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寶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現在就過去跟強哥交代清楚?”
他現在也是磨練的雷厲風行,邁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小寶。”
黃澤中叫停雷小寶後,沉吟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叫上司馬一起去找劉華凱,讓劉華凱出面在這家“正春和布店”附近弄到一個監控點,這種事情宜快不宜慢。”
“這個監控點的選擇有什麽要求?”雷小寶問道。
“要能觀察到布店三樓的窗戶,盡量爭取今晚就進行監控。如果能同時觀察到布店的門口最好,不行的話,要再找一個地方監控布店門口。”黃澤中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的,師傅,那我去了?”
在回國近兩個月的航程中,黃澤中對雷小寶等洪堂小夥子進行了強度很高的培訓,教會了他們很多情報工作的知識與本領。
這些洪堂弟子按照幫派規矩一直要稱呼他為師傅,被黃澤中堅決拒絕了。
別的人如今都不敢這樣稱呼了,只有這個雷小寶死皮賴臉的一直叫著,黃澤中現在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嗯,去吧。布置好後馬上回來告知,我晚上要過去看看。”黃澤中說道。
雷小寶答應一聲,邁步而出。
時間到了傍晚六點多,黃澤中早早的就吃過了晚餐,坐在辦公室內閉目養神。
雷小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複命,難道是時間太倉促,沒能找到合適的監控點?
不過黃澤中心性沉穩之極,也不心急,默默的坐在辦公桌後面吸著煙,盤算著各種變數。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隨聲而入的卻是夏大偉。
“黃大哥,唐家明剛才6點10分出了基地。”夏大偉說道。
“好的,你繼續關注黨務調查處那邊,看看戚鋒有什麽異動。”黃澤中吩咐道。
夏大偉前腳剛走,雷小寶後腳就進來了。
“師傅,監控點布置好了,我們現在過去嗎?”雷小寶進門後氣喘籲籲的道。
黃澤中馬上拿起大衣穿上說道:“走!”
戚鋒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臉的陰鬱,這兩天跟金陵的總部,來來回回發了很多次電報。
下午得到的最終答覆是“戒急用忍”。
這讓戚鋒非常的鬱悶。
現在實驗室的那一幫人,隨意的進出基地,卻根本都不和自己打招呼。
在出入基地的時候,居然隻接受駐軍的檢查,而公然拒絕了黨務調查處人員的檢查,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的大老板陳氏兄弟不是一向極受領袖的器重嗎?這次怎麽就忍氣吞聲了?
也不是戚鋒愚笨,只是他的層次太低,接觸到的信息有限。
陳氏兄弟二人,現在自保還來不及,只求常委員長不去關注他們,那還顧得上去爭權奪利,在36年12月份的“西安事件”中,陳氏兄弟站錯了隊,支持了主戰派的何印青。
從西安回來後的常委員長,已經失去了對陳氏兄弟的絕對信任。
株洲市區,某棟住宅二樓的一個房間中,黃澤中正在窗簾縫中,觀察著前面不到百米外的“正春和布店”三樓的窗口。
那是一個面積很小的閣樓,裡面一片漆黑,窗戶上的深顏色窗簾拉得很緊實,根本看不到閣樓裡面的任何情況。
時間還早,雖然對面毫無動靜,黃澤中倒也不急:“司馬,這個監控點怎麽搞到的,沒有驚動鄰居引起懷疑吧?”
“沒有,
我們在附近尋找了一圈,覺得這棟房子位置最好,剛好和澡堂及布店形成一個扁平的三角形,和澡堂和布店都隻距離不到一百米,兩邊都能觀察到,就讓劉華凱出馬同時重金補充房主把房子征用了。”司馬赫把玩著手裡的德國蔡司軍用望遠鏡,有點愛不釋手。 黃澤中安排人手去德國購買錄音機的同時,也采購了不少蔡司軍用望遠鏡, Kar98K毛瑟狙擊步槍等特工專用軍品。
這時雷小寶說道:“師傅,已經7點半了,可是對面還是沒有動靜。”他手裡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布店的窗戶。
“不急,耐心點,仔細觀察。”黃澤中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一直到了7點45分,負責觀察的雷小寶和司馬赫兩人都還沒能發現什麽異常。
突然雷小寶說道:“師傅,有發現了,有人在窗簾後用望遠鏡。”
從雷小寶手裡接過望遠鏡,黃澤中看向布店的窗戶,今晚的月光還不錯,有助於監控。
布店閣樓的窗簾果然有了一條縫隙,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一個望遠鏡的鏡筒露出了一點點。
黃澤中心裡面有點小興奮,那是一種對事物預判準確帶來的成就感。
他得意的笑了一下道:“狡猾的狐狸終於被我們捉住尾巴了。”
“師傅,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人,那戶口普查還要不要繼續?澡堂和酒樓還要不要買,錢不是還沒有交付嗎?”雷小寶在旁邊問道。
黃澤中說道:“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其他的準備工作那能夠停下來?都要繼續。明天酒樓和澡堂正式買到手以後,你們以檢查電線隱患的名義,悄悄的把那些美國帶來的監聽設備安裝在重要的位置,無論有沒有效果,就當是實戰練兵。”
黃澤中購買酒樓和澡堂,可不單止是為了眼前這件事,而是未雨綢繆,他謀劃事情,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
株洲以後肯定會成為對日隱蔽戰線的主戰場,澡堂和酒樓這樣的場所,正是收集信息的絕佳之處。
“布店的那對夫妻,要不要把他們捉了,嚴刑審問?”司馬赫問道。
“不急,先監控著吧,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發現其他潛伏的間諜,同時盡量爭取在他們和唐家明接頭時抓捕,否則假如撬不開他們的嘴,唐家明那邊可是坐不實證據的。”黃澤中想了一下說道。
其實黃澤中知道司馬赫的建議也有一定的道理。
布店的這對夫妻,初來乍到,不大可能有其它下線,應該就是專門為唐家明服務的信鴿。
他擔心的是這對夫妻不是日本間諜,而是我紅黨地下工作者,把人抓起來的話怕不好收場。所以當然不能現在抓人。
先監控著,看看能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然後才能有的放矢的安排下面的行動。
時間一秒一秒的往前走,布店窗後的望遠鏡,依然悄悄的停留在那裡一動不動。
時間到了大約八點半,一直在另外一個窗口負責觀察“沐舒堂”大門的雷強說道:“唐家明的車到了。”
黃澤中連忙走了過去,望向“沐舒堂”的大門。
只見大門上方招牌上的燈光非常的明亮,門口車輛及行人的情況一覽無余,清清楚楚。
唐家明的轎車並沒有直接停到門口,而是停在離大門稍有點距離的地方。
下了車後,他放慢腳步,往澡堂大門走去,這樣做是為了方便上線有更多的時間發現他。
臨進大門時,他並沒有拿下頭頂的帽子。
這就是向上線發出了明確的撤退信號。
已經快一個月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總是被人關注著,無論是在基地還是到了外面,難道戚鋒對自己的懷疑是那麽的強烈?
雖然他故意的沒有做太多的反跟蹤動作,所以並沒有直接的發現,但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越來越強烈。
不能再有僥幸心理了,必須讓上線先撤退,先保證絕對安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