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浩騎馬離開,身邊的親衛問他:“將軍,咱們的駙馬小爺又作什麽妖?”
“哈哈!”尉遲浩大笑幾聲:“咱駙馬爺說要讓把水燒滾了再喝。”
“真妖。”
尉遲浩笑了幾聲後說道:“這兵馬加上家眷,一人一碗水,若是都要把水燒滾了再喝,少說也要五百大鍋水,光是這柴就要花上許多時間,更不用說是燒水了。”
親兵也說道:“要不怎麽說又在作妖呢,這瓊崖天氣酷熱,原本咱們人馬就出汗多,這一路上難道要不斷的停下找柴燒水。再說這大熱天的,有口冰涼的才是舒坦。”
“莫理他,讓巡隊的多上點心,切莫把人丟下。”
“是!”親兵領命而去。
再說衛小白,看著尉遲浩態度,衛小白心說這他喵的衛廣是多招人恨。不說這些人信不過,隻說身為侯府公子別說是護衛,就連一個長隨都沒有。
估摸著這衛廣逃了三次,侯府跟著出來的人不是被罰,就是被趕走。
衛小白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跟著隊伍前行。
當天下午扎營,衛小白原本打算再去找齊佑良聊聊天,這個時空的大唐有太多需要衛小白所了解的。
可還沒出自己這一小塊營區,只見幾個士兵提著空桶回來。
夥長的聲音很大:“你們幾個打的水呢?”
“前隊隻找到一小塊水塘,這會已經讓人踩成了爛泥塘,已經有幾隊往遠處再去找水源了。”
衛小白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前隊負責探路,比咱們提早多久?”
衛小白頂著駙馬的頭銜,這些士兵們縱然不喜歡也不能在禮數上有半點差池,當下夥長過來說道:“駙馬爺,咱們一行分成了十六個隊,咱們是七營,依時間來算打前站的比咱們早半個時辰出發。”
“半個時辰,也就說連同咱們在這裡等的時候,第一隊光是找水就用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對不對。”
那夥長想了想後,點點頭:“駙馬爺說的沒錯。”
衛小白反問:“你認為,三十裡內有水源嗎?”
一名士兵過來回答:“駙馬爺,原本是找到水的,可有兩處取了沒多少水再取便苦澀難喝,所以這才沒水吃。”
“帶著挖土的家夥,跟我來。”衛小白打消了去見齊佑良的念頭,這麽熱的天如果今晚上沒水,那真是苦了這一營的人馬。
夥長拉過一人:“你帶一隊,再去找找水,我帶人跟著駙馬走。”
“是!”
出了營,衛小白問道:“你又安排了人出去,顯然是信不過我。”
“就是信不過。”
這位夥長倒是絲毫沒有半點掩飾:“駙馬爺要打要罰咱認了,信不過就是信不過。”
衛小白笑問:“那你還帶人跟著來。”
“誰讓我隻是個小卒,你是駙馬爺。”
衛小白笑笑沒說話。
沒一會功夫,衛小白這一行人便到了那處原本取水的水塘旁,這裡依然還是有泉水順著上遊流下來,許多士兵已經在這裡排隊等著接水,水塘卻是無用了。
衛小白抬腳上前,那夥長快走幾步擋在衛小白面前:“我是小卒一名,但規矩不能壞,縱然就是殿下在行伍當中也沒有先取水的事。”這夥長顯然以為衛小白打算借駙馬之名準備插隊。
衛小白問道:“你叫什麽?”
“薛七!”
衛小白指了指腳下,開口說道:“很好,
薛七。你帶人在這裡往下挖兩尺深的坑,這個沒問題吧。” 這個位置距離那水塘差不多有兩米左右的距離,薛七心說沒壞規矩就好,乾點體力活這個沒什麽。
衛小白又一指不遠處:“那些長紅花的樹砍上一些枝葉過來,在桶裡搗爛。”
“是!”薛七一抱拳,吩咐身邊人去辦了。
隻是兩尺深的一個坑,三個士兵輪流上手,轉眼就挖出來了。
衛小白坐在這坑旁的石頭上,看著。
“駙馬爺,挖好了。”薛七上前一抱拳。
衛小白看了一眼那坑,伸手摸了摸坑邊緣後又坐了回去:“等。”
等?
等什麽?
薛七一臉疑惑的看了看衛小白,又看了看那坑,一屁股坐在地上,既然讓等,那就等便是了。
衛小白卻是閉目養神,他相信這坑裡很快就會滲出水來。
突然,薛七站了起來。
薛七看的清楚,那坑邊上開始滲出水來,看似很慢,但沒一會功夫坑底便多了一個小水窪,而且水還挺清。
“駙馬爺!”薛七驚呼一聲。
衛小白依然是閉著眼睛:“急什麽, 繼續等,水過三寸之後小心取最上面的清水,然後在木桶之中與剛才搗爛的東西攪一攪,再等兩刻鍾後取木桶中的淨水。”
“是,是!”
薛七的語氣變了,從之前的敷衍便了帶了一些恭敬。
那些等著取水的其他隊士兵也借了薛七帶的工具,薛七在衛小白身旁問道:“駙馬爺,這怎麽挖法您給講講,還有那樹枝為什麽一定要混在水裡。”
衛小白這才睜開眼。
“當水不清時,距離七尺至十七尺旁挖坑,水會滲過來。這些水比起水塘之中的水要乾淨一些,但這不夠。除了上上等泉水或是深井之中的水,隻是要地面上的水都不潔,那樹叫紅棉樹,你們取了坑中的淨水,在桶中兩刻鍾之後,桶底依然有混濁,懂了嗎?”
薛七用力一抱拳:“謝駙馬爺指點。”
當下,在這裡取水的人開始挖坑,距離有遠有近,就在水塘邊上連挖了一圈的坑,也有人去砍紅棉樹枝,用石頭砸爛之後放在木桶內。
也有人隻是將樹枝捆好,因為他們帶的桶少,準備回營區再淨水。
取足了水,回營的路上薛七話也多了起來:“駙馬爺,你是個講究人,之前在北邊打仗的時候,咱們弟兄帶血的水都喝過,別說隻是泥了。”
衛小白轉頭看了看薛七,問道:“那麽,有沒有人鬧肚子,有沒有人生病呢?”
“自然是有的。”
回答之後,薛七又問道:“駙馬爺,咱營中好多人上吐下瀉,也有些人吃不下飯,我這幾天也是心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