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智道尊已經提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向林季同的目光卻十分慈愛,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每次出去都給我闖禍。”
“爺爺,這麽多人呢,給我點面子。”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這次出來可有受傷?無須把排名看得太重。”
“知道了,若是在秘境收獲不多,爺爺可要補償給我。”
祖孫倆相談甚歡,都沒把眼下的事放在心上,聊了一點別的話題,影像就關閉了。
眾人心裡松了口氣,元神期的大能威壓之下,誰都不敢放松。
接下來輪到灼天門,畫面一閃,紅光漫天,掌門出現在影像中,他後面還有一人,吳濟看到之後,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掌門,師尊。”
他以為的一件小事,竟然驚動了一掌門一峰主。
掌門高大的身影從上而下凝視著弟子們,眼中再沒有以往的和藹,如刀子一般扎在眾人身上,疾言厲色道:“你們是否知錯?”
“弟子知錯。”
厲海陽和羅光煒帶頭,一百多號弟子跪在地上,心懷畏懼,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唯獨吳濟不肯妥協,直挺挺站在最前面,極為顯眼。
“那你呢?”
他感受到掌門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有點疑惑他態度的變化,但還是拱手道:“弟子並不覺得有錯,師兄們都是為我出頭,請掌門勿怪。”
“你還知道是你帶累了他人!”
掌門突然增大音量,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威壓如山般壓下來,連林季同都身形一晃,感覺有些遭不住。
吳濟也跪了下來,“掌門息怒,所有的事情弟子可以解釋。”
“解釋?我今日不是來聽你的解釋的,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回宗之後給我到焚心殿思過!”
石破天驚,這句話一出口,凡是跪在地上的弟子,不管是和吳濟關系好或者壞的,紛紛給他求情。
“不行啊!掌門!那種地方......”
“是我們先和神木門吵起來的,不關吳師弟的事!”
焚心殿是灼天門關押懲罰犯錯弟子的去處,是宗門最低的一個建築,位於火精礦脈下方,溫度極高,且終日不見天日,凡是進去走過一遭的弟子,再桀驁不馴的性格都能硬掰成成小綿羊。
被關在那裡的生物,時刻都要遭受身和心的雙重折磨,關瘋過許多罪孽深重的妖物,素來殘忍無心的生物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
吳濟若是進去,下場可想而知。
他萬分驚愕地抬起頭,發現掌門的眼底並無多少憤怒,頓時有些疑惑,他張開嘴巴,剛想說點什麽,就見到玄燁道尊微微搖頭,隻得把話咽下去。
掌門此舉,必定是有特殊的用意。
而其他弟子不知情,以為掌門動了大火,要嚴懲,言辭更加懇切,羅光煒上身挺直,膝行幾步,跪在吳濟旁邊,“掌門,吳師弟才進宗不過三月,哪能去那種地方?弟子願意代為受過!”
厲海陽同樣跪了過來,輕輕扯了他一把,說:“焚心殿對師弟來說確實嚴苛了一些,若是掌門不解氣,有什麽罪責,我們所有弟子願意共同承擔。”
“哼,別忙著求情,你們也別想脫身。根據宗門戒律,所有參與打架的人員,回宗之後給我在山腳下跪著反思,每日辰時開始,午時結束,跪足七天,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生事!”
說完,
他再也不理會眾人,率先斷了影像。 威壓一消失,灼天門的弟子立刻爬了起來,把吳濟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都是關心之語。
都說一起打架甚至犯事是男人最快速建立友誼的方法,經過這麽一遭,大家的關系密切了不少。
吳濟接受著一百號人的親切“問候”,還真有點吃不消,連連謝過之後,逃竄回了房間。
林季同冷眼看著他們一堆人,再看看身邊點頭哈腰的楊俊拔,解氣的同時又有些酸楚,冷哼了一聲,拂袖走了。
......
第二天,兩大宗門弟子打架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凌w,而兩大宗門截然不同的處理結果,也是傳到了各門派弟子的耳朵裡。
“要我說,灼天門也太嚴苛了,出門在外,哪有不打架的時候,不然修煉武技幹什麽?”
“情況能一樣嗎?這裡是法會,我們就代表著門派的臉面,公然鬥毆不是小事,不可姑息。”
“榮智道尊是有些太寬仁了,不過他不是掌門,又有親孫子在場,那種做法並不意外, 灼天門掌門就......”
“誰不知道焚心殿是什麽去處?那吳濟也是可憐,可惜了一身的天賦,出來之後還不知如何。”
未組織秘境之前,這個話題一直被熱烈討論著,因此吳濟無論去哪,都有迷之同情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傳來,搞得他都不敢出門,一直窩在房間裡研究《天吉清虛錄》的最後一個章節,已經頗有成效。
這天白成濟過來找他,“慰問”的同時,還向他透了個難得的消息。
“你是說,秘境被臨時換了?”
“對,之前的秘境好像定好了雲海國度,五宗弟子共同進入奪寶。”他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可你們鬧出這麽大的事,再用那個秘境就不合適了,聽說灼天門掌門親自提的,為了避免爭端,要把弟子們分開。”
“有什麽不同?”
“不同的地方大了,新換的秘境是五行天極塔,聽說一百年才開放一次,在法會掌握的所有秘境中,算得上是中上等,道友這次因禍得福,我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
秘境的改變對吳濟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他想起之前的事,多問了一句,“聽說韓成棟在和白仙子比鬥的時候說了什麽,對她頗有影響,這之後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白成濟搖搖頭,無奈道:“我那個時候就發現不對了,可是我妹妹的性子你也知道,對我也沒熱情到哪裡去,我問過她三回,沒問出什麽,最後一次直接被她趕了出來。”
吳濟點點頭,連親哥哥都是這個待遇,他去肯定也問不出什麽,暫且把這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