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寧黑著臉。
“裝傻?”衛小白拍了拍腦袋大叫一聲:“噢,這事我去辦。”
李昭寧又把另一個枕頭也砸了過來,然後背過身不理會衛小白。
衛小白確實是糊塗了。
當下有些東西是要衛小白去親自準備的,比如火盆、馬鞍、米袋。然後請德高望重之人準備五谷。最重要的是,要去準備三支箭以及一張弓。
準備這些是要花時間的,衛小白這才撿起枕頭放到床上。
“本宮要睡了,你坐在這裡繼續講那天的故事。”李昭寧不理會衛小白了,衛小白只是陪著笑臉。
說話什麽床尾和的。
其實半夜的時候,李昭寧這睡姿不老實,腿都壓在衛小白胸口了。
早上的時候,李昭寧還給大半夜有心事睡不著,起晚的衛小白煮了白粥呢。
幾天后,衛小白正找虞正卿商量著,有些事情秘密的辦一辦,比如婚禮,不讓外人知道,悄悄的在小范圍內搞一個婚禮什麽的。
虞正卿原則上支持,只是有些細節,需要商討。
兩人坐下,還沒提正事呢,卻見鄒峰將軍衝了進來:“出事了。”
確實是出大事了。
鄒峰的任務是巡視整個瓊崖,然後落實瓊崖現有居民的情況。可有士兵卻在瓊崖北救起了近千被扔進水裡的人,而且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那士兵趕緊快馬加鞭的送消息回來。
緊接著,一天之內連收五封急件,最後一封厚有一寸。
木屋前的簡單議事廳內,齊佑良正在作著匯報。
“殿下,臨江歸了令兄,不願意歸順的被流放瓊崖。臨江相與守將嶽敬被削發刺面,全家女眷被烙上奴印。嶽將軍之女相貌極美,卻自己搶過了烙鐵將奴印烙在額頭上,準備以死明志,令兄也不再有什麽妄為。”
齊佑良在講著,所有人都低著頭,一臉的悲憤。
齊佑良繼續說道:“曾經宣誓效忠的公主府的商號,有約一成靠著洛京其他勳貴保護沒受什麽損害,卻有七成在助紂為虐。眼下,三位絲商、一位布商、兩鹽商、四雜商全部家產一文不剩,全家為奴流放瓊崖。”
“令弟……,派人押解。靠近瓊崖之時便將人直接扔下船,若非遇上咱們巡島的士兵,這些人恐怕。”
齊佑良沒說下去,改口說道:“一共九百九十九人,被扔下船之前的三天三夜幾乎是水米未進,人人身上有傷,病者過半。”
齊佑良講到這裡,衛小白突然開口問:“什麽令兄,令弟。”
李昭寧接口說道:“便是我兄長陸誠、弟弟陸旬。我出生時姓陸,六歲先帝賜改姓李,母皇登基之時,宗室留名,便是皇女,李姓。”
李昭寧說完,虞正卿補充道:“陸誠封鄂王、陸旬為吳王。若說……”
虞正卿沒說下去,因為他看到衛小白將面前的水杯撥到了地上。
為什麽說是撥。
衛小白的動作就象是傲嬌的貓兒,輕輕的一抬貓爪,將桌上的物件弄到地上的那動作。
沒見大動作,只是輕輕一撥,也沒見發怒。
衛小白站了起來:“各位,身體不適,先回避。”說罷,衛小白起身施禮,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衛小白出去,虞正卿繼續說著剛才被打斷沒說完的話。
虞正卿說道:“若說這天下誰最想駙馬死,便一定是這兩人。”這話就是說給衛小白聽的,虞正卿也知道衛小白肯定聽到自己說的話了。
等衛小白走完,虞正卿笑了:“雖說臨江那邊的人遭了難,可眼下對於他們,對於咱們來說,未必是件壞事。要說受苦,人活著那點苦不算什麽。”
這話,虞正卿有資格講,他們這些人追隨李昭寧被流放瓊崖,受的苦還少嗎?
齊佑良說道:“咱們駙馬爺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超出想像的生氣。只是,生氣的理由我猜不到,肯定不是因為臨江被人搶了這點小事。”齊佑良說完後起身:“殿下,這事還要你去問。”
李昭寧語氣平淡:“問他作什麽?”
虞正卿倒說的客氣:“殿下,為何不問?”尉遲浩直接就爆起了:“殿下,這佔婆的主意就是咱小白哥兒出的,這事他生氣,氣的好,讓他給出的邪呼的點子,咱弄死那兩貨。”
“胡說,殿下的血親,大唐的王爵……”顧布恴一邊罵著尉遲浩,一邊觀察著李昭寧的神情。
李昭寧臉上卻是冷漠至極。
齊佑良手上拿著信:“就臨江相顧布扄所言,陸誠上表提請……改姓李。陸旬上表請陛下恢復殿下之姓氏,改姓陸。”
李昭寧說道:“本宮改姓陸,可留一條活命?”
眾人不語。
李昭寧再說道:“你們想讓駙馬出一策,可有想過後果。”
“怕什麽,腦袋個了碗大一個疤。”尉遲浩為首,一眾武將都站了起來。
虞正卿慢吞吞的接著說道:“駙馬出招,下手挺狠的,還是由殿下決定吧。”說完後,虞正卿用眼神示意誰也別開口。
李昭寧很清楚,讓她作決定不是讓不讓衛小白出主意,而是如何與自己這親哥哥相處。話說,自己這位兄長,可比起當年的武三思機會大多了。
而且血脈之中,本身就是有皇家血脈,不象武三思還是外人。
思考片刻,李昭寧說道:“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顧好他們每一個人,佔婆那裡需要商人,但眼下不是錢財之事,容本宮多思。”
“是!”眾人一起站了起來。
衛小白這會在那裡,李昭寧能猜得到。
往海邊走,一處灣是雪白的沙灘,那裡是衛小白最喜歡的地方,曾經一個人隻穿一個短褲就在沙灘上躺著,或在水中游泳。
李昭寧到的時候,衛小白正躺在沙灘上的一個棚子下,這棚子還是衛小白親手搭的。這一片沙灘雖然沒有規劃,可上上下下都知道,這裡是衛小白獨有沙灘,左右一裡,往陸上三裡,沒事的時候是不會有人靠近的。
衛小白此時,獨自一人就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