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四湧而來的殺氣，葉行等人不僅是沒有慌亂，甚還相互談笑了起來。

　“這可怎麽辦，他們似乎並沒就此收手的意思！?”

　這好像是疑問句，但在他的語調中，誰又能夠明確說它是個疑問句?所以葉行方說完，黎談笑也開口道:“這不正合你心意?”

　“怎麽可以這般說話呢，畢竟還有好幾千號的人啊，我們縱再怎麽強，也不可能殺盡的。再者，”手中長劍仍揮著，但他單手拎人而行的速度，卻是絲毫未受到影響。此刻他已快近南宮桀，因此言語中種種，也是轉向南宮桀。“我們雖都已活了很久，但尚有人未活夠。不僅如此，他還需去支撐一整個家族往前走。如此這般，你又怎能強迫他去多做些什麽。”

　“說來也不錯，”黎談笑他附和著點頭。“當今天下，能如我們一般者，確是沒幾人。是我想多了，是我又想多了啊。”

　“兩位這明著暗著的，可是再說我?”別人都已說到這份上，若再是沉默，便就再不是那南宮桀。“說來也不怕諸位笑話，這十幾年來，確實是我一人拖著南宮家前行。但是人力有窮時。再者我們今日站在這，所謂就是留這江湖一個隻屬年輕人，不，應是留個機會給那全新的江湖。所以南宮家怎樣，已非現在我能掌控的。他們若是識趣些，說不定他還有幾年好日子，若不識趣，想來不用凌禦風，便光你們留下的後手，也能收拾他們了。且我已很幸運了，不僅收了兩個能將爆槍繼續發揚光大的好徒弟，還結識了許多志趣相投的年輕朋友。所以你們若是真想勸，就該勸勸那個已經什麽都沒有的或是還有兄長在的。”

　南宮桀將話頭拋出後，古徹並沒有發聲，只是手中長刀揮的力度更大了，體內勁力奔湧速度更快了。

　仇屠則不同，二十年來，天下若只能列兩個魔頭的話，那麽出了笑談刀，便就是他兄長仇謹了。

　是，在正統江湖人眼中，他們確是做了許多讓人瞧不上的事。哪怕隻幾人知曉，但是不管怎麽樣，當得他們與那朝堂扯上關系後，便就再不只是江湖人那麽簡單。即使他們都只是依江湖規矩來行事。如此情況下，仇屠覺他應多說兩句，不為自己，隻為那個從下將他拉扯大的兄長。

　“南宮可是覺我兄長現也應在此?”

　“我隻覺得說，總是需有人去提醒提醒他的。”

　“你覺他會苟活於世嗎?”

　“說不定明天，他也就變武林盟主了。然後朝堂與江湖，自此再不分你我。”

　“你知道?”

　“只要略做些考量，也非是難事。”

　“那我若說他已經和楚樓主達成協定，你信嗎?”

　“你覺我該相信嗎?”

　“或許你該留下來看看，看看他是如何將那命運交至凌禦風手中的。”

　“人間便就不必再看了，隻願他下地獄時，我們確能再喝上兩杯。”

　兩人言方落，葉行也已越過南宮桀地站在梁式身前道:“聽到了嗎，江湖以後的命運，全都掌在你們的手裡。所以你要活著，且是帶他一塊地活著。不說活個幾十年，但在今明兩天時間裡，你們不能死。”將手中的蘇道朝遞過，葉行又對始終在外掠陣的丁氏三兄弟道，“我說三位，你們雖已成名了許久，但和我們這些動輒五十歲的老頭比，終也算是年輕人。所以三位若想走，則我們不留。但有一事，你們須得護這兩位小友的安全。畢竟是已答應的事情，若是食言了，那我們名聲，豈非到了一個不可再低的高度。”

　“前輩這是瞧不上我丁氏三兄弟?”丁武開口道。

　“我是覺得略有些可惜。箭術能至你們這般境界的，百年難出其一啊。”

　“武功能至前輩這般境界的，豈非也是百年難出其一?再者能與幾位同赴死，是我們榮幸，前輩毋須再多說什麽。至於兩位小友的安全，我想有我們在此，應是無憂的，難不成前輩連拒他們一天的信心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黎談笑大笑。“他沒有我有，莫說一天了，縱是凌禦風他再需要一天，我也能辦到。”

　“豪氣！”南宮桀也朗聲道，“今若不能拒他們一日，則我南宮桀，死無葬身之地。”

　“告訴凌禦風，我和他恩怨，自此一筆勾銷。”古徹開口道。

　“也幫老頭帶上一句話吧，就說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懺愧了。以後江湖會怎樣，就全靠他了。”仇屠雖未說姓名，但任誰也能知道。他們唯一懺愧的事情，就是將那選擇不由分說就交給了凌禦風。

　而當他們說完後，葉行也是拍著梁式肩膀道:“如此，那你也幫我給那個小家夥帶上一句話吧，就說讓他慢慢選，我們有的是時間。”

　梁式並未多說些什麽，他之所以能跟來，就只因他承擔著將人帶回的責任。至於別人會怎樣，他並不怎麽會關心，更別說他眼前所站者是曾經武當的叛徒。

　梁式不關心，蘇錦程卻強撐著對眾人行了一個禮，並問道:“晚輩蘇錦程，求取諸位前輩的名姓。”

　“名字不過代號爾，你們還是快快離去吧。”

　葉行大笑再入了人群，梁式也就同樣架著蘇錦程地轉身飛奔著。可他方行十丈不到，腳步卻又停了下來。因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爽朗的聲音透過喊殺聲的響了起來。

　“武當葉行，請你赴死！”

　“煙雨黎談笑，請你赴死！”

　“爆槍南宮桀，請你赴死！”

　“江湖仇屠，請你赴死！”

　“煙雨丁氏三兄弟，請你赴死！”

　“武當古徹，請你赴死！”

　赴死之聲畢，梁式也再抬步往前走，可他眼中卻是流下了熱淚。為武當，也為這江湖。

　此一役，葉行他們以八人對六千人。

　戰果，八人皆戰死，多鐸千人的軍隊，卻也一如他們承諾般被拖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而當多鐸再率兵追時，不，是皇太極再率大軍而追時，六千人的軍隊，也只剩下了三千。

　鉛　筆小　說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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