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濟算是回過味了,那混亂之地原來是類似於黑市的地界,隻要不擔心惹上麻煩,總能遇到寶貝。
羅家那麽大一個拍賣行,自然有幾分鑒寶的本領,也不怕尋常人來鬧,定不會放過那麽好的“貨源”。
羅光煒又和他扯了一些別的,向他訴完了苦水,才轉回到正題,“我家商隊因為我的關系,對咱們宗門的消息就格外在意,他們也就是在那地方聽到了正元長老的消息,聽說有人看見他在天權國出沒。”
“既然都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估計是瞞不住了。”
吳濟現在擔心的是這件事被鬧大,到時候不管真假都會對掌門造成影響。
“還沒到那個程度,我手下的人也是用了一些方法才探聽到的消息,聽說那疑似正元長老的人極為凶悍,那邊也沒人敢惹他。”
“疑似?”
“對,他和正元長老也就外貌相似,功法路數都不一樣,要不是同時親眼見過兩個人很難認出來,所以沒多少人知道這事。”
“那就好。”吳濟松了口氣,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想了一會,“我改天親自去趟那地方,你把知情人地址給我便是。”
“好嘞,早準備好了。”
羅光煒對他迷之信任,料到了他不會袖手旁觀,早就準備把事情全權交給他。
他這樣的做法無可厚非,這種事情誰都不好說,糾纏到前塵往事,更是與掌門有關,怎麽看,都是吳濟出面處理更為合適。
接過那張紙條,記下上面具體的地址,手一動,紙條迅速結冰,然後變為微塵消散。
酒足飯飽,吳濟和好友們告辭,又和安律差不多聊了半夜,才算是把人給勸回去。
後半夜的時候,又有人找上門來。
“進來吧。”
“打擾師兄休息了。”
苗若山走進門,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在吳濟熟悉的好友中,變化最大的當屬他了,那小胖子看起來已經減重成功,開始抽條,已經有了些翩翩少年郎的風度。
他的修為也是一路上漲,從拖後腿的層次變成了同屆師兄弟之間的佼佼者。
他在此次大戰中受到的打擊不小,雖說長公主把他接回了府中,但他們也要對敵,更要分出武力鎮守搖光國都城,戰士死傷無數,公主府的供奉也損失不少。
“師兄,那個時候我一個人留在府中,眼睜睜看著那麽多人為我而死,他們都是為了保護我,那些人比我的修為還要低,卻……我當時恨不得自殺,不給他們添麻煩。”他哭喪著臉,“我那個時候一直想在,我為什麽不認真修煉,要是我有你一半厲害,也能去保護別人了。”
說到最後,他痛哭起來,顯然是背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吳濟回想起他剛剛進入宗門時天真活潑的樣子,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一個男人成長的必經之路,不經事永遠是少年,等到意識到責任,那個男人也就要成熟了。
在吳濟這裡哭了一通,苗若山的心情舒朗了不少,又和向來崇拜的師兄聊了許久,再走出去時,又恢復了活力,吵著要好好修行,好去選一個合心意的師尊。
凌晨時分,吳濟終究是離開了灼天門,沒有驚動任何人,守衛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吃驚,想要上報給掌門,被他阻止了。
“我此次是秘密行動,動靜不宜過大,你直接放我出去便是。”
他在門派中的威勢本就不小,加上舍身救宗門那樣的壯舉,
更是如日中天,守衛知道他和幾位道尊甚至是掌門的關系,也沒有丁點懷疑,趕緊放他出了山門。 等到安律一大早去流火院給他送行的時候,留給他的隻有一張“保重,不用送。”的紙條了。
彼時玄煜道尊正在煉丹房裡研究太和冰魄丹的丹方,聽到門外的動靜,抽空抬起頭,見到掌門那張臉,又嫌棄般低下頭去。
掌門被他的情緒變化逗得發笑,“你既然如此使不得他,為何不去送送他?”
“得了吧,那小子擺明沒打算讓人送。”他揚揚手中的丹方,“我如今有了更重要的事,門派中水屬丹藥無幾,若是我能將太和冰魄丹煉製出來,對那小子也是有幫助的。”
“你倒是對他上心。”
“沒辦法,吃人嘴短,師兄也是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轉而又沉默下來,玄煜道尊沉不住氣些,問道:“他真那般決定了?若是太浩島的那些老家夥發現禁地被動,他定是要承受他們滔天的怒火。”
“能保我自然會保,保不住也是他和師弟的造化, 命數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掌門作為一大宗門的舵手,看問題相對較為理智,“再說,那事本就是太浩島從前做得不厚道,如今也算是報應不爽。”
“聽說太浩島前海本就不平靜,早就打算好了找一大妖為他們鎮守海域,那天龍灝之事,是其門人故意引誘?”
“半推半就吧,要不然他們怎麽能第一時間拿出如此齊全的陣法和布陣材料,那些東西,沒個百年根本湊不齊,他們能瞞過旁人,卻瞞不過我。”
“難怪當初龍族族長對他們沒有半點客氣,他們也都忍氣吞聲地受了,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位族長有所察覺,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
兩人的話題從吳濟身上轉到太浩島,又到了一些從前的事,最後又常規回到了日常辱罵神木門上面。
“榮智那個老匹夫,聽說多日不見客了,必定是在心虛!要不是宗門事忙,我定要上他們宗門討個說法。”
大戰的影響還未曾散去,經歷這件事,本就和神木門有仇的灼天門更是恨之入骨,他們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鬼域達成協議,出賣同族之人。
可苦於那些人藏得嚴實,讓他們找不到切實的證據,不然以玄燼道尊的性子,定是在第一時間打上門去了。
“那韓成棟如何了?”
當時大戰剛剛結束,吳濟為了玄燁道尊的事走得匆忙,直接把韓成棟扔給宗門處理。
掌門也是忙得暈頭轉向,把人踢皮球一般送到玄炳道尊的戒律堂也就沒有再管,今日若沒有玄煜道尊提醒,根本想不起那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