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好幾句話就理清楚了事情。
哪知道,她說完這些,那個小姑娘並沒有走。
而是有些磕磕巴巴說道:“當時……當時阿楚姐姐讓我回來喊人的時候,不讓喊你,我又找不到別人……”
這麽別扭,鐵定就是阿楚那丫頭無疑了。
明好失笑,說道:“你別管那麽多,去村長家看看,找得到找不到都沒什麽打緊的,我去把她背回來就行。”
反正都是在一個村子呢,大不了背回來再說,怕就怕傷到骨頭了不好隨便挪動那種情況,需要有人幫忙推車過來,不過也要看過才知道。
這麽一說,那個小姑娘才終於走了。
明好往小河邊走去。
放電影的曬谷場離小河邊並不遠,明好從那有光的地方繞出來,借著天上慘淡的月光,出了村道,再往前不足兩百米,就是小河邊了。
此時的青川河,流水潺潺,一輪彎月倒影在水裡,似乎在低聲訴說著什麽。
河兩邊岸上是野生的毛竹,近一叢遠一叢的,一個個碩大的黑影蹲守在河邊,無聲無息。
路跟稻田全部都是黑漆漆的,蜿蜒的青川河,反而白練一般閃閃發光。
也不知道阿楚這大晚上的跑來這做啥。
陰晴不定的小丫頭!
明好自認膽子不小,也沒在意這四野無人,叫道:“阿楚!阿楚——”
叫了幾聲,並沒有聽見有人回應。
奇了怪了。明好心裡暗忖,“這是已經有人背著回去了,還是這丫頭嫌丟臉不想吭聲?”
明好順著河岸,往前尋去。
青川河白閃閃的,發著銀光,襯得四周越發靜謐。
看著,也不像是有人的啊?
明好開始疑惑起來,阿楚這大晚上的,跑到這邊來做什麽。
她是從村道上沿著河岸走過來的,此時再回頭,卻似乎看見一個影子,慢慢往她這個方向走。
阿楚?看起來不像啊,何況她還扭了腿?
那這麽晚,誰好端端的不看電影,為什麽要來這河邊呢?
明好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卻又說不出來究竟哪裡不對,隻憑著本能,她直接坐了下來,借著一叢竹林,掩飾了自己的影子。
那身影越發靠近。
明好擰著眉頭,再看有幾簇手電筒的光亮,似乎也在往這邊來。
這是要幹啥?
前方那個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離明好坐著的地方越發靠近。
明好糾結了,這個時候跑出去,可能可以躲開即將發生的事情,但是必然會在村道上面撞見那些帶著手電的人,萬一正好撞上什麽,怎麽辦?
要是接著坐在這,前面來的那個人又是誰?
似乎怎麽都不對。
明好卻來不及想太多,順著河岸慢慢往下滑,卷起褲腿,下了河!
不管怎樣,躲開是不太容易了,要真的不是衝著她來的一切都好說,要真的是,躲開也不是她的風格!
秋末的河水,泛著一絲涼意。
幸虧這個地方是一個回灣,河水並不深,鵝卵石滑溜溜的,明好甚至還踩到了幾顆田螺。
前面那個身影,在小竹叢那……停下了。
明好倒是想裝作自己不存在,可這空蕩蕩的河邊,哪裡有什麽藏身的地方,何況她現在下了河,更是藏不住了。
她伸手,把腳下幾個田螺撿起來,用衣襟兜住。
明好還是決定先發製人,
“喂!大晚上的來這做啥!?” 岸上那人,明顯就嚇了一大跳,“哎,哎,你,你這人!”
離得近,明好弓著腰,依舊一門心思地把腳下的田螺放衣襟兜著,心裡卻不停琢磨,這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岸上那青年,還在結結巴巴要說什麽,見說不明白,就要走。
幾隻手電筒的光照了過來。
“呀,阿偉!”貴芝的聲音傳來。
秀珍一雙美目瞧過來,看見阿偉,似乎很是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眼裡全是難過,嘀嘀咕咕說了一句,“你……你怎麽現在會在這,你……”
貴芝惡狠狠盯著他,說道:“你這人還要不要臉啊,剛才還在路上哭著追著我們秀珍,又是送東西又是巴結的,這才一轉頭,就跟別人來河邊了!”
阿偉那叫一個冤枉,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不是說好了秀珍在這裡等他的嗎?為什麽會遇到這種情況,難道他被坑了。
看樣子,秀珍根本就不知道這麽一件事。
他要解釋,又要保護秀珍的名聲,一時間臉都漲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瞧你就是心虛!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狐狸精要勾搭你!”貴芝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筒四下亂照。
手電筒照河岸上,什麽都沒有,竹林裡也沒有。
明好這才聽了兩句,立馬就懂了。
此時她幾乎已經可以明白,什麽阿楚受傷了, 完全就是蒙自己的,也是她太大意了,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要說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青年男女約會什麽的,壓根兒就算不得什麽大事。
但是此時相對封閉,要真的被撞見了,那女的幾乎就沒有什麽名聲可言了。
要是未婚男女,還可以結婚在一塊兒。
可偏偏,她現在可是結婚了的!
這個阿偉出現在這,也絕對不可能是巧合,要不然他出現這才多久,不早不晚地,就這麽一群人過來“抓奸”。
明好不等被發現,直接開口說道:“真是好笑,大晚上的不看電影,跑這邊做啥?”
她一開口,貴芝的手電就照她身上,突然驚呼一聲:“天啊,明好!阿偉,你們……你們太不要臉了!”
明好翻翻白眼,悠悠然說道:“你倒是告訴我,我好好的在河裡,這怎麽的就不要臉了?”
秀珍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
事情跟她想象中似乎有些不一樣。
照著設想,明好被引出來,接著阿偉過來,她們過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剛剛碰上,就算是明好跑了,她也可以散步出去,到時候明好就是有嘴也是說不清楚的。
怎麽明好到河裡去了。
怎麽她完全沒有絲毫慌亂。
但是,她冷笑了一下。
那又如何,孤男寡女的,不還是被撞見了嗎?等會阿楚家裡來人,看到這一幕,到時候看天闊哥要怎麽想,反正又不是多深的感情,甚至都沒有住在一起。
明好就算是渾身是嘴,也別想那麽輕易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