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界,炎玄天池。
一場史無前例的盛會在此進行,數以百萬計的生靈安坐在吳毅身側,或是面容安詳,時不時露出有所得的笑容,或是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一時沒有領悟。
吳毅開始的講道已經來到了第五天,講述的是元嬰之法,很多人已經聽不清,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在此修煉,吳毅講道的時候,天地靈機自發匯聚而來,比那些所謂的洞天福地,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在此修煉,一日一年不至於,但是融會貫通吳毅之前所講述的內容,抵上數月之功,不是問題。
而且繚繞在吳毅身側的靜之大道道韻,是他們最好的靜心咒,更不用說還有吳毅護持,不必擔心敵人襲擊等。
講元嬰,吳毅講化嬰之法,講中品神通,講煉化天罡之法,這一回,吳毅足足講了九日。
在講道的同時,也是吳毅回顧自己一生修煉的過程,時時查漏補缺,昔日沒有重視的事情,如今想要彌補,可能要花費數倍的心力,但是比起放之自流,還是亡羊補牢來的好一些。
最後,吳毅開始講述自己成就洞天的過程,重點就是大道與洞天的勾連,要保證洞天是最符合自己的存在,如此才能夠為自己提供最磅礴的法力。
不管是內洞天還是外洞天,沒有高下之分,只不過前者要自由一些,後者則是少了收取資源的勞累。
絕大多數的洞天上真,其實他們的洞天,並不是最適合自己的,如此必然會影響到他們實力的發揮。
在講述成就洞天之法的時候,即便是吳毅自己,也有些磕磕絆絆,但是總算是講清楚了。
觀察一個人對一項知識的掌握水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將這門知識傳授給另一個人。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實現了由輸入轉為輸出,至關重要。
因為吳毅自身的緣故,洞天之法,足足講了三十六天,聽不懂的人還是聽不懂,但是對於他們而言,能夠在這種環境下修煉近乎五十天,已經是天賜之福了。
講道畢,吳毅可能需要耗費數年甚至是數十年才能夠穩固下來的修為,至此完全穩定下來,氣息沉穩如深淵,越發高深莫測。
而此刻,環繞在吳毅身旁的生靈,何止千萬,有一氣門的弟子,也有山林四處來到此處的妖獸,也有其他宗門的弟子,成分極其多。
他們與吳毅已然有了一層聽課之誼,知道吳毅講道結束後,雖然心有不舍,但是也不可能強行要求吳毅繼續講道,便納頭就拜,行足了禮儀,三三兩兩,各自散去。
俯視而下,心中自有一股俯視眾生的感覺,不過道韻一卷,吳毅還未上升起的心思就被蕩滌一空。
身旁,一道瑩瑩玉光顯現而出,白澤道:“你終於出關了!”語氣中,帶了三分埋怨。
“掌門呢?”吳毅問道。
白澤輕歎一聲,道:“前往上界了。”白澤本體是道器,有著地脈供養,壽算悠遠,雖然比不上氣運神器,但是也相差不遠。
自蒼茫界祖師以來,經歷了一氣門的興衰起伏,看慣了掌門前往上界,但是這是第一次,白澤覺得如此可惜的。
躲進小樓成一統的吳毅,知道自己的行徑有多惡劣,沉默地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那宗門現在,誰做掌門?”見白澤沒有繼續介紹宗門近況的意思,吳毅不由得問道。
白澤搖了搖頭,吳毅會錯意,道:“不好說嗎?”
“是沒有!”白澤似是嘲諷地道。
“怎麽可能?”吳毅的語氣,已經表明他的驚訝,一氣門,堂堂蒼茫界第一道門,
竟然出現掌門空缺。“但是,主事的人還是有的!”白澤繼續道。
“是韓真人還是靈明上真?”這兩位,前者是世家一脈的領頭人,後者是師徒一脈的領頭人,在吳毅心意之中,這主事人,應該就是兩方之間出一個,亦或是並立。
想不到,白澤又搖了搖頭,語氣帶了三分玩笑,道:“這個人,你一定想不到!”
“哦,是嗎?”吳毅對於掌門之位落在誰手上並不關心,反正對於他來說,掌門也管不到他的頭上。
“是智天玄,你的便宜師尊,你要去拜見嗎?”白澤見吳毅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故意用挑弄的語氣道。
“什麽?”這一次,吳毅真的感到了震驚,平穩的心境,也因此而起伏震蕩。
剛想要詢問智天玄坐在此位,如何壓下纏鬥不休的師徒世家二脈,不過吳毅還是放棄了,這個問題,還是直接詢問智天玄吧。
“你知道宗門內為什麽沒有選出掌門之人嗎?”白澤繼續問道。
吳毅繼續搖頭。
“因為在等你,玄星思本來想要推舉你到那個位置上去,但是你躲了起來,隻好請你師尊出山入清虛殿。本來智天玄也是一個好人選,但是他身上的神道身份,無論如何也無法壓服眾人。”
“所以說,這個位置,無論如何我也推不走嗎?”吳毅似是嘲弄地道,別人視以為極好的位置,但是對於吳毅而言,最多是錦上添花而已,一攤子亂局,得不償失。
“玄星思的意思,是由清虛殿內眾人推舉,得眾意者勝。”白澤緩緩道。
“所以說,應該和我沒有關系了是吧!”吳毅的語氣中,反倒帶了幾分輕松喜悅,以自己在宗門內的人望,清虛殿內應該沒有幾人會中意自己。
白澤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但是,說不定還有變數呢!”白澤最後的笑容,顯得有幾分陰險。
“不與你說了,去和師尊見一面,你也是受師尊之命,方才來見我的吧!”吳毅雖是問言,然則卻是一派肯定的語氣。
白澤淺笑不言,一副默認的樣子。
吳毅和底下一乾人等辭別,即往一氣門山門去,乘虛禦風,天地皆為臂助,一路無阻,直接來到了清虛殿。
到了清虛殿外,吳毅按落雲頭,反倒踟躕了,看著清虛殿,不知道該以何面目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