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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第166章 背不起
  那是個用簡筆畫成的豬頭,筆調粗糙簡陋,似是倉促而成,卻也清晰可見那兩隻緊趴的耳和那朝向街道轉口處的豬鼻子。
  這不是楊念如所熟悉的繪畫風格,雖然那兩個大名鼎鼎且自詡風流的江湖人物也奇跡般不會繪畫。縱如此,楊念如還是急急走進豬鼻所指的狹窄街巷。
  周采薇自是不知楊念如都看到了些什麽,見他疾步而去,她也在雙眼掃視一圈後緊跟而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
  楊念如未答,只在匆匆行進間尋找著什麽。若按尋常約定,在他行出百步後,就應看到另一個重新指引的豬頭。可他行出二百步,還是未在那潮濕幽深的窄巷中見到第二個豬頭。這已超出了約定太多,楊念如卻是不願放棄。他不信,不信這種時候還能遇到這麽巧的惡作劇。
  他走,走出了窄巷,又一遍遍地試過了兩個路口。當他轉身再向最後一個路口時,始終得不到答案便隨他一塊左行右躥的周采薇再次開口。
  “你到底在找什麽?”
  楊念如本還滿懷欣喜,可當一個個路口走過,再是不信,心裡火焰還是被一點點地澆滅。
  “或許是我想多了。”話雖如此,他依然固執地轉身,朝那最後一個路口行去。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東西?”周采薇問。
  “那我們之間的記號,只有我們知道的記號。”楊念如答。
  “凌禦風?”
  “也可能是沈楊。”
  周采薇再不言語,只在腦海中遍遍回想自己一路行來所看到的東西。是什麽將他引進的窄巷?旗幡?不太可能,巷口商鋪酒肆林立,根本無從判斷說哪面旗幡代表著什麽。除此而外,又該會是什麽呢?周采薇想不通,便只能讓雙眼緊跟楊念如,看他究竟在找些什麽東西。
  “你對我們之間的秘密很感興趣?”似也放棄了般,楊念如再走,已不見了方才的認真和急迫。
  “只要秘密和凌禦風有關,我都很是感興趣。”
  “所以你真正感興趣的,並非秘密,而是凌禦風?”
  “無論秘密還是凌禦風,你似都不想讓我知道。”
  “連我現在都看不到了,更何論你?”
  此言方畢,楊念如腳步卻是倏忽停下。世間似有很多事均是這樣,明明已不抱希望,它卻偏偏出現在眼前,此時楊念如就很好地詮釋了這點。嘴角揚起,慢吞吞的步伐又輕快起來。
  感覺到楊念如的腳步變化,周采薇立刻懷疑似的問:“找到了?”
  “找到了!”
  楊念如答,心中卻是忍不住打鼓。不管是那從未見過的筆觸抑或兩兩間不成規律的距離,無一不在解釋說這非那兩人所繪。非是那兩人,又會是誰知曉了他們間的秘密?此為機遇還是局,楊念如暫想不通。但他清楚地知道,不管機遇還是局,他都不可能這般輕易放過。
  “是什麽?”
  周采薇明知得不到明確答覆,卻還是情不自禁就問了出來。
  “一個看起來很幼稚的東西。”
  “幼稚?”
  楊念如的腳步越來越快,卻是語聲未停。
  “我們幾人中,恰就有個幼稚到不行的家夥。”
  “所以到底是什麽?”
  楊念如的腳步停下,面前是間小酒館。因天剛亮,所以酒館並未開門,可他就直挺挺地站在酒館門前。周采薇剛欲開口,一股磅礴勁力就自楊念如身上散出。但此勁力並未帶有攻擊屬性,像是一塊扣門磚,一點點地滲進了那間酒館。
  吱呀聲響,那扇略顯破敗簡陋的房門也自內而外緩緩打了開來。門內是個勁裝少女,一雙冰寒冷漠的雙眼正直挺挺地看著楊念如。
  “義重金銀鐧?”少女開口,楊念如警戒的心也放了下來。
  “刺客門中,莫玄衣的人?”
  “你見過我?”少女問。
  “沒有,”楊念如搖頭。“但我見過莫玄衣。方見之時,姑娘眼中神色,和那人一般無二。”
  “所以你是楊念如?”
  楊念如點頭。“楊念如已到,何以莫玄衣還不出來?”
  “師兄尚有事做,你若不願等,離去便是。”
  若非莫玄衣囑咐,古菁還真想會會這以勁叩門的家夥。
  三天前,確定無人相跟馬車後,莫玄衣便領著她一路奔赴南京城。待其到得城中,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片刻。當其再回,古菁就聽他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幫我在這守著,若是有人以勁叩門,便領他進來坐坐。”
  “以勁叩門?叩此處的門?”古菁語帶懷疑,因這十數年來,她還沒聽誰敢用勁來叩那扇緊閉的刺客門。
  莫玄衣不是沈楊,所以他沒有屬於自己的產業。但他卻是整個刺客門的大師兄,是魚腸劍主。當他想用刺客門的一個小小據點,自是無人會拒絕。
  除卻出門時的一句警告,莫玄衣未再多說什麽。恰也因這一句警告,古菁整整憤懣了一天一夜。
  “你尚不是他對手,現在也非切磋較量的時候。”
  杭州城中,凌禦風並未背著她來做囑咐,所以她知自己所等者何人。義重金銀鐧?古菁覺得有些諷刺。若是真的義重如山,何以杭州城內不見楊念如身影?當名號與她所見事實不符,很自然的,那對能劈山裂石的雙鐧,自也在她眼中降了不只一個等次。對這樣的人,她又怎會又個好臉色?
  聽她這般言語,楊念如並不著惱。他知刺客門人的性格,像莫玄衣那種和凌禦風相識數年的家夥都還那般模樣,更不用說其他連朋友都不知是何物的家夥們了。
  “店中有酒,進去坐坐也是很不錯的。”
  楊念如舉步向前,耳中又傳來古菁略帶火氣的聲音。
  “酒是沒有,匕首倒是遍布有不少,你敢吃嗎?”
  “只要是莫玄衣吩咐給的東西,不管是什麽,我都敢吃。”
  “那若是我給的呢?”
  “你?”楊念如已進酒館,隨便找張長凳坐下,方才回過頭來看她。“莫玄衣給的我都敢吃,就更別說你這小丫頭了。”
  “小丫頭?”不見人動,敞開的酒館大門卻已關了起來。古菁自袖中摸出那柄慣用的匕首,冷聲道,“你說誰是小丫頭?”
  “勁力不錯。”楊念如笑著。“但我觀你年不過十八,對我這種將進而立之年的老家夥言,不是小丫頭又是什麽?”
  “你以年歲來看人?”
  “不依年歲,又該以何為標準?”
  “你曾說我勁力不錯,那我手中這劍,又如何?”
  劍出,寒光閃過時,那根晨光中不必再留的蠟燭也滅了燈火。
  楊念如眯了眯眼,卻是杳然未動。
  “劍雖不錯,但和魚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如此看來,你眼中似是只有魚腸?”
  “不!”楊念如搖頭。“劍是死的,不可能自行跳進我眼中,所以我眼中的東西,不是劍,而是人。”
  “那你覺得自己雙鐧如何?”
  楊念如笑著:“自己的東西,哪能自己做評價。我縱說得再中肯,落進別人耳中也會變成自誇或自謙。所以自己手中的東西,還是交由別人評價方顯公平。”
  “所以我想評評你雙鐧的話,是否應該先評評你這人?”
  “義重金銀鐧,偌大江湖都評了,我這人實是不錯的。”
  周采薇撇嘴,她實不知楊念如有幾個面孔。未進酒館前,他還焦急若鍋上的螞蟻,吝嗇到一句話都不肯說。現在,面對一個正在表達不服氣的小姑娘,他卻打開了話匣子,處處欺負於人。
  聽得莫玄衣三字,周采薇本能就做出了拔劍姿勢。可再一想她曾聽到的消息,她終將手離開了劍柄。雖如此,整個人的神經都還緊繃著。誰也不知這收錢辦事的刺客門中,是否也有人收了買她這條命的錢。可聽楊念如略帶調侃的詞句,她緊繃的弦也慢慢送了下來。事實證明,不管對面那個小姑娘表現出怎樣的敵意,卻也不過敵意,難以成為真正的刀兵相向。
  刀兵不能接,那便用唇槍舌劍,古菁可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過那敢在刺客門前大放勁力的自大之人。
  “義重?”古菁冷笑連連。“你可知在三天前的杭州城裡都發生過些什麽?”
  “三天前?”楊念如托著下巴,認真道,“我也想知,可我實是無從知。三天前,我還在樹林裡被人圍困著難以挪動身子呢。”
  “那你可知三天前的杭州城裡,都有哪些人?”
  “沈楊凌禦風?”
  周采薇雙耳豎起,右手不自覺又按到了劍柄之上。
  “聽說他們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此生在世,我實沒有比他們更好的朋友。”
  “朋友有難,你又該當如何?”
  “縱是三千裡,我也會急赴當場。”
  “南京和杭州,相隔不過數百裡。”
  “所以他們出事了?”楊念如懶散的身子終於坐直,微笑的眼也逐漸冷了下來。
  “你在乎?”
  “我不在乎!”楊念如搖頭。“因我知道,不管是怎樣的麻煩,也奈何不了我那兩個朋友。”背上的雙鐧取下,右手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背囊。
  “若你知道他們身處何種環境,便不會再這麽說。”
  “這江湖,還有能留下我那兩個朋友的家夥?”
  “你可知古徹?”
  “月前方才見過一回。”
  “你可識仇屠?”
  “好像是勾魂墨衣仇謹的弟弟,一對拳頭雖也有些威力,卻也威脅不到我那兩個朋友。”
  “若你知道我師兄不過和他打個平手,是否還會這麽說?”
  “莫玄衣在,想來就更不是問題了。”
  “真就不是問題嗎?”古菁心情忽然一下就變好了起來,因她已看出了楊念如的故作鎮定。“不瞞你說,除了我師兄,那日的杭州城裡,還有不少你縱不識也該聽說過的人物。”
  “比如?”
  “爆槍傳人顏佩韋。”
  “他也回了杭州?”
  “袖裡乾坤馬傑。”
  “相守一個月,他是該下柏子尖了。”
  “莫問前程蘇秀才。”
  “蘇秀才?”
  楊念如終於站了起來。
  “沒錯,蘇秀才!”
  “少年英雄齊聚,我未參加,真可引為人生的一大憾事。”
  楊念如轉身,右手撫在了那根梁柱之上。五指彎曲,那堅實的硬木之上也出現了五道指痕。
  見他這般模樣,古菁語調越發輕松起來,隻像在說一件聽來的江湖軼事。
  “若是你知他們現在怎樣,恐就該成了人生最大的那件憾事。”
  “是嗎?我還真有些不信。”
  “你可見過百把不弱海荒的長劍?”
  “江湖太小,恐是容不下百把。”
  “那你可見過不弱蘇秀才的刀?”
  “當今江湖,似也沒有那麽一把刀。”
  “柏子尖上那四人,恐你也未聽說過吧。”
  “我確沒聽說過有這樣四把劍, 能將凌禦風圍得不得不以命相搏。”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那個東瀛人,那個曾和你們站在一塊的東瀛人。”
  “井田四郎?”
  “你不可能想得到,就那一個東瀛人,卻能引來三個顏佩韋耗盡全力的情況下方能擊殺的東瀛高手。”
  “所以他們怎麽了?”
  楊念如轉身直視古菁,眼中神色,直欲將人吞沒了般。
  古菁高揚其頭,嘴角攜著一絲冷笑。和楊念如直欲吞人的眼神不同,她的眼中只有嘲弄和譏諷。
  “不得不說,那個名為大梁公子的家夥真不愧是江湖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若非他一劍破了折了五十劍,我不可能還有機會站此和你說話。但他只能出一劍,一劍之後,甚連站起也需要人扶。到得最後,他不得不化整為零,因他清楚無論如何,單憑以上這些人,都無法衝出那堵高高的圍牆。他怕顏佩韋死在古徹的笑談刀下,也怕已經耗了大半心力的沈楊蘇秀才身受重傷。所以他不得不以己為引,讓這許多人各散東西。可你知道嗎,那種情況下,他竟還有閑暇讓人來幫你。我想,若是你在,或許他就不用逃,甚至都不會受傷。可你不在。”古菁曾很僵硬的臉,忽然笑了開來,有些瘮人,也有些誅心。“我隻問,義重二字,你可背得起?”
  楊念如搖頭,再不複剛才的得意模樣。
  “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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