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下的世界,就這樣放棄了嗎?”吳毅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難不成就是因為輪回轉生蓮一擊嗎?既然退去了,為什麽不將所有的天魔帶走呢?
兩位神君見吳毅發問,不由得笑道:“天魔之屬對劫運可是要敏感許多,一旦感應到事不可為,有災劫降臨,可不會留在原地等死。”
兩位星君言下之意,任何一個人來聽,都會視為對吳毅的褒揚,那天魔是因為恐懼吳毅而退的。
只是在吳毅耳中,這就是那天魔害怕輪回轉生蓮追及而來,趕盡殺絕,是以逃離了。
至少吳毅是不信那些天魔會因為害怕自己而逃離,現在毀滅之道大成,說不定可以,只是在開始,吳毅可不是它們的對手。
“既然如此,何不將手下天魔盡數帶走,何必留下這許多,當真全無憐憫之心,視手下為芻狗螻蟻嗎?”
“真人當真認為這尋常天魔能夠堅持住時空穿梭嗎?”南鬥星君反問道,而這一問,讓吳毅有豁然開朗之意,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間貫通了。
炮灰之所以成為炮灰,是因為具有消耗炮火的價值,關鍵還是有價值的,而累贅就是一點價值都沒有了,還需要自己保護。
換做吳毅處於天魔天君的位置之上,可能也會作出一樣的決定。
想明白這些之後,吳毅內心為之釋然,原本內心之中對於是否該召喚南鬥北鬥二位星君前來還有疑惑,但是現在,別的不說,單是這些見識,就足夠了。
有南鬥北鬥兩位星君相助,北鬥大陣及南鬥大陣很快構建而成,開始緩緩運轉起來,陣法一成,驟然生就無邊吸力,各個星辰周圍的隕石及碎石皆聚合而來,在靠近大陣的時候,被粉碎成為了塵埃,隨風飄落在世間。
各個星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成長,每時每刻都能夠觀察出其壯大的景象,在這一變化過程之中,南鬥北鬥兩位星君得到了最多。
當然他們也出了最多的力,吳毅除了刻繪陣法雛形及立下祭壇召喚二者之外,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因為之前幫助各個界域驅逐天魔,還得各界氣運褒獎,此番隨著界域互相聯合,有氣運在身的吳毅也不能夠說全無收獲。
各個星辰聚合成陣,有南鬥北鬥這樣的大能掌控,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這是呈現出了幾何倍數的增長,雖然吳毅在這一過程之中沒有得到主要利益,但是單是看總量,其實絕對算不上一個小數。
南鬥北鬥兩位星君明白是吳毅召喚二人前來,是以還有意多分潤了一些功德來。不過究竟是因為情誼,還是因為吳毅身懷蓮子,執掌毀滅之道,二人心有忌憚,才不得不為之呢?
各界聯合,氣機交感,陰陽互補,互通有無,未來的變化,不可忖度,好比朝陽升起,一切都滿懷希望。
看著眼前種種變化,吳毅想到了上界晉升一事,默然無言,連歎息一聲都沒有,上界的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複雜,很多人,很多事,自己都沒有聽說過,又談何應對。
現在心魔身的實力,不會弱於當初人身成為西海之主後的實力,而且還要強上許多。只是就心態而言,可謂是天壤之別,少了幾分沾沾自喜,多了幾分冷靜與清醒。
當初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上界巔峰之境,就此止步不前,結果一敗塗地,全無反抗之力,
當為借鑒。接下來,吳毅又向兩位星君詢問了一些有關於天魔的事宜,和這些不知傳承多久的神君相比,自己就是一個鄉野村夫,所知寥寥,根本沒有底蘊一說。
相談甚歡,之後三人又一齊討論了一番各自成道之法,以論辯前路,指出對方所行之道的問題,同時傾聽對自己的指點。
開始,吳毅還能夠參與其中,到了後來,基本上都是他在一旁聆聽,南鬥北鬥兩位星君,好像恩師一樣,朝吳毅諄諄教誨,所指點出來的問題,都是吳毅眼下事實存在且相對嚴重的問題。
諸如心性修煉不夠,諸如對時空之道的領悟不深,甚至於對本源之道的領悟,在兩位神君面前,也只能夠說是一知半解。
對方的博識讓吳毅心悅誠服,當初以面相取人,看他們的氣勢尋常就不甚重視,到底還是自己坐井觀天了,險些錯放真神。
這一場論法辯經,也不知道持續有多久,歲歲年年,年年歲歲,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如同鏡花水月一樣, 迷離而又恍惚。
是的,迷離而恍惚,兩位神君所講述的內容,很多涉及到了神道建構之法,包括神道的修煉之法,吳毅都是聽得雲裡霧裡。
自己能夠修煉到這一步,取巧居多,似這些,了解的還是太少了,未必要修煉這些,但卻至少要明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是而已。
大道無形,大音稀聲,很多時候吳毅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一些什麽,思緒便回歸自身,思索自身前路。
也就是當他們指點出自己的錯誤時,因為涉及自身,有所了解,吳毅才能夠領悟到幾分真意來。
修煉到這個地步,能夠領悟到自身的錯誤,其實是極其奢侈的事情,各人自有緣法,各有大道,如果不是眼界高於你太多,基本上無法指出錯誤,即便是指出錯誤,也沒有多大的價值。
“啪!”就如同氣泡破滅一樣,二人不再交談,大道逐漸隱去,回歸本來狀態,一應異象結束,天花散盡。
吳毅起身朝兩位真君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就這一場指點,這一拜還遠遠不夠,自己欠下這個恩情,也不知道何時可以得報。
“神君大恩,日後必然相報!”吳毅承諾道。
二位神君回了一禮,道:“真人有緣再見!”
同兩位神君告別之後,吳毅認定方位,回上界去了,其實也算不得回歸上界,因為吳毅此行,是前往血魔界。血魔界依附於上界,只是聯系已經極其微弱了,和獨立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