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穩住眼下的佔婆領土格如娜就非常知足了,若是再增加土地,那怕在國力強大後與吳哥開戰,也不能圖原本屬於中原的土地。
所以,格如娜把這城給了薛七。
薛七欠身一禮:“謝,王。”
比景城。
佔婆軍打不下來,薛七也沒打算真正全面攻城,這個死傷太重會影響到佔婆這剛剛訓練出來的一點軍隊。
真正攻城的任務,是嶽敬的。
女兵打陣地戰還行,攻城戰靠的是武勇,巷戰完全就是拚誰更狠。
入夜。
瞿越的比景城中一片黑暗,莫說是普通的百姓家,就是城主府都只有一點零星的燈火。
比景城主已經沉默了很久,在這個昏暗的燈火之下,滿屋子的人都沉默不語。
突然,副將抬起頭來:“什麽時候,佔婆變的如此強大?”
比景城主抬起了頭:“你確定,那是佔婆的士兵嗎?”
“確定。”副將就在陣前,他確實是看的清楚。
回答之後,副將說道:“不過,佔婆那些女兵的戰術,絕對不是佔婆的。”
“唐軍的?”
副將搖了搖頭:“也不是唐軍的,沒聽說過唐軍有這樣的打法。”
瞿越的將軍們確實認真的研究過唐軍的兵種、戰術、打法。唐軍的騎兵強、陌刀兵強、盾步兵也強。
唯獨沒見過這種純弩兵的配置,而且強的嚇人。
“救援吧!”副將已經有些不敢上戰場了。
比景城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其實,早就派人求援了。兩天前,唐軍在海雲峰調集兵馬的時候,本城主就已經派人求援。”
“那……”副將想問的是,那麽援兵什麽時候到呢。
比景城主搖了搖頭,他現在心裡也在怕,比景是重鎮,這裡原本連同雜兵、輔兵等有十一萬兵馬,號稱二十萬兵馬。就是為了針對佔婆。
而從比景往北,一直到升龍城(唐稱交趾)都沒有重鎮。
一位文官說道:“若要調兵,只能是從升龍城派來援兵。”
副將問道:“為什麽?”
那文官說道:“將軍來這裡僅三個月,其實這十一兵馬,戰兵號稱八號,實際不到。上次海雲峰一戰,直接就折損了三萬人,然後逃兵無數,我等不敢上報,這是掉腦袋的重罪。”
副將傻了。
他來這裡是來刷聲望的,一個貴族子弟那見過這麽黑的事情。
副將結巴著問道:“那,那逃了多少?”
“無數。”比景城主這一句無數,嚇的副將幾乎跪了。
文官又說道:“後來,城主強征許多民夫從軍,又將犯人編入軍營,今日出戰的便是咱們比景的陷陣營。”
“那,那怎麽辦?”
“只能死守,否則我等都要死。”
副將急急說道:“速,速派人再送信,我,我,我要給家裡寫信。”
比景城主立即命人拿來文房四寶,想來多一個有求援也是有用的。
再說佔婆軍營。
比景守將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格如娜來看俘虜的時候,這位明顯是活不了幾個時辰了。
“沒見傷,怎麽就成這樣?”格如娜不解。
嶽依婷在旁說道:“這樣的俘虜活著與死了沒區別,腦袋掛在佔婆王城讓民眾一樂便是。”
“確實如此。”格如娜也不認為一個守將有什麽特別的用處。
對於佔婆也就是讓民眾感受一下新佔婆軍的強大。
公主府那邊,沒有人會在乎這麽一個人的死活,送回去也算不上戰功什麽的。
純粹是好奇,格如娜還是詢問道:“此人傷在何處?”
有女兵將領上前:“王,抓回來之後,女兵營中有一批犯婦,因為眾軍對此人怨恨較深,所以用了些非常手段。”
比景城的守將對於佔婆人來說,確實是有仇的。
不但有佔婆女兵家人的仇恨,而且瞿越還多次攻擊海雲峰,一但衝到大南灣這裡,便會搶人、搶糧、搶一切。
所以,這一次抓住了比景守將,女兵們下手是狠了點。
綁起來,蘇利曾伽府、四位王子府上,上次在雉棍的舞姬沒受刑,卻被發配到女兵們作雜役五年贖罪。
這些舞姬的舞依舊豔麗。
比景守將只要有點反應,小皮鞭就往要害招呼。
一個時辰的時間,要害幾乎都給打爛了,然後換地方,改打腳底板。
所以格如娜來的時候,看不到有明顯的外傷,但人……何止是殘了,馬上就要死掉。
格如娜聽完後,只是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倒是嶽依婷問道:“其余的俘虜呢?”
有女將上前回答:“輕傷的正在醫治,沒傷的關了起來,準備明天一早就押回佔婆王城, 遊街之後送到卡亞挖礦。”
“恩,這就麽辦。押運的時候要小心他們作亂。”
“是,王。”
格如娜親自巡營,佔婆軍士氣高漲,雖然他們也明白比景這樣的大城不是他們能夠攻下的,卻也是信心十足的,準備再給瞿越人一點厲害看看。
比景城下,接下來幾天。佔婆軍就算不攻城,也要在城下擺個陣式。
每天或多或少,都會有投石機往比景城扔上幾百塊石頭。
再說衛小白這邊。
藍江的水師是真正的唐軍水師,叛離了這些年,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多少,只是在配合上有些生澀了。
好在瞿越水師太弱,弱到混戰之中十幾條船打不過藍江部下一條船。
大勝。
站在陸地上,衛小白咬著雪茄,遠遠的看著面前的火光衝天,整個碼頭除港口之外,市集、城鎮正被大火吞噬著。
長慶公主也終於離開把自己關了差不多十天的小船倉,能透一口氣了。
港口,已經搭好了涼棚,擺上了果盤、茶點。
長慶公主從船上到了港口,原本心中還有怒火的她看到遠處的火光,喊殺聲等,心中一緊,半點抱怨都沒有了。
當來了涼棚後,她見到了李昭寧,還有衛小白。
衛小白依舊是那一副閑散的打扮,咬著一根樹枝正翻看著卷宗,而李昭寧,身上那副甲當真是亮瞎了長慶公主的雙眼,何止華麗,何止英武。
“姨母安坐,待本宮處理些公務。”李昭寧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