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曉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濃霧遮住了他的視線，卻擋不住他的感知。
“害怕?擔心?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該害怕的該擔心的應當是你們才對，作為弱者，就要有弱者該有的覺悟，否則魂飛魄散是無法避免的結局！”
晨曉東冷笑著，語氣中帶著很重嘲諷的意思，這一番話瞬間將濃霧裡的家夥們給震住了！
這時候，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被自己的朋友出賣，你不覺得心寒嗎?”
“朋友?你說的是車上的這位嗎?”晨曉東嘴角微微劃過一個弧度。
“難道還有別人出賣了你?看來你的人生很悲哀啊！”女子嘲諷道。
“我人生中最大的悲哀就是沒有悲哀，這讓我少了體驗那種感受的機會！至於你所謂的出賣了我的朋友……”
說到這裡，晨曉東轉頭看了一眼駕駛位上仍舊一動不動的余韻，笑了笑，說道:“她也算我的朋友嗎?我們才認識一天而已！”
濃霧中的女子再次陷入了沉默，晨曉東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半晌之後，她才很不解地問道:“既然才認識一天，你又不把她當成朋友，那為什麽還要陪她走這一趟呢?”
“我不陪她走這一趟，能遇到你們嗎?我不陪她走這一趟，能知道她安的什麽心嗎?我不陪她走這一趟，能搞清楚你們的目的嗎?”
晨曉東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當然這只是他自我感覺，在別人看來，這樣的笑更多的似乎是猥瑣！
“拜托你別笑的那麽猥瑣行嗎?”女子似乎有些受不了晨曉東這副樣子。
晨曉東聞言立刻收起笑臉，冷言道:“當然可以，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目的，我們的目的就是想搞清楚你的目的！”男子尖銳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什麽意思?搞清楚我的目的，是你們把我搞到這地方來的，居然還問我的目的！你們是來搞笑的吧！”
晨曉東皺了皺眉頭。
“廢話！你把這一片搞的烏煙瘴氣，不找你問清楚，誰能安心！”
中年油膩大叔接話道。
“我把這片搞的烏煙瘴氣?”
晨曉東看了看四周，濃濃白霧，四處翻滾，這是我乾的?
“傻小子，你想什麽呢?這四周的霧是我們弄的，我們說的烏煙瘴氣是你們學校！”
女子有些氣急敗壞地糾正晨曉東的想法。
“嗯?我們學校沒起霧啊！”晨曉東隨口說道。
“呸！烏煙瘴氣就一定是起霧了嗎?你把你們學校那一片的鬼魂招募起來想幹什麽！”
女子啐了一口說道。
晨曉東愣了一下，原來自己在學校做的事情這些家夥都已經知道了。
“很簡單，他們迫害我同學，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人有常情，我又不是冷血動物！這種事你們明白嗎?按道理說，你們曾經也是人，你們應該明白的！”
晨曉東泰然自若，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所做的事壞了規矩，或得罪了這些鬼而感到擔心。
他知道自己作為人，必須站在人的立場上，否則豈不就等於背叛了人類。
白霧中的三個家夥突然沉默了，沉默持續了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白霧中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逐漸靠近。
晨曉東很自然地變得警覺起來，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鬼魂向來都是悄無聲息的，走路更不可能有聲音。
“曉東，

你說的很對！鬼魂曾經也是人，並且是一個人的意識的結晶，鬼當然是有感情的！”
晨曉東愣住了，因為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是幾天不見的錢小剛的聲音。
三天前，501宿舍的錢小剛因病請假，回家休養，臨行前，還是晨曉東將他送到學校門口的。
“小剛?不可能！小剛三天前請病假回家了，你是誰?”晨曉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因為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了。
濃霧突然翻滾了一下，然後向兩側湧動，在白色的霧氣中，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晨曉東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只見白霧中走出來的人正是錢小剛！
晨曉東懵逼了！
“小剛！你……怎麽會是你?你和那麽是一夥兒的?”晨曉東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位同學。
其實他的心裡依舊不相信這個人就是錢小剛，哪怕他跟錢小剛長得一模一樣，在鬼魂的世界裡，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或者能化身，或者能整容，總之鬼魂有各種晨曉東想象不到的方法變成錢小剛的樣子。
但是這一刻，晨曉東表現出相信的樣子。
“曉東！你覺得我是人還是鬼?”錢小剛走到晨曉東面前， 然後停下腳步，看著晨曉東的眼睛，緩緩問道。
“你當然是人！”
晨曉東幾乎是不做思考，就下了這個結論，當然這只是他嘴裡下的結論，而他的心裡卻並不完全這麽想。
因為在暑假期間，林兵就是一個異類，對於魄不離體的鬼來說，身體是有存在的可能性的，比如僵屍一類的鬼怪。
晨曉東當然不會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並不完全相信我！”錢小剛看著晨曉東的眼睛，繼續說道。
晨曉東怔了一下，然後笑了。
“那麽你會完全相信我嗎?”
“當然不會！”錢小剛毫不猶豫地搖頭道。
“那不就得了！這種問題非要追根究底只會帶來尷尬！”晨曉東攤了攤手，從一開始的震驚中緩了過來。
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錢小剛居然與這件事有關，面前的這個人雖然有可能不是錢小剛，但他的樣子是錢小剛，那麽兩者之間必然有關系，否則為什麽偏偏是錢小剛呢！
“我只要知道哪句話能信，哪句話不能信就夠了！你甚至連我是錢小剛這件事都不信，我說的對嗎?”
錢小剛依舊看著晨曉東的眼睛，笑著問道。
晨曉東發現他每次問自己問題的時候，都會看著自己的眼睛，似乎他能從自己的眼睛裡看出答案。
晨曉東跟他對視了一眼，緩緩點頭:“你說的沒錯，我沒有理由相信你是錢小剛！你也證明不了你就是錢小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