以後,他就是汝老板,所有人,女人,還有汝,歸他了。”
說完,嘴裡嘟嚕出一句異國語,見那掌櫃忙低頭不止。
不是吧,看到身後,一個個身條不錯的島國妹子,羅術有一種怪異念頭。
古代的島國人,是什麽樣的,看她們服服帖帖模樣,似乎完全接受宋人的禮節尊卑,一點違抗意思沒有。
這可是西城最大的“香湯”店,就這麽給他了,五百兩,等於白送一樣。
恍惚間,才發現,自己的口氣,與一年前不一樣,開始不在意銀子了。
“羅君裁縫店”初步估計,已經賺到近十萬兩銀子,成為臨安府,貴族達官夫人最時髦的店鋪,每個當官的夫人,都為能買到羅君裁縫店的裙衣而興奮,四處炫耀。
紛遍在四處的歌妓樓,也會有窈窕女子拜訪,見到裡面新鮮貨,也要給紅樓的姑娘采買。
粉豔濃裝,加上流行的內衣,成為別家店效仿,卻永遠跟不上的超潮流。
香菱儼然成為店老板,對於這份榮耀,她心中有數,所以開始習心守業,不象翠珠,受不了誘惑,斷送自己前程。
羅術想清楚,“李羊店香湯”如同他認識達官貴人的門坎,羅君裁縫店則是深入骨髓,抓住這君當官女人脆弱的心。
只要一句話,他在臨安城,也變得說一不二,人人不敢不給面子。
加上畢清君出嫁,將軍女,即將被冊封的將軍歸來,他這個新女婿地位直線躥升。
宅院被那些聞風而來的人,踩踏門坎。
有人送禮升官的,也有走後門,減稅的,更有開鋪子的,衝著他面子,請他跟朝堂反應,能不能讓夜市面積擴大。
相撲館老板也來找他,說要跟他聯合,客人喜歡玩完,吃宵夜,泡香湯,能不能也入一份股。
到手的銀子,羅術沒理由不賺,平白的香湯店,就這樣被坐地升值,有閑錢,他還想搞點新玩樣。
他發現,臨安府不差新玩樣,就差創新,時不時會冒出點新鮮東西,惹得這群逛街的官府及夫人陶醉其中。
一直要找的工匠還沒影,這才是他目前最發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