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慮間,此方內洞天,忽地傳來一股無比巨大的收攝之力,滾滾靈機為之吞飲,似有大變。
內洞天是為修士寄存法力靈機之地,用腳指頭猜,都知道姬道此刻一定是在施展什麽不得了的神通,或是,就是他之前對吳毅說得引爆道器。
吳毅遙望天際,雖然目光無法透過內洞天的界壁,卻不妨礙他心中疑慮重重。
轟隆隆——,巨大的衝擊波,就是內洞天也無法避免,原本山清水秀的天地,樹倒木折,江水四溢,似是山崩地裂了一般。
衝擊波,遠不是一次就能夠渡過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整個內洞天,都變得面目全非,方才漸次停歇下來。
也不知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內洞天內,一片驚呼駭叫,莽荒巨物四處奔逃,卻不知道逃亡何地,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
外界情況究竟如何,姬道是勝還是敗,吳毅心中冷靜,握緊手掌上的珠子,無論如何,不能夠將自己的生命全部寄托於旁人手中。
哪怕是死,也得是自己了結,吳毅不希望以卑微的目光看見姬瑩這個陰險小人,更不希望自己的命運被她所製衡。
靈機繼續消逝,從此情形觀之,姬道縱然處於下風,也不至於身死,旁人也無法調禦內洞天之力。
又是數日過去,吳毅靜候結果,忽地,一陣時空波動,吳毅離開了姬道的內洞天。
海眼監獄四處昏黑,就是一片死域,姬道的內洞天,大道不全,日月不顯,而現在出現在吳毅眼中的,是一個無比明亮的世界。
自由,只有當你失去它之後,才會意識到他的珍貴。
蒼茫界,我回來了。吳毅在心底如此道,只是喜悅之意,卻不好在姬道面前顯露。
此時恰是清晨時分,晨星寥落,但是籠罩在吳毅身上的星光,卻格外地耀眼,吳毅好像神人下凡,身披盈盈星光。
突破元嬰之後,修士本來都有一道星光淬體的過程,但是因為海眼監獄隔絕內外,無有日月,自然也沒有星光淬體一事,現在回歸蒼茫界,不過是補回來了這一件事而已。
姬道見吳毅身上星光,修煉來人,自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知道吳毅此時修煉要務,道:“你既然突破尚未完畢,我也不吩咐你去辦事了,島上的靈氣可堪一用,你且暫時去那裡休整吧!”
吳毅順著其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島嶼,雖說是島,也有千裡方圓,島上水域廣大,遠遠望去,水光煙霞,簇擁出千百間樓台飛閣,金殿貝府,絲絲縷縷的祥瑞之氣從雲彩上空垂下,依稀聽見笙簫玉笛,雲間笑語。
不管怎麽看,這裡也不像是普通的島嶼呀!難不成是姬道打造已久的安身之所。吳毅心中雖然疑惑,腳步卻不停,作為質子,就應該有質子的自覺,不該問的不要問。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漫天雲光一開,一個俊眉修目,姿態從容的青年人,從天穹上落下,長袖飄飄,有一種沉穩雍容的氣質。
“拜見父王。”青年人朝姬道拱手拜道。
姬道淡淡頷首,亦是從容姿態。
吳毅看見這個青年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不是九皇子姬殤嗎?怎會在這裡看見他,還有,為什麽他叫姬道為父王,難不成那個傳聞是真的。
吳毅心中的好奇之火,熊熊燃燒,也恰在此時,姬殤看見了吳毅,眉目一凜,厲聲道:“你怎麽會在這裡?你不是——”
“恭喜我吧,我還活著,九皇子以為如何?”吳毅用玩味不恭的語氣道。
見到吳毅身上的盈盈星光,竟然有漫延成為星河的態勢,姬殤如何不知道,吳毅在修為一途,已經比自己快了一步。
而且觀其積澱之深厚,修為不可忖度呀,姬殤心中訝異於此人“運氣”,口中道:“小人得志。”
“殤兒,不可無禮,此番若非這位小友援手,為父此番可未必能夠出來地如此早。”姬道喝道,指責姬殤。
“龍王過譽,小子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而已,何以稱功。”吳毅是如此說的,心中也是如此想的,至少,姬道救他離開海眼監獄,他們二人,就已經兩不相欠,真要是說起來,還是吳毅欠了人情哩。
“吳道友,是在下孟浪了。”姬殤對吳毅道。
吳毅也就順流而下,道:“無妨無妨。”
說著,不再繼續停留,告罪一聲,就去那島嶼之上。
島嶼之上,殿閣諸多,卻大半空無一人,最為繁華的一間,恐是姬道的居所,吳毅不敢擅入,就選了一個中等的樓宇,進入其中,封門閉戶,安心引渡星光,穩固自己修為。
星光入體,元嬰外表,原本只是一個初誕生的嬰兒,飛速成長起來,長至六歲兒童,隨著元嬰長成,吳毅的法力也隨之水漲船高,對道法神通的運用,也圓潤許多。
花了半月光陰,徹底穩固自己的修為,吳毅推開門戶,見得外間有童子童女各二人,修為不值一提。
應該是水中精怪,吃了化形丹之後,化為人身,但也不知道身懷何物,即便是吳毅也察覺出一絲威脅,想是姬道交予他們,用以製衡自己的。
質子的生活,就此開始。吳毅心中自嘲道。
“貴客可是閉關結束了,老爺說了,倘若見您出關,請你去見上一面。”當先一個童子恭恭敬敬地對吳毅道。
吳毅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能夠拒絕。當即答應下來,隨這四人往前去。
行進途中,所見周遭,生機勃勃,不似之前一般冷清,想是姬道將自己攝來的莽荒巨物放出來了。
雖是行進間,吳毅也遙望天際,以日月星辰之變化,推測著此地方位。
不過結果讓他很沮喪,他看見的日月星辰,可能不是真的日月星辰,外界有一層巨大的幕布,阻礙天機,外人看不見內中景象,內中之人,也不知道此地究竟是何地。
“這下麻煩了,就算是求救,也不知道該往何人求救。”吳毅一邊走,一邊想著回歸宗門的法子。
辟道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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