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麽,有的人一臉惡心,有的甚至開始偷笑,更多的則是楞在原地。
張本草見無人動彈,隻得自己一把拉下了小白爺的褲子。
“謔~~~”
“好白的屁股蛋子喲~~”
街邊路人有愛起哄,故意高聲叫道。
班主看到自己的戲班頭牌,那白花花的臀部,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大街上,嚇得飛身撲過去,摁住張本草的手:“你~你~你還有禮義廉恥嘛!!褲子是能當街隨便脫的嗎?!”
“哈哈哈哈哈~~~”
“臥槽~本草啊,我認識你這麽多年,第一次知道你好這口啊!!”
褚嶽在一旁笑的直彎腰,猛錘自己肚子。
張本草自己也在硬憋著笑。
桌上那位小白爺,不愧是戲班的招牌,長的白白淨淨,面容比女人還柔美。
這樣一個小白臉,在大街上露出大白屁股蛋,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你們都想啥呢......人命關天,我的針必須扎肉最多的地方,這是救命!”
張本草努力板著臉。
“沒聽說過屁股上有什麽穴位...”班主陰沉著臉,一臉懷疑。。
“你行你上啊,不上別逼逼~~”
張本草把針筒一推,伸到班主面前。
班主臉色難看的跟嚼了屎一樣,可又有求與張本草,隻得咬牙道:“可是這大庭廣眾的...”
“你們不是這麽多人嗎...”
張本草指了指跟來的這些戲子,壞笑道:“臉朝外,背對我們,圍著桌子站一圈,這不就擋住了。”
見張本草說的堅決,班主也不敢猶豫,指著戲子們急罵道:“還不快站過來?!小白爺出點啥事,我們都喝西北風去啊?”
張本草握著針,發現班主和褚嶽還面向自己。
“你們也轉過去...我的扎針手法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你們也不能看。”
“喲呵!你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逼事兒這麽多...”
褚嶽大哥嘟啷著,和班主一起轉了過去。
張本草白了褚嶽一眼,心裡暗罵:“真當我傻嗎?看不出你個大老粗要害我?若是讓你們看到我把注射液,推進小白爺的體內,肯定會被當巫醫抓起來吧...”
注射破傷風針,原本是大一時就學過的,算是最入門級的東西了。
可要在明朝給人打針,張本草突然有點緊張。
一手按在小白爺光滑的屁股蛋上,一手握著針筒,張本草兩手手心微微冒汗。
“嘖,怎麽還沒好?老子要轉過來了啊~”
褚嶽在前面等得不耐煩,不住抱怨。
“誰敢轉過來,我對他的屁股就是一針。”張本草冷道。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屁股用力夾緊,有功底的幾個戲子更是站的比一排軍人立正還要嚴肅整齊...
張本草心一橫,將冒著寒光的針頭,對準了小白爺的屁股,輕輕扎了進去。
針尖入肉,猶如水入大海,沒有一點阻礙,破傷風抗毒素被緩緩推射進小白爺的體內。
注射完畢,張本草立馬把針筒藏回內兜,這才叫道:“好了,你們可以轉過來了。”
聽到張本草說可以轉身,班主激動地一個跨步就來到桌旁。
“怎樣?怎樣?小白爺有沒救?”
小白爺手腳還有點僵硬,不過已經不再抽搐,
似乎隻是昏睡了過去。 張本草見藥效來的奇快,也是暗暗稱奇。
古代人從沒有用過抗生素,身體沒有任何耐藥性,所以藥效顯著。
“不用擔心~~一炷香的功夫,你家小白爺就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班主哪裡能信,剛才小白爺渾身抽抽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怎麽可能就那麽隨便扎一針,就能好起來?
“我也算走了半個江湖了,見過的好大夫也不少......”班主眉頭緊鎖,說的斬釘截鐵,“絕對沒有這麽神奇的醫術!”
張本草笑了笑,也不分辯:“一炷香後自有分曉,你們人這麽多,我還能騙你們嗎?”
褚嶽見張本草這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大感神奇。
眼前的張本草和往日大有不同,此時他背著手站在街邊,雖然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可那眼神中,透著從未有過的自信,堅毅!
更不用說行事說話中,甚至有點油嘴滑舌,從前那種儒家呆學生的樣子,完全蕩然無存!
“要不是你還是這副瘦雞仔的樣子,老子真要懷疑你被惡鬼附身呢......”褚嶽捏了捏張本草瘦弱的小肩膀,像是要確認他不是個假人似得。
張本草尷尬地笑了笑,不敢說話,暗暗祈禱褚嶽不再糾纏於此。
一炷香的功夫轉眼就過,有戲子眼尖,看到小白爺眼皮微動,高聲叫了起來。
“醒了~~醒了~~班主,小白爺醒了!”
小白爺慢慢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大家:“我...我怎麽了?”
果然如張本草預料的,一炷香都還沒到,小白爺就醒轉過來,古人真的沒有任何耐藥性,用藥見效也太快了。
這下褚嶽徹底傻眼了,半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
剛剛這小白爺抽抽的樣子,看的極其駭人,連個感冒風寒都治不好的張本草,怎麽可能隨便一針,就治好了他?
班主見小白爺真的醒轉,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噗通跪到張本草面前,抱著張本草的腿,大呼神醫。
張本草可沒有斷袖之癖,當街被一個老男人下跪抱著,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好了好了,快去看你的台柱子吧......放手!”
班主從地上彈起,衝到小白爺身邊,扶著他坐起:“小白爺喲~~~菩薩保佑啊~~你真是遇到神醫了。剛才你抽抽的都快死過去了......啊!呸呸呸......瞧我說的什麽話。是小神醫厲害,一針下去,你就又活過來了!哎喲哎喲,呸呸呸,這嘴又亂說話了......”
班主見自己的搖錢樹又活過來了,激動地語無倫次,花了一刻鍾才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小白爺聽罷,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張本草所救,二話不說從桌上輕輕一躍,蹦下桌來,一躬拜到地。
“小神醫,請受白巾生一拜。”白巾生是小白爺的本名。
明朝的戲子作藝時,是絕對不能對別人透露本名的,除了最親近的人,無人知道小白爺的真名叫什麽。
小白爺答謝時用了真名,可見其心真摯,絕非表面客套。
都說戲子無義,小白爺偏偏最講道義!
張本草見這人,一言不合就跪在地上磕頭,反是嚇了一跳:“喲喲喲,你這是拜神啊?當不起當不起~~~我一個大夫,職業就是治病嘛。要按你們戲班的說法,今天最多算唱了一出好戲,怎當得起小白爺這一拜啊~”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出口,張本草自己也暗自好笑。
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他從小熟練掌握。
“小神醫的一出好戲,可是救了我的命。”小白爺笑道。
看著小白爺如此坦蕩,一片熱誠待人,張本草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雖然他救了小白爺,可畢竟是存了點私心......
正心亂間,張本草耳邊忽然異聲作響。
“叮鈴鈴,任務完成,獲得10點聲望。”
張本草扁了扁嘴,心中暗罵:“穿越到廢柴身上不說,連系統都這麽摳門......”
身邊眾人自然是聽不到系統的聲音,隻是圍住了小白爺,左看右看的。
班主突然一拍腦門,大聲道:“哎呀,說到好戲,我們這一亂差點忘了,明天京城戲班還要去唱個堂會,我們要快點啟程回去啦。”
張本草臉色一變,急道:“不行!”
戲班班主不解道:“怎麽了?什麽不行?”
“這位小白爺還不能趕路,今晚子時,明天午時,我還要給他各扎一針,這病才能從根上好了。不然此時回去,日後再度病發時,怕是神仙也沒招啦......”
破傷風針有一點麻煩之處,就是需要分三次注射,張本草也無奈。
“這...這...”
班主一時無比糾結, 戲班台柱子的身體要緊,可生意也同樣要緊啊!
小白爺皺了皺眉,說道:“明天是李老板家的堂會吧,你們去了就說我身體不適,日後定會補一場給他,我的面子,相信他還是會給的。”
班主自然是不願得罪客人,但更不會拿搖錢樹的性命開玩笑。
賓客常新,搖錢樹可就這一棵!
“好吧...”班主歎了口氣,“那我們先走了。你養好了身子,就快些回京城吧...”
“嗯,有小神醫在,不用擔心。”
行走江湖,信義為重,班主怕耽擱了明日的戲碼,領了戲班其他人,急匆匆又趕回了搭台唱戲的地方,稍作收拾,一刻不停就離開了村子。
張本草見戲班走後,小白爺也算收工了,卻還坐在自己攤子邊,奇道:“你沒有地方可去嗎?”
小白爺一攤手,很是無奈:“我們戲班就過來唱一天戲,當天走當天回,哪有地方住...”
“那你晚上要住哪?”
“醫者父母心,還望小神醫可以讓小生借宿一晚~~~呀~~~”小白爺雙手握拳,一躬到底,似唱非唱地來了句高腔。
唱戲的戲子,天天演帝王將相良子佳人,對這些禮數一點也不陌生。
褚嶽從沒聽人在生活裡說戲文,在一旁看得大樂道:“哈哈哈哈,本草啊,就憑這一嗓子,也得讓人住一晚啦。”
張本草本就有意交這個朋友,當然不會反對。
“成吧......那就委屈小白爺和我湊活一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