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白的話說完後,十九公主突然變的安靜了。
默默的吃著飯,也不再理會衛小白。
衛小白也不急,叫人給自己準備了一杯茶,然後安靜的坐著。
每樣菜都吃過後,十九公主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其實,就殺掉駙馬這事,本宮還挺感激臨江的。”
“為什麽?”這次輪到衛小白吃驚了。
“厚齎娉財。”
衛小白沒反應過來,這個詞好生澀。
青霞在衛小白身後說了一句:“就是賣婚。長慶殿下初嫁我不知,但二嫁的卻是一個落破貴族商賈之家。算是九江一帶最大的糧商,家中最高的官員不過是一個正六品,長慶殿下嫁的那位,與衛廣合稱洛京四害。”
“噢!”衛小白點了點頭。
至於洛京另兩害是誰,衛小白沒興趣知道,這種下等貨色沒空打聽。
青霞竟然直呼駙馬的名諱,這又讓十九公主,也就是長慶公主大吃一驚。
長慶公主冷笑兩聲:“臨江真沒把你當成什麽東西,身邊婢女都敢直呼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每天是不是跪伏在臨江面前。”
“跪到不至於,不過昨晚上我還給娘子洗腳來著。”
“哼!”長慶公主冷笑一聲。
衛小白卻說道:“我家娘子有喜,我不想她彎腰。”
“奴仆一樣的……”
沒等長慶公主鄙視衛小白,紫月就急了:“我家殿下為駙馬親自煮粥,一同沐浴的時候殿下親自為駙馬擦身,我家的事情,要你管。”
這下,長慶公主愣在了那裡。
好古怪,這一切都完全無法理解。
李昭寧那性格,不打死衛廣就不錯了,還擦身?還親自煮粥?
可看紫月的態度,卻不象是說假話。
衛小白及時終止了這個話題,衛小白說道:“其實,我就關心一點,姨母來瓊崖有什麽陰謀,其余的無所謂。還有就是,姨母安份些,我也讓你對你好些。話挑明說,就是軟禁。至於誰想來殺我,盡管來。”
長慶公主說道:“我告訴你刺客是誰,你告訴臨江,放我走。”
衛小白搖了搖頭:“不可能。”
“讓臨江過來,你作不了主。”
紫月又說道:“瓊崖,駙馬的話就是公主府的令,我家駙馬有何作不了主的。我縱然就是一個婢,我也敢說,你們這些人,沒一個好人。”
青霞低喝一聲:“紫月,閉嘴,坐下。”
她們可以無視長慶公主的存在,但卻不能在言語上有什麽不敬。
長慶公主心跳足已經接近二百了,她完全想不出來此時瓊崖的情況,青霞敢直呼駙馬的名諱,紫月卻拚命維護駙馬的聲威。
但有一點,長慶公主看到了,就是衛廣這潑皮在瓊崖確實是有地位的。
長慶公主說道:“我偷聽到的。是昌陵縣主。”
衛小白回頭看了一眼青霞,青霞靠近衛小白耳語道:“殿下的親妹妹,妾生。能封為縣主還是聖人登基之後的恩封。”
衛小白低聲問:“她武藝高強?”
“她手無縛雞之力,若真是她,那反必是一明一暗,甚至是一明數暗,而她則用毒。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敢作這種求死之事,以她的膽量,不會。”
聽完青霞的話,衛小白說道:“這事,要讓齊佑良幫著出個主意了。暫時不要告訴公主。”
“是。”
玩政治,青霞完全不懂。
但論刺殺這種高級技術,青霞是專家。
衛小白站了起來:“紫月,傳我的吩咐,姨母這邊一等食材供給,活動范圍依舊。生活必須品,依二等配給。走了。”
衛小白說完,抬腳就走。
長慶公主又喊了一句:“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只要見臨江。”
“什麽事?”
“聖人有心讓陸誠、陸旬賜姓李,暗中試探了多位重臣,重臣皆反對。我兄寧王又準備要本宮下嫁,這次是衛國公府,李淳戈。”
衛小白整個人都一怔,這消息才是有價值的。
衛小白轉過頭:“我娘子近期在休養,我給你加一份水果與果酒的配給,活動范圍加一倍。半個月後,我娘子見與不見,我會給你一個回答。”
說完後,衛小白也不管長慶公主的反應,快步離開。
長慶公主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衛小白的背影,她細心觀察著每一個婢女的行走的位置,青霞、紫月在衛小白身旁的行走位置。
看著衛小白走遠,長慶公主信了,這洛京的四害之一,竟然當真在瓊崖有權勢。
衛小白沒回去,直接就殺到了齊佑良辦公的地方。
推門進去,見幾位小吏正在匯報,衛小白說道:“若不是天塌地陷的事情,各位請暫離。”
“是,駙馬。”所有文吏快速的退離。
齊佑良看著衛小白,在所有人離開後說道:“我已經請蔣付將軍去審了,駙馬猜的沒錯,這事肯定有陰謀。”
衛小白坐了下來:“說幾個事,刺客之一是昌陵縣主。然後聖人又讓陸誠與陸旬賜姓李,重臣們反對。還有寧王府似乎在向衛國公府提親,要把十九公主下嫁……李淳戈!”
衛小白說的急,一口氣說完。
齊佑良的臉色變了幾變,這消息太驚人了。
捧著手杯足足發呆了一刻鍾之後,齊佑良才開口:“寧王的封地在古臨淄城一帶,他從來都不回封地,因為他怕死,那裡屬於對遼國的前線邊疆。衛國公鎮守齊州,就是為了對抗遼國,他要的怕不是封地,而是衛國公。”
“衛國公,會答應這門親事嗎?”衛小白關心是這個。
若是衛國公答應了,李淳戈便只能聽命,婚姻之事由不得他自己作主。
齊佑良說道:“看來,對交趾的攻擊,不得不打了。”
衛小白說道:“你是說,打,然後就告訴天下人,這就是公主打的,為什麽不重要,反正打了,還佔了交趾城。那麽衛國公聽到這個消息,就會知道,公主府依然鋒銳健在,便會拒絕這門親事。”
“恩。”齊佑良點了點頭。
他絲毫不懷疑衛小白的智慧與見地,只是衛小白太懶,很多時候不願意動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