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濟停在暗室門前,輕輕扣門,喊道:“玄燁道尊,您在忙嗎?”
“吱呀!”木門隨風而動,自行打開,裡面的裝修完全發生了變化,濃鬱到近霧狀的靈氣充斥著整個房間,家具全是火桐木打造,無一不奢華靡貴。
玄燁道尊坐在榻上,面前擺著未下完的棋局,看了他一眼,“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
他把兩顆食腦蟲的側囊並著兩枚靈核放在矮桌上,聽到問話後老實回答:“是弟子能力不夠,遇到了些許麻煩。”
“我知道,這次確實是為師的過錯,沒想到那裡竟然還藏著一隻修為更高的雌蟲,想來應該是後來才過去的,你的表現很不錯。”
他抬起頭,看著吳濟吃驚的樣子,露出一個笑,姿態灑脫,“怎麽?你以為我把你弄過去之後當真放任不管了?再怎麽說你也是門派下一代傑出弟子,又是我認可的徒弟。我當時放了一縷神識在你身上,感性到你有生命危險時自會出去助你。”
“多謝師尊掛心。”
聽到了他的話,吳濟也是從善如流,當即就改了稱呼,對方果然很是受用,繼續說:“不過你這事辦得確實漂亮,臨危不懼,已有強者的風范,我會向掌門反應,給你記上一功......如果你精力尚在,可否再幫我辦一件事。”
“師尊請說,弟子必定盡心竭力!”
說完,他偷偷往玄燁道尊的頭上瞥了一眼,發現好感度的界面一跳,由32上升到了38,這意味著他很快就能得到眼前人的主屬性資料。
“也不是什麽大事,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任何危險,我之前為了鍛煉心性,封了記憶在俗世行走。三十年前曾與一名俗世的女子有過一段露水姻緣,那女人給我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惜那孩子並無修煉天賦,我就沒帶回來,而是給了娘倆一些錢,留他們玉衡國的都城裡生活。十年前,那女人死了,就只剩下那孩子,昨日我心中偶感觸動,掐指一算,原來那孩子也故去了。”
“師尊節哀。”
“無妨,我恢復了記憶之後,對他們並無太多的感情,談不上多傷心。我不能隨意插手俗世,你替我回去把那孩子的骨灰帶回來給我,好歹父子一場,我會托大師給他超度。”
“是。”
他答應得很乾脆,動作也利索,匆匆去明事堂換了一瓶補充靈氣的丹藥,就再度駕駛青雲舟上路了。
東澤洲、玉衡國都城
吳濟剛剛找到住處,還沒等他坐下來歇歇腳,就聽到街道上一陣嘈雜之聲,探出窗口一看,只見整隊整隊的士兵從街頭處湧出來,驅散路中間的行人,駐守在道路兩邊,引得眾人指指點點。
走下樓,大廳裡正討論得熱鬧,他在一邊默默聽著。
“國師近來行事真是乖張,大街上還不許人走不成?好大的排場!”
“噓!慎言,國師就那麽一個女兒,身體還是個病秧子,心疼一點也是應當。”
“我聽說近來城中到了不少青年才俊,想來是有那樣的心思。”
“你我若要是再年輕一點,誰不會想娶她?長得又不差,身體差一點而已,大不了娶回來供著,有那樣的嫁妝,怎麽樣都值了。”
“你想得真美,等會讓家裡那位母老虎聽見了,又該撓花你的臉啦!”
……
滿堂頓時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快活的空氣。
吳濟拉過最後說話大叔,遞給他一枚中品靈石。
那人看到靈石,
臉上的不耐煩立馬變成了諂媚,“仙師?可是要打聽什麽消息?” “我今天剛剛進城,等會還要去找人,想問一下,路上的軍隊什麽時候能散?”
“喲,這可真是不巧了,都城裡禁止飛行,要想出去,隻有下面一條路,仙師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那倒不是。”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師尊隻讓他帶骨灰回去,有沒有腐爛沒有多大的關系。
吳濟和那人聊了一會,知道他撞上了一件不小的事:玉衡國有一位國師,深受其國主的信任,本身又是元嬰期的大能,地位更是尊崇。
他是個癡情的人,發妻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續弦,把唯一的女兒養大,不過那位名叫郗聽雲的閨秀身子一直不好,用了許多丹藥寶物都不見好轉,年紀又漸漸大了,國師不忍心女兒孤單,就舉行了這場盛會,來給他女兒挑選一個合適的夫婿。
要說真正的青年才俊,是不會看上那種根骨普通的嬌弱的女子,不過有了國師的親口承諾,將會把他一生收集到的寶物和功法傳承給女婿,這樣的條件立刻就讓無數人紅了眼,上趕著要迎娶。
而郗聽雲將會親自參與夫婿的挑選, 路上的那些士兵,是國師特意派來提前清場的,防止有人衝撞了他的寶貝女兒。
比武台在廣場處,太浩島作為五宗之一的水系宗門,仙緣大會就是在那裡舉辦,現在空置下來,被國師公器私用了。
廣場外圍全是看熱鬧的人群,人人翹首以盼,想看看國師的女兒到底是怎樣的絕色。
事實沒讓眾人失望,一抹輕紗飛過,一台奢華的轎子準確降落在台上,光是站在轎子面前侍奉的丫鬟,都是個個水靈,長相出挑。
地位最高的大丫鬟彎下腰,從裡面牽出一隻素白的手,僅僅是露出一截皓腕,就忍不住讓人吞咽口水。轎簾掀開,一名身穿淡黃裙子的姑娘從裡面走出來,她身量極瘦,面上蒙著一層輕紗,眼睛柔美,仿佛含著水,行走起來,自帶有一番韻味。
郗聽雲一出場,這下原本是衝著元嬰修士的寶物而來的人,都多了幾分真心求娶的心思,底下的青年們開始暗暗互相打量,眼光裡明顯多了幾分敵意。
吳濟對這件事有點興趣,跟著人群來到了這裡,旁邊還是那個大叔,一直跟他的同伴一起喋喋不休。
正在觀望之間,他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人一身青衣,明明周身帶著濃重的死氣,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眼睛卻迥然有神,仿佛整個身體隻有腦袋還鮮活著。
這太奇怪了,再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發現那人的異常,甚至包括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
不僅如此,當他的目光偶爾掃過那名青年時,眼底竟然一片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