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真貝湖,水波粼粼,不時有遊魚浮出水面,呼吸夠新鮮空氣,接著就是一掃尾,重新潛入水底,一派靜謐安詳的氣氛。
吳毅到來的此界,原是一位洞天上真的內洞天,上真去後,便是和普通世界沒有兩樣,吳毅並不知道原先喚作何名,不過,如今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心魔身接手此地,此地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吳毅的勢力范圍,更易一個名字並且確定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大破之後而大立,萬象更新,生機勃勃,吳毅懶得想什麽典故,直接喚作新界便是。
真貝湖,算是新界而今最大的湖泊,方圓數千裡不止,和一處汪洋無異,湖中自成一派天地。
水中生靈眾多,在之前末世之際,也演化出不少的神祇,這些神祇而今,依舊存在,並且盡數奉心魔身為主。
唯一令吳毅有些遺憾的,便是此地靈氣著實不甚豐裕,湖泊雖大,卻養不出一條真龍來,最強大的水類,不過是金丹修為。
不能夠說,和黑甲蟲沒有關系,真要是再讓黑甲蟲吞噬下去,連蝦米也養不出了。
如此要地,心魔身自然對此地多有上心,眼線不少。
但是想不到,那巡天日晷,竟然如此大膽,選在此地隱匿,若是選在什麽荒僻少人之地,吳毅倒還能夠釋懷,而在此地,這是覺得燈下黑,好隱藏呀!
吳毅心魔身靈識掃過真貝湖一遍,包括地底的岩漿地脈,仔仔細細,不遺寸土,卻依舊是沒有一絲所得,和之前自己探查結果一樣,也不知道黑甲蟲是如何看出端倪來的。
搜尋無果吳毅便對黑甲蟲道:“你說的那孽物,而今具體隱藏在何地?”
黑甲蟲道了聲:“等著!”黑甲蟲裹挾著珠子,徑直潛入水面之中,速度之快,吳毅一時間也沒有找到蹤跡。
黑甲蟲好像刻意瞞著吳毅,要留一手本事,省得被吳毅學去。
心魔身在雲端之中,身形縹緲,威儀收斂,靜等黑甲蟲好消息。
不多時,也就是盞茶功夫,這真貝湖浩廣湖面,忽地綻放出赤金光彩,似有寶物出世,刺目耀眼,遠遠看著,就是一塊巨大的銅鏡。
而接下來就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湖水激蕩,飛射穹霄,有數百丈之高,聲如天雷炸響,震顫耳畔,不知道多少魚蝦死絕。
漫天水花中,依稀看見兩道光華激蕩,一道暗赤色,一道赤金色,時而交織,時而分散,光華激射處,水花盡數蒸發殆盡,一片又一片水蒸氣匯聚,為天空籠罩上濃重的雲彩。
從氣息觀之,前面一道是白澤,後面一道,想必就是那巡天日晷了。
心魔身駢指一畫,一片空間就被剝離出去,專供這二位爭鋒纏鬥,真要是讓這兩個在外面鬥起來,眼下就已經生靈死傷無算,等他們決出勝負,新界也就成為了一片丘墟了。
如此被分割出去的空間,自然是極其不穩定的,吳毅急忙以神力穩定之,每時每刻都需要承擔內中兩位法力余波,壓力可是不小。
這兩個,一個煉化天火成就真靈,一個吞噬地火解除枷鎖,想要繼續成長,若是能夠吞噬掉對方,既而天地之火相合,那是再好不過。
實力向上進步一個大台階,甚至一舉步入仙器門檻不至於,但是希望也大了許多。
此乃道途之爭,贏者通吃,故而戰鬥頗為激烈,雙方誰也不讓著誰,招招真火,甫一開始,便是白熱化,一絲妥協避讓的姿態也沒有。
異火交織,迸射出不一樣的光彩,火光四射,摩擦地緊了,甚至有雷光顯化,如龍如蛇,威能駭人。
黑甲蟲之前跑得那麽快,看來是想要將此寶一氣吞下呀!只是有這心氣,也得要有這牙口才行。吳毅觀戰良久,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兩個都不想吳毅插手,也不給吳毅插手的機會,但是二者實力相似,說不定自己才是最後得利的漁翁。
此戰,一經開始,就沒有停下的意思,巡天日晷明知道有吳毅這個窺伺者在一旁,也是全力一搏。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氣機已經與珠子相融合,究竟是誰吞噬誰,還在兩說之間。不過,若是有外人出手,傷害的必定是雙方。
若是自己能夠趁先一步,拿下對手,合勢之後,打敗吳毅,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吳毅看出來這點,有所顧忌, 一直在一旁圍觀,沒有親自出手,不過,真要是黑甲蟲露出敗退的跡象,吳毅定然是要出手的。
道途之戰,無有退讓一說,故而戰事半月未見絕息的意思,也就是兩個乃是道器出身,才能夠火力全開,維持下半月光陰。
到了後來,種種手段盡數施展開來,異火宣泄,天火地火,早已雜糅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離開來。
吳毅這個圍觀之人,經過此戰,也是所得頗多,既震驚於黑甲蟲擁有的實力,也感慨於這巡天日晷果然不同尋常。
而這一戰的結果,證明雙方都非易於之輩,到了此刻,雙方早已精疲力盡,就好像兩條蛇互相纏鬥,都想要吞並對方。
二者從對方尾巴吞起,各自將對方半個身子吞進去,變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想要繼續吞噬,就會損害到自己的根基本源,已經無法持續下去,場面陷入僵局。
就寶器本身而言,這個結果是最好的,天火地火相合,但是就黑甲蟲與巡天日晷的器靈而言,這個結果卻是無法接受的,因為還有兩個真靈存在,一山不容二虎,況乎道器,遲早有一天分崩離析。
兩個真靈,只能夠留下一個,最後能夠留下那個,現在的局勢下,沒有外力介入,爭奪個千百年,不是問題。
而此刻,可是有著吳毅這個變數在呀,之前無法插手,現在就是兩條砧板上的魚,活蹦亂跳,又尋找不到水源,根本吳毅決定自己的命運,只能夠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