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跟我一個德行,誰還會心痛……聽到這裡,蘇月桐的心好像被什麽給狠狠的扎了一下。
蘇月桐的手在顫抖。
“你就不擔心她會做傻事嗎?畢竟她還有很多地方是不成熟的,你怎麽就可以這麽放心她……”柳莎莎還在滔滔不絕地質問蘇月桐,但是蘇月桐始終一言不發。
他擔心蘇小櫻,經常為她感到擔憂、感到不安,每次想到她身上連著各種管子的樣子,就感覺有一把刀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心上,那不是痛嗎?
他跟父母說自己決定要休學了,聽到電話那頭自己老媽帶著哭腔的聲音,他的內心平靜嗎?
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角色月下梧桐無暇顧及,隻能隨著《王座》一起塵封,成為歷史,他的內心,又是何等的滋味?
每次在深夜裡自己痛苦到想要哭泣,難以入眠的時候,那段日子是怎麽撐過來的?他記不清了。
還有很多很多……
但是在柳莎莎看來,自己就是沒有感情沒有心的一個人嗎?
還是說像他這樣嘴笨不善表達的人不配有心?
當初他內心極度掙扎的時候,沒人擔心他做傻事,是因為他沒有表現出來?
柳莎莎後面再說什麽,他都沒聽進去,被她的話勾起種種不好回憶的他,心頭好像有一道疤被人撕開了,血淋淋的,很痛。
突然,柳莎莎停住了,轉頭看著訓練室門外,在那裡,奈若了一臉懵逼地站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一逛街回來就看到柳莎莎脾氣那麽的爆?
“若何,你去哪了?”看到奈若何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柳莎莎的氣一下子就消了。
奈若何半天才回過神來:“啊?啊,我,出去外面隨便逛了逛街,這,現在怎麽回事啊?你們怎麽就吵起來了呀?”
突如其來的一陣沉默。
看來真的是自己擔心過頭了,人家隻不過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她從這裡回去搬東西過來之後,沒看到奈若何,打電話也打不通,就想到種種不好的事,再看到蘇月桐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打遊戲,就炸了……
保護欲太強了。
她好久都沒這樣了,看著蘇月桐依舊一言不發的樣子,柳莎莎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升級去了。”蘇月桐打破了這份沉默,坐回椅子上,戴上頭盔登錄了遊戲,就好像剛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莎莎姐。”奈若何叫了柳莎莎一下,發現她沒反應,就又叫了一次,“莎莎姐?”
柳莎莎把目光從蘇月桐身上移開:“哎哎,怎麽啦若何?”
“要不要我幫你搬東西啊?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你車停在下面呢,東西應該不少吧?”奈若何問道。
柳莎莎擠出一絲微笑回答她:“好啊,謝謝你啊若何。”
為什麽柳莎莎來到這裡,這種氣氛跟她想象中的完全相反呢?不應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他們怎麽還吵起來了呢?
奈若何也沒有追問,就默默幫柳莎莎把車上的東西搬進俱樂部,搬進她選好的寢室裡面。
是個雙人間,後面奈若何也把自己的東西給搬進去了。
為什麽她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激動呢?柳莎莎看起來也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樣子。
“莎莎姐,一起去訓練室吧!”奈若何拉著柳莎莎的手臂,想讓氣氛盡量活躍一些。
“嗯,走。”柳莎莎雖然嘴上答應著,
但是腦海中還滿是自己剛才吼蘇月桐時的種種,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不理智,那麽暴躁。 現在想起來,才覺得蘇月桐很無辜很受傷。
她們一起進入遊戲,一起進入工會的Talk頻道。奈若何問,要不要把蘇月桐也叫過來,柳莎莎說叫吧,看他來不來。
結果蘇月桐來了,隻不過依舊一言不發,就在裡面聽她們說話。
“師父師父,過來帶我們打烈焰蜥蜴巢穴嗎?莎莎姐還沒打通,進不了新地圖。”奈若何聊天聊著聊著,突然這麽問蘇月桐。
蘇月桐立馬對她丟出一個組隊申請。
【孤月芒】加入了隊伍。
另外兩個人,他們就是隨便在工會裡叫了一下。
進本。
奈若何還是想讓蘇月桐開口說說話:“師父,你就指揮一下嘛,不然我怕會翻車……”
隊伍裡面。
孤月芒:好。
孤月芒:大家都看過攻略了吧?
他們都回答說看過了。
孤月芒:那好,問題應該不大。
然後蘇月桐就在隊伍裡面打字指揮。
奈若何見狀,在心中重重歎息。她也知道蘇月桐心情肯定十分差,但是這要怎麽哄嘛!
因為所有不是開麥指揮,所以隊伍裡的人反應可能不夠及時,最後打了三次才過。
路人A:謝謝大神!終於打過了,太感動了!
路人B:終於可以進入下一個圖了,謝謝大神!
孤月芒:不用的。
下一秒。
【孤月芒】退出了隊伍。
有什麽事叫他幫忙他也不拒絕,做事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幫完忙立馬就撤,絕不含糊,奈若何想多說點話都不行,她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她看到她師父退隊伍之後,所在地很快就從火焰蜥蜴島變成了聖戰之墟,那貨打完了之後絲毫不含糊,繼續練級去了。
“莎莎姐,一起去新地圖?”在這裡打怪得到的經驗值已經不多了,副本次數也用光了,去新地圖會好一點,雖然危險了一點,但是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在那樣惡劣的PVP地圖上面也能成為食物鏈上層的存在。
“先不去了吧,聽說那個地圖比較混亂,我想等那邊人比較多了再過去。”柳莎莎決定先留在這裡繼續升級。
“好吧……”奈若何十分鬱悶。她剛從街上回來,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結果現在就又變回去了。
三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
唐謙開完會之後正在給奈若何的家裡人打電話,跟他們說了下她現在的情況,她現在正在做什麽啊,她的工資食宿啊,過得開不開心啊之類的。
“職業玩家?”接電話的是她的老媽,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村中年婦女,對於這樣的詞匯顯然還是十分陌生的。
唐謙繼續跟她解釋:“就是把遊戲當做自己的職業,其實當今社會,有能力做這份工作的,收入還是挺可觀的。”
可是她還是不理解:“那不還是打遊戲嗎?能有什麽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