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的家裡後,黃澤中也是久久未眠。
思考著各種可能性與計劃,沒有辦法,做情報這一行就得有被迫害妄想症。
如果提前設定,有人針對他黃澤中設下這個局的話,因為局中最關鍵的人就是唐家明,那麽設下這個圈套的人,就有可能是戚鋒,甚至是徐甄。
假如,朱國強等人回國後早就暴露了,已經被戚鋒發現。
然後,唐家明在紹興自己家的那天晚上,故意演了一場戲露出破綻,從而引起自己對他的懷疑。
後面的事情就是在一步步的引自己上鉤。
最後達到考察自己,甚至是抓住自己把柄的目的。
如果出於公心的話,他們可能是試探自己會不會親近紅黨。
如果出於私心的話,他們就是要創造出自己私自放掉紅黨的事實,抓住自己把柄,達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萬無一失呢?
第二天早上,黃澤中起了一個大早,先和司馬赫等人密謀了一會,然後來到駐扎在基地裡面的軍營,找到正在監督士兵晨操的174旅旅長吳計廣。
在他的熱情邀請,再三堅持下,原籍廣東的吳計廣被他請到了“恆盛樓”粵式酒樓吃早點”。
喝完早茶,跟吳計廣分開後,黃澤中馬上就來到了朱國強所在的“合升飯莊”,司馬赫已經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在這裡等著他。
進了“合升飯莊”飯莊後,黃澤中,司馬赫兩人馬上進行了易容。
黃澤中甚至把他下顎留了幾個月的胡子都剪掉了,連根剪得整整齊齊的,今天朱國強會幫他把這些胡子先處理好,做成一套假胡須,回來後,他還得沾回去。
易容完畢,兩人出門坐上一輛吉普車馬上,今天要走的路況不好,底盤太低的轎車並不適合,所以換成了吉普車。
今天由司馬赫駕駛,黃澤中坐在副駕駛室上,他的任務是負責觀察有沒有人盯梢。
吉普車出發了一小會,張華開出一輛轎車,遠遠的跟在車後,仔細的觀察著吉普車後面有沒有尾巴。
司馬赫先在城裡兜了幾圈,隨後在開出城區前停了下來,黃澤中和跟過來的張華交流了一下情況,確認沒有問題後吩咐張華先回去,他和司馬赫則往醴陵市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多小時以後,就看見了一輛驢車在路面上晃晃蕩蕩,慢悠悠的走著,雷強和雷小寶正坐在車把式後面,那是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在車行雇的。
雷小寶他們已經出發兩個多小時了,卻被司馬赫開車不到一小時就趕上了,實在是驢車的速度太慢了。
超過驢車時,黃澤中跟他們比劃了幾下手勢,雷小寶愣了一下後,才終於認出了他來,對著他點了點頭。
黃澤中現在已經易容成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滿臉滄桑,頭髮已經有點花白。
吉普車隨後也超過了前面顧曉梅夫妻所乘坐的驢車,風馳電掣的往東而去。
路況極差,只不過近70公裡的路程,司馬赫不時的停車問路,足足花了3個多小時才到達了羅家鎮。
在羅家鎮仔細的打聽了嶺下村的情況後,兩人開車往嶺下村而去。
開到一半的時候,路況已經不能通車了,黃澤中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好車,按照在鎮上了解到的方向,沿著一條小土路向嶺下村走去。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鍾,越過一段小坡後,一個小山村在幾百米外出現在眼前,
看規模,看特征,跟在鎮上谘詢到的情況差不離,應該就是嶺下村了。 “還真是建在山下啊,“嶺下村”的名稱名副其實。”司馬赫呵呵笑著道。
黃澤中也笑著道:“咱們華夏就算一個小地方,經常名稱也是有典故,韻味的,走!”
黃澤中和司馬赫也不進村,直接就往山上走去,他們爬上一個又一個的高點,在每一個能看到到嶺下村的高點,都會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山下的村子。
現在才是午後,不急,顧曉梅他們坐驢車,最快也得傍晚才能到達。
雖然山路崎嶇,甚至完全沒有路,但是對黃澤中和司馬赫這兩個身體素質變態的人來說,雖沒有如履平地那麽誇張,卻是不算吃力。
在換了很多的觀察高點,觀察角度後,兩人終於有了發現。
“澤中,你看這個方位,有士兵在操練。”司馬赫端著蔡司望遠鏡有點興奮的說道。
黃澤中來到司馬赫身邊,跟著他的角度觀察著:在一個比較大的院子裡面,約二十幾個年輕人正拿著武器在操練。
他們的衣著參差不齊,大都穿得與普通老百姓一樣,武器也是非常簡陋,從老套筒到土槍都有。
但是他們的精神面貌非常的好,整個隊伍散發出一種朝氣蓬勃的氣勢。
“應該有七成是真的了。”黃澤中喃喃的道,衣著,裝備這些或者可以假, 午後躲在院子裡準時出操做給誰看?他們能未卜先知猜到自己會爬上山觀察?不大可能!
還有重要的一點,他是根據遊擊隊員的精神面貌做出的判斷,還得進村近距離的觀察,黃澤中才能最終完全確定真假。
隨後兩人立刻下山,到了山下,按照計劃,司馬赫原路返回去停車的地方。
而黃澤中則是往村子裡面走去,剛近村口,就有一個精瘦的年輕人迎了上來,後面還有兩個人滿臉警惕的看著。
“這位老鄉,不知道您找那個?”精瘦青年滿臉笑容的問道。
“我找村長老鐵頭,我是他城裡小舅子家的。”黃澤中回答道。
精瘦青年眼神一緊,看了黃澤中幾眼道:“村長的家我認識,老鄉,我帶你去。”
“那謝謝小哥了。”黃澤中忙連聲道謝道。
精瘦青年在前面帶著路:“老鄉是從那裡來的啊?”
“株洲,株洲。”黃澤中邊回答邊仔細觀察著精瘦青年的各種細節,他還能隱約的感覺到有一個人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後面。
不一會,兩人來到一個小院落。
“鐵叔,有人找您。”
“誰啊。”話音剛落,一個年約五十,膚色黝黑的男人走出了院子內的土坯房,雙眼帶著精光的看向黃澤中。
黃澤中滿臉笑容的說道:“鐵村長是嗎?我是來給您報喜的,您小舅子老王家的大小子,要娶媳婦啦。”
“哦。”老鐵頭一臉警惕的看向黃澤中。
黃澤中心裡一緊,難道昨天晚上聽到的接頭暗號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