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這裡交給你處理,不管用什麽方法,務必讓他說出實話。”
“是,主子。”
安律的年紀小,但經歷的事情多,是狠得下的狼人,他招手找來幾個守衛,拖死狗一樣把管家拖到旁邊的屋子裡,過了一會就有淒慘的嚎叫聲傳來。
吳濟閉上眼睛,等到聲音漸漸小了,安律才從裡面出來,臉色發白,“師兄,我問出來了,他說功子實確實沒有告訴過他那些東西藏在哪,不過他知道一個秘密,可能會與那個秘密有關。”
“什麽?”
“他說功子實每半年都會去一個地方待上幾天,回來的時候會消沉一段時間,他偷偷跟過去看過,記得那地方的位置。”
“我們去看看。”
兩人上了青雲舟,翻過山脈,再往前走了好幾個城鎮,來到了一處幾乎無人的村落。
這裡人煙稀少,環境倒還好,往來的村民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在這個世道竟然生活得有滋有味,臉上帶著笑,一看就沒受過多少苦。
“那管家說功子實一直暗中保護這個村子,逢年過節都要送上不少東西。”
“他有說是為什麽嗎?”
“沒有,不過他知道功子實每次來都住在哪裡。”
安律將最遠處的別莊指給他看,那裡依山而建,比村民的屋子不知道精致多少,如同落到雞群中的鳳凰,經過襯托,更顯精致。
吳濟的注意力卻完全被後面的那座山吸引,暗自思索,以異世那些人動不動就挖山的土撥鼠性質,將軍府的東西說不定會藏在那座山裡。
一個巨大的飛舟停在上空,不可能不引起村民們的注意,很快,青雲舟的下方便聚集了一大堆人,對著上面不斷觀望。
人群中走出個老人,往上看了一眼,揚聲道:“敢問可是將軍府來人?”
吳濟和安律對視一眼,讓青雲舟停在原地,飛身進入村子,站在那些人面前。
“你們是誰?”這裡地處偏僻,許久不曾和外界聯系,村民都是十分排外的,他們不自覺警惕起來,有些孩子甚至在往他們這邊丟石頭。
“滾出去,壞人!”
村長態度更是惡劣,將村民全部趕回各自的房子,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杵著拐杖晃晃悠悠回了村中。
“這老東西!”安律撐著柵欄,就要翻進去抓人,被吳濟攔下來,還很生氣,“師兄,他們都是什麽東西,怎麽敢這麽對你?”
“我是身份不明,他們警惕一些也是應當,我們去別莊看看,這些村民都是普通人,不足為慮。”
“對,讓他們擔驚受怕幾天,到時候什麽都招了。”
以防功子實在別莊留下暗樁,他們兩個貼了隱身符潛進去,裡面留了一些灑掃的人,都是鬼衛修為,顯然是功子實埋在這村子裡的後手。
吳濟悄摸摸解決了,捆起來丟到柴房,安律負責審問了一通,什麽都沒問出來,將別莊逛了個遍,倒讓他發現了特別之處。
“師兄,為何靈位會擺在正廳,這太不和尋常了。”
這是後院正中間的大廳,裡面沒有桌椅擺設,而是一張大大的供桌,上面擺著一尊金塑的女人像,下方擺著豐盛的貢品,香火不斷。
吳濟走近,靈位上的字體清晰無比,“功子實之母漆輕。”
好家夥,那人竟然用自己的名字給母親立排位,母冠子名,這在事件是多匪夷所思的事,但他偏偏這麽做了,也算是真性情。
看得出來對於他那兩個父親失望透頂,不管是生父還是養父,都命喪與他的手,這一家子,你殺我我殺他,竟沒一個活下來。
“功子實那人還有母親?”
“難不成人家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子?”
“不是,就是感覺他那種人,竟然還有柔情的一面,他應該很尊敬他的母親。”
吳濟想起功子實談起母親時候憤恨和追憶的眼神,再看看那尊笑容慈愛溫柔的金像,點了點頭。
兩人從人域過來,秉承著死者為大,在靈堂裡沒有多待,上了兩炷香就出來了。
“師兄,要不要我去村裡一趟,我看那村人未必團結,隻要撬開一個人的嘴巴,事情就簡單了。”
吳濟這次沒有反對,“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照舊貼上隱身符,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這村人不多,卻好似分了三流九等一般,有人身著棉麻,辛勤勞作,有的綾羅綢緞加身,卻什麽都不乾。
他們住的地方也大有不同,窮人住在茅草泥土屋子裡,“富人”住在青磚大瓦房中,一個在村頭,一個在村尾,涇渭分明, 就如同迪拜的貧民區和富人區,完全是兩個極端。
安律走到村尾,一家家敲過去,聊了老半天,才回到吳濟身邊,臉漲得通紅,一看就是氣著了。
“怎麽了?誰還給你氣受?”
“主子,我問出來了,功子實是每年都要運過來不少好東西,供村人花用,可每次都被那個村長扣了下來,隻給自家親戚用,久而久之......那些人隻有快要餓死時才能得到一些米糧。”
“猜到了,那村長不像是個拎得清的。”
他倒不覺得哪裡不公平,那些窮人過的生活,本來就是他們該過日子,反倒是村長他們,不知道離了源源不斷的“接濟”,還能不能適應從前的苦日子。
起先他以為這裡是世外桃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有人的地方,哪裡又真正的安寧?
安律依舊憤憤不平,吳濟知道他是想到了他之前村子裡的生活,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那些人被排擠到這個地步,肯定不知道比較隱秘的事。咱們去村頭,把那些‘老爺’集中到一起,分開審問。”
“師兄,那就是些普通人,嚇嚇他們,準保什麽都說了。”
“萬一把人嚇死了呢?不值當。”
不論是丹劫還是血池中的保護,他是越來越知道天道好感的重要性,天生功德特質絕對不能丟,因此,他不想手上沾染上任何一條人命。
安律卻滿不在乎。
“大不了遭天譴唄,那些都是鬼域之人,想來天道不會怪罪。”
“哪來那麽多話,我怎麽說就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