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說長不長,但也絕稱不上短。
浩蕩不見邊際的天外,日月僅有淡淡的余影而已,面對著浩瀚的宇宙空間,不由得讓人思索天地之大,時間與空間的奧秘。
諸天生靈,悲歡離合,都在宇宙的某一個角落進行著,好像螻蟻一樣,不管做一些什麽,對諸天的影響都有限度。
仙道求超脫,然則越是超脫,才會知道,自己不過是從一個圈子,跳到了另一個圈子而已。
終於,章莪妖尊睜開巨大的眼睛,仰天大笑,身上氣勢,陡然間上漲數倍不止,大威如獄,無邊的陰氣從身軀的每一個毛孔湧現,儼然執掌幽冥的閻王。
一眾妖族歡呼雀躍,到了此刻,更無半點懸念。
而在三危妖尊眼中,這看著氣勢磅礴的章莪妖尊就好像一個空架子一樣,這短暫的氣勢勃發,完全是無根之木,稍有外力,就會隕滅。
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眼光,三危妖尊闖出彌天之障,大喝道:“章莪,你著道了!還不快快蘇醒!”同時一掌拍出,想要拍出章莪妖尊體內的異力。
“三危,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早知道你覬覦我地位,正好,一口氣滅去你這個心腹之患。”在心魔身的影響下,原本章莪妖尊對三危妖尊的猜忌之心,被放大了無數倍,如同心智失常一樣,說出了這樣的話。
二者拳掌相交,巨大的旋流席卷四方,電光閃爍,雷火交接,道道空間裂痕誕生,看呆了一眾圍觀的妖族,發生了什麽?我在哪裡?兩位首領內訌嗎?自己應該幫誰。
“糊塗,你被那吳毅迷惑心智也,竟然還執迷不悟!”三危妖尊又急又氣,想不到以往看來威風凜凜的章莪妖尊,竟然如此不堪。
“廢話少說!你這個勾結外人的背家子!”章莪妖尊絲毫不聽,有了死氣之源提供陰氣,鋒銳的劍芒帶了一絲幽芒,而洶湧的烈焰,直接變為冥火,憑空自燃。
二者你一拳,我一腿,大打出手,戰鬥從一開始就是白熱化。
本來是前來幫助的三危妖尊,竟然遭遇此事,雖然惱火,但是還沒有忘記背後的得利之人是吳毅,咬著牙齒,以守勢為主,準備在章莪妖尊力竭的時候再出手,章莪妖尊的浩瀚法力是無根之木,也堅持不了多久。
果然,不過是幾個時辰後,章莪妖尊就覺得有幾分氣虛,強行催動法力,卻是覺得越來越空虛,實力的退散,終於讓章莪妖尊昂然火熱的意志冷靜下來幾分,意識到了種種不合理的地方,暫停了戰鬥,內視自身,想要找到錯繆。
不過,此刻,已然晚矣。
之前章莪妖尊獲得了多少力量,此刻,他就失去了多少力量,血氣消耗近乎枯竭,壯碩豐滿的身軀,變得乾癟瘦小,能夠清晰地看見骨架,一身氣勢,也是一落千丈。
龐大的陰氣,成為了壓在章莪妖尊身上的巨大包袱。
吳毅人身自章莪妖尊身軀之中跳出,一身風度,遠勝前夕,借助章莪妖尊的血氣,幽冥法身恢復原樣,雍容而又淵深。
見此一幕,章莪妖尊牙呲欲裂,竟然就這樣敗在吳毅手上,真是不甘呀!正想起身再戰的時候,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倒了下去,喘著粗氣,想要恢復原昔,也不知道是何時。
只不過,吳毅布局此刻,怎麽可能讓章莪妖尊輕易走脫。更不拖延半分,運足一身精氣神,施展開幽冥法眼,從中洞射出一道足有成年人環抱粗的幽光。
幽光越過血肉之軀的阻擋,
直直地照射在章莪妖尊的魂魄上,化為道道尾端帶有倒刺的鎖鏈,直接扎了進去。 強大的牽扯之力,直接將心力憔悴的章莪妖尊魂魄給牽扯了出來,靈肉分離的那一刻,章莪妖尊痛苦地嚎叫起來,看呆了所有人。
究竟誰是妖,誰是人?
三危妖尊與章莪妖尊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數遍蒼茫界,真正意義上的妖族,也就是他們二位了,少一位,影響都是巨大的。
長唳一聲,三危妖尊變化真身,是一隻三身鴟,因為只有一個頭顱,所以看似臃腫的身子,動作極為迅速,三對翅膀振動,卷起狂風肆虐,鋒利的六隻爪子,從各個角度攻向吳毅。
吳毅目光都不偏移一分,意念運轉,一枚通紅的珠子,驟然跳躍出來,撞擊向三危妖尊。
珠子內中,似乎蘊含著無邊火海,三危妖尊不敢小覷, 翅膀振動,道道風刃切割向珠子,然而一道道風刃,盡數被珠子吞噬,一點波瀾也不起。
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章莪妖尊的性命,還是在後面一些,珠子詭異,三危妖尊調轉方向,暫時撤退,與珠子互相追逐著。
之前“送與”章莪妖尊的死氣之源,回歸吳毅之手,除卻沾染上章莪妖尊幾分氣息,沒有絲毫的改變。
吳毅也是心性果決之人,強行抽取這死氣之源的法力,那纏繞在章莪妖尊魂靈上的鎖鏈,頓時粗壯上數倍,同時,牽扯之力,也強烈許多,勢必要將章莪妖尊魂靈吞噬下。
尚在圍觀的五青鳥,就是那聯手之後,實力不遜色於洞天上真的五位,明白此戰關乎蒼茫界妖族氣運,繼續猶豫只會讓己方永遠淪為道門與水族爭鬥的棋子,見勢也加入戰鬥,各自張開翅膀,覆蓋一方天際。
吳毅同樣沒有分心,一張輿圖顯化而出,這輿圖喚作萬氣寶方圖,是吳毅得自老炎龍的兩件道器之一,吳毅喚之為寶方童子。
此圖,以蒼茫界天下山川河流為根本,但是卻內有乾坤,可幻化萬般景象,靈機自成,自演輪回,說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幻境也不為過,可以用以拿人困人。
覺得不甚安穩,吳毅又拋出了一杆桃木,不過是一截斷枝,但是蒼翠欲滴,生機勃勃。
拋將出去,就是一片桃林,比之一方洞天,絲毫不遜色,旁人入此桃林,好似進入一方異域,難以脫逃,這便是那第二件道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