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毀滅之道謀求晉升,往往下場不好,因為毀滅之道本就有犯天道,而且在修為快速突破的同時,心性修煉往往不及,無法掌控強大的力量,最後迷失心智,為大眾圍剿而死。
而能夠像吳毅現在一樣,在修煉毀滅之道的同時,還能夠得到天地嘉獎,那更是少之又少的情況,難得一遇,也就是此刻讓吳毅遇上這些天魔,才有這般機緣,不得不說,這些天魔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吳毅。
雖然有天地氣運嘉獎,但是在修煉此道的同時,心魔身的眸底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怨恨之意,怨念化作惱人的血絲,影響吳毅的心智。
此刻吳毅看向外間,覺得所有人,所以事物都是血色的,都是對自己有威脅的,必須要毀滅乾淨,才能夠平複自己內心的憂慮。
如是施為之後,內心的焦慮稍稍緩解,但是隨後便是更加強烈的不安與恐懼,直覺之中便認為所有人都是威脅。
內心中的躁動驅使著吳毅將天魔盤踞著的所有陰氣漩渦一並掃滅,連帶著極天之上的尋常天魔也沒有放過,若是清醒時分,吳毅斷然不至於如此,這是真的被迫害妄想症了。
這些不成氣候的天魔,殺與不殺的影響都不大,相比較而言,此刻更應該準備那些天魔天君回返,而不是在這裡濫殺“無辜”。
心魔身在此間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來,按理來說,那些天魔天君早就應該感應到才是,只是無一回返,其實也就說明,在這些天君眼中,這些徒子徒孫根本不及那天魔領袖重要,更不要說他們已經帶走了大部精英。
心魔身不似人身,人身以靜之大道入道,而心魔身則是以動之大道入道,動之大道與毀滅之道相結合之後,心魔身識海之中的殺意更是凌冽,隻欲毀滅一切。
受內心之中殘存的些許信念驅使著,此界的天魔掃蕩乾淨之後,吳毅轉戰另一界,踏破虛空,直接進行時空穿梭,不多時,順著天魔氣機就來到了目的地。
接下來,手段還是一樣,無非是將入眼所見的天魔毀滅乾淨而已,手段堪稱是殘暴,直接是滅族,亡於吳毅手下的天魔,數不勝數。
不明白天魔天君們在何處角逐首領之位,又是以什麽手段角逐,他們似乎消失在了現世,無論吳毅如何殺戮滅絕天魔,也不見一點回應。
吳毅沒有對手製衡,行事也就愈發張揚起來,等閑天魔又無人調禦,就是一盤散沙,雖然數量無限,在吳毅眼中,也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
所過之處,狂風掃落葉,不帶一點情意,趕盡殺絕。
在不斷地毀滅之中,蓮子回饋而來的力量愈發磅礴,一次次超越吳毅當下的極限。
為了將體內這股強大的力量宣泄而出,吳毅必須進行不斷的殺戮,否則必然自爆而亡,現在便是吳毅清醒回來,也不可能停止了,就好像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正在衝向懸崖,稍有調轉方向的舉動,就是車毀人亡的地步。
在吳毅瘋狂屠戮天魔的同時,變化的不僅僅是吳毅自身,還有象征著大極王朝劫運的劫蓮,只是眼下劫蓮受吳毅自身劫氣的影響,漸漸發生了變化。
是的,受吳毅自身劫氣的影響,修煉這毀滅之道之後,吳毅自身便是劫,就是一個莫大的變數,不可揣摩的變數。
劫蓮飛速地成長,演化出蓮子來,蓮子又成長起來,開出蓮花,
蓮花結成蓮蓬……劫蓮不斷地新生,每新生一次,其所包含的劫氣就豐富一次,原本僅僅是象征著大極王朝的劫運而已,但是現在,但凡是為吳毅掃蕩過天魔的界域,其劫運都被這劫蓮納入其中。
在這一過程之中,大極王朝的劫氣所佔的比例越來越少,究竟會演變至怎樣的結果,沒有人可以預料。
此刻,不僅僅是那與輪回轉生蓮伴生的毀滅蓮子在引導吳毅屠戮天魔,這劫蓮也是一般,因為隨著吳毅對天魔的殺戮,相當於對各地界域實現了一次征服,納諸界氣運於一身,於劫蓮自身而言,也是大有裨益。
這個時候,很難說,究竟是吳毅自己去擊殺天魔,還是吳毅被這二者驅動著去擊殺天魔,無論是旁人還是吳毅自身,都無法將這個問題很好地回答出來。
互相利用吧,這樣說,或許會好一些。
只不過,可以預見的是,隨著對天魔的屠戮,無論是那毀滅蓮子也好, 還是劫蓮也罷,一定會發生蛻變。
天下如棋,事如棋子,人亦如棋子。
蓮子反饋回來的力量,一次比一次磅礴,所有人包括吳毅自己都知道,自己終究會堅持不下去,若是身邊有天魔窟穴供其宣泄也就罷了,若是沒有,那就自求多福了。
磅礴的力量一次次地衝擊著吳毅的意志,試圖將吳毅化為一個殺戮機器,吳毅一次次保守自身精神,無論是向內導引,還是向外宣泄,遊走在危險的鋼絲繩上。
現在的心魔身,全身上下都是問題,怨念亂心神,精氣亂法力,吳毅只能夠一次次向外轉移矛盾。
在掃蕩畢一方界域,前往下一個界域的時候,這股力量便爆發而出,身外皆是虛無,法力導引不出,心魔身瞳孔通紅,整個人天旋地轉,全身隻如被鋼針扎過一樣,身軀不斷地向四周膨脹。
事實上,在蓮子多次回饋精氣的時候,心魔身的身軀就已經膨脹過數次了,如今已經有萬丈長,千丈寬,如同洪荒巨獸一樣,哪裡看得出是個心魔。
這個體型,說是吳毅目下的極限也不為過,不可能再膨脹了,那樣吳毅就徹底失去對自身的掌控了。
只是那蓮子才不會在乎吳毅的極限,精氣一波波地流轉而來,吳毅不想接受也得接受,這毀滅之道一旦開啟,好像就無法終結了。
只是吳毅現在,必須打斷這個進程,否則他必死。
吳毅一方面掐斷這個精氣流程,一方面試著讓精氣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