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驟然響起,伴隨著芬蘭人的喊殺聲,火箭筒發射的聲音,蘇聯士兵面對的不是正兒八經作戰的軸心國士兵,而是一群潛伏在森林裡的白色死神。他們發起衝鋒的方式也異於其他部隊,他們選擇踩在雪橇上,端著索米衝鋒槍快速接近,射速極快且槍法極準。
“白色魔鬼,芬蘭人!”
少尉端起波波沙向著衝鋒的芬蘭人掃射,沒想到自己那一梭子子彈不知道飄到哪裡去,芬蘭人在衝鋒過程中發射的衝鋒槍子彈卻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要知道少尉可是藏在掩體後開火射擊的。
倒是那個年輕士兵表現的前所未有的冷靜,幾乎每三槍就能擊中一名芬蘭士兵,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也讓芬蘭士兵不敢過於囂張的靠近。
坦克炮開火了,高爆彈引發的爆炸讓得意忘形的芬蘭人稍稍清醒了一點。然後,然後就有隱藏在叢林中的更多的芬蘭士兵衝出來,他們的攜行具上掛著德國人的反坦克火箭筒。
“守護坦克,士兵們!”少尉吼道:“沒有了坦克,芬蘭人會把我們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坦克或許是這些芬蘭人唯一有所畏懼的東西了,盡管蘇聯人損失慘重,但他們保護坦克的決心絲毫不變,坦克的高爆彈和機槍也讓炮口所指方向的芬蘭人四散而逃。幾年前的蘇芬戰爭中,白色魔鬼們摧毀了不計其數的蘇聯坦克。然而現在的蘇聯士兵,經歷了和德國人的血戰後早已練就了不俗的協同意識,不會再把摧毀坦克的機會輕易拱手讓出了。
蘇聯人在坦克的掩護下,擊退了芬蘭人的第一波偷襲,付出了十幾人傷亡的代價,卻沒有擊殺一名芬蘭士兵。
“少尉,我們......撤退?”
“不,後退路上的芬蘭人會更多,撤退會讓部隊陷入慌亂。我們繼續向前,只要我們能護著坦克抵達木橋,這些散兵遊勇就沒法偷襲我們,也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少校會給我們派來更多士兵的。”
“或許吧,少尉,或許我們可以擊退這些散兵遊勇,可是我們真的能擋住德國人撤退的大部隊嗎?我總覺得,我們明明頂著一個營的編制,擁有一個團的兵力,卻乾著一個集團軍該做的事。”
坦克再次響起轟隆隆的引擎的聲音,活著的人們繼續上路,帶走了死人的彈藥和補給。死者安息,但活著的人依舊要忍受著寒冷的折磨與敵人的威脅,繼續步履蹣跚的前行,直到任務完成或者生命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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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防線從這裡,到這裡,這裡,啊對了,在北面的木橋這兒應該再向外延伸一個據點,讓德國人沒法輕易沿著河流機動。”
獨立作戰營的防區在地圖上被拉成一條細細的紅線,從西到東,很難看到有什麽縱深布置,幾乎所有的兵力都被集中到防線上,隻留下最少的最精銳的那部分人當做預備隊,就連迪米特裡本人和指揮部的警衛部隊也被充入預備隊。
但是迪米特裡還不滿足,抱怨著說道:“這只是一些節點防禦罷了,還有大段的森林、沼澤地沒有部署軍隊,我們甚至連在這些地方遊弋的部隊都抽調不出。我得想想辦法把這些區域安排一點人手。”
“迪米特裡,這已經是獨立作戰營的極限了!”福明政委打斷了迪米特裡繼續癡心妄想的計劃,“即便是領袖發來這樣的要求命令,我也要拒絕。我們只有五到六千人的兵力,守衛著這麽長的一條薄弱防線,要面對德國人近十個師的衝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我們最多做到遲滯他們的進攻,爭取早日讓朱可夫將軍的部隊與我們匯合。”
至於第六坦克軍和第二近衛騎兵軍,他們和北上而來的德國步兵師正打得難解難分,說來也是怪異,蘇軍的部隊明明是兩支快速機動的部隊。但是遭遇了剛開始的進攻不利後,便迅速龜縮回之前挖好的堅固防線中。而德國步兵師也樂於見到這種情況,並且迅速的加強了這兩支軍隊與獨立作戰營之間空隙的防禦工事,將兩軍之間的一切聯系全部切斷。
迪米特裡的指尖滑過地圖上這道細細的紅線,這甚至都談不上是一條完整的細線,代表著蘇軍的紅色散布在各個關鍵節點上,連成一道斷續續的紅線。”也許我們獨立作戰營會傷亡慘重。“
“也許我們都會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這些付出都是有意義的,因為能殲滅一個集團軍的機會實在難得。在未來,我們會因為今天的犧牲而減少成千上萬部隊的犧牲。我們與德國人的較量不死不休,也許到了最後,因為我們的努力而節約下來的一個軍、一個師,將成為壓垮法系斯勢力的最後一根稻草。 ”
福明政委看似理解了迪米特裡的一片苦心,但隨即又搖頭說道:“我還是不讚成你的做法,我們至少應該與近衛騎兵軍和坦克軍進行聯系,讓他們立刻打通與我軍之間的通道。”
“一個好消息,政委,差點都忘了告訴你了,我們已經聯系上了縮頭縮腦的友軍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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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近衛騎兵軍的一支巡邏隊的增援,瓦西裡和他的特別任務連就全部交代在這荒無人煙的冰天雪地裡了。即便是成功獲救,劫後重生的特別任務連也因為這一路上的逃亡而感到不安。
芬蘭人槍法和雪橇突擊的戰術令特別任務連蒙受巨大損失,即使這個任務連本身的士兵素質要優於尋常蘇聯軍隊。瓦西裡作為隊伍裡的王牌狙擊手,不僅要與芬蘭人的狙擊手對決,還要時不時“照顧”一下攜帶著火箭筒的敵人,也是多次死裡逃生,一如當年在斯大林格勒的感覺。
萬幸的是,總算不辱使命,與友軍部隊匯合了。
然而剛一見面,瓦西裡就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近衛騎兵軍和坦克軍正在準備撤退。
瓦西裡不顧這些人前一分鍾才救了自己的性命,大聲叫喊道:“蘇卡不列!你們居然要撤退?這是懦夫的行為!”
“別誤會同志,我們的電台一直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是上級派出的通訊兵一路穿越敵軍封鎖來傳達的書面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