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蜘蛛被反噬到受了重傷也不消停,僅存的一隻眼睜著,對著吳濟叫囂,“為何你的前塵我半點不得窺見,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大陸一般,這不對勁,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有何想不通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又不是真正手段通天之人。”吳濟諷刺了幾句,語氣涼薄,“所以說辦不到的事,不要說大話。”
“啊!不可能,我從未出過差錯!”
蜘蛛的頭部扭曲。高高昂起,對著天空嘶吼,“我不甘心!謀劃多年的計劃,卻被你庇佑之人打亂,我實在是不甘心!”
它身上的金光纏緊,很快,痛苦的嘶吼響徹不大的洞穴,無邊的黑氣從它那隻沒有眼珠的眼睛裡迸發出來。
吳濟明白,這是他們之間的賭約生效了,也沒有心慈手軟,直接趁著它痛苦之際一刀結果了它的性命。
黑色的身軀轟然倒塌,在它死後,屍體化為飛灰,地上空留了一片枯葉。
吳濟撿起葉子查看,剛剛入手,便聽見上面有隱隱禪音傳來,他到此刻,才算是明白了這蜘蛛的品類。
“原來是帝獸修為的枯禪細蛛。”
相傳這種蜘蛛曾有幸棲息在菩提樹上,聽見了樹下的佛主講禪,久而久之,就透著些許佛性,有少量佛主金光庇佑,隻要不做錯事,突破便比其它獸類容易許多。
林季同的關注點在於洞口的石台上,那裡並沒有什麽特別,隻有一顆金色的小球,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把小球拿起來,卻被上面的金光灼傷,一松手,那金球飛到了吳濟手中,上面金光大盛,如同眼瞳睜開,竟是一顆眼睛。
“吳濟,此物甚是詭異,你快扔了!”
林季同被這隻能看透萬事般的眼睛盯得心裡發毛,又被它所傷,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態度。
吳濟倒是覺得這東西對他沒有惡意,剛準備拿在眼前細看,情勢一轉,那金球便化作一縷流光,進入了他的左眼中。
無端的信息湧入他的識海,原來此物名為“通天佛眼”,是傳說中一位得道高僧一生佛法的精華所化,非是法寶也非是天材地寶,是一種特殊的用具。
他緩緩睜開眼睛,根據識海中的信息,把靈氣灌注其中,此時他左眼的紋路慢慢變為金色,所有的景象在他眼中都發生了變化,無端地,他仿佛能看到萬物之間的聯系。
那便是“因果線”。
俗話說萬物有因便有果,他如今剛剛得到佛眼,隻能看到各色的線條從林季同的身上延伸出去,紅色的線條為姻緣,黑色為仇家,金色便是親緣......若是修煉到頭,他便能借助佛眼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也不知道這蜘蛛在哪裡找到的寶貝。”他抬手輕輕摸了一下左眼的眼皮,把“通天佛眼”的大致來歷和林季同說了,也沒說有什麽用。
林季同也不在乎這些事,而是陷入了沉思,道:“從白月佛蓮到通天佛眼,這無涯尊者難不成還是個信佛之人?”
吳濟也不明白,乾巴巴回道:“大概是為之後進入墓穴準備的?”
這話說得誰都不信,若那無涯尊者是如此良善之人,就不必布下重重機關,不知害死了多少前來秘境中人了。
枯禪細蛛具備有其它異獸沒有的優勢,不過這隻卻不知珍惜,走上了邪路,在此間深林中做下種種布置,強行和別人“交易”,奪取修士的修為和性命,最後被佛眼反噬,也是罪有應得。
他們在這洞穴中搜尋了一陣,
並沒有發現什麽藏有寶物的地方,這隻蜘蛛頗為“窮酸”,想來平時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算計人上面,並不執著於收集財富。 “找了半天,就這麽幾個破壇子,真是掃興。”
兩人從洞窟中出來,得到的戰利品隻有林季同手上的幾個精巧的小壇子,上面纏著蛛絲,被揭開之後,露出裡面的蟲卵來。
“這是枯禪細蛛的蟲卵。”吳濟把靈氣探入其中,搖了搖頭,“可惜都失去了生機,再無孵化出來的可能。”
“不早說?”
林季同心中覺得惡心,就要把壇子給扔了,被吳濟阻止了下來,“不急,這些蟲卵含著些許佛光,雖說沒有生機,但做成菜品或是煉製法寶都是不錯的,那些大和尚可能會喜歡。”
“這玩意?做菜?給人吃?”
他說話時幾乎破音,指著裡面粘稠滑膩的蟲卵大驚失色,異界食物不多,這些黑暗料理更在少數,也不怪他難以接受。
“沒錯,你若是想嘗試,我今晚便做給你吃。”
“不了不了。”他連連擺手, 又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有些慫,又補充了一句,“時間緊迫,還不知道大部隊走到哪裡了,我們還是加緊趕路,口腹之欲理應放在一邊。”
他哪裡知道,吳濟看到他嚇成了這樣子,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要將把菜做出來,好好讓他體驗一下什麽叫“真香”定律。
解決了枯禪細蛛,幽暗森林就沒什麽可怕的了,兩人沒有經歷多少阻礙就從中走了出來。
吳濟看了一眼地圖,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在墓穴入口處的西南方向,他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向北走,再往東走,這樣也能少路過那些地勢困難之處。
一路上,林季同也沒停住嘴,問出了剛剛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吳濟,你的身世到底有何特殊之處?那枯禪細蛛看起來並不簡單,它竟沒能查出來。”
吳濟早就料到他有此一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此時也不驚慌,“早先師尊發現了我身上得到天道庇佑,就借著庇佑之光給我下了禁咒,讓旁人無法喟歎。”
“那蜘蛛也不過是借了通天佛眼的光,修為不到家,自然發現不了其中的深意。”
“原來如此。”
林季同得到答案也就放到一邊去了,他剛剛得知了父母去世的真相,正是心神不寧的時候,實在沒有什麽心思去探究別的事。
“我原以為我爺爺是真心待我,心存憐惜,才將我接到宗門培養,沒想到真相卻是大相徑庭。”
吳濟也有些唏噓,看來神木門的水比太浩島還深,他並不算是了解,隻是有時上前幫林季同開開路,權當是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