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敘片刻,王出塵那化身繼續彈奏,一樣的手法,一樣的音色,就連蘊含其中的意蘊,也是一般無二,很多弟子,沒有任何意外地,再次沉浸在音樂的世界當中,久久不能夠自拔。
這曲,如果說王出塵之前沒有提醒,這是一曲雜音,吳毅必定是不會注意到其中的差異,而現在憑借強大的靈識分析及推演能力,他總共發現七處差異。
七處差異看似微小,甚至連這個曲子的意蘊也沒有影響到,但是這完全是因為王出塵對音律之道已然臻至爐,一派剛正不阿的形象,獬豸尖角,正好頂在丹爐出藥口上,頗為神奇的一個丹爐。
嚴子陵道:“接下來我將煉製兩方丹藥,前者是為解毒聖丹,後者卻是致命毒丹,你們之中若是誰能夠看出毒丹比聖丹多了那些藥材,我就收誰為徒弟。”
很多弟子聽聞,心中好似被一萬頭野馬踐踏而過,怎麽真人的考驗,都不是比試鬥法爭勝,而是這些左道之法,太也不公。
他們心中如此想著,但是當嚴子陵開始煉丹的時候,還是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嚴子陵能夠進入丹草閣,雖說背後有宗族推動的緣故,但是自己也是有幾把刷子的,否則豈不是濫竽充數。
但見他左右開弓,一隻手調動火候,一隻手翻飛藥材,數以百計的藥材,好像不要錢一樣,紛紛進入鼎爐之中,好像大鍋燴一樣,獬豸紋繪變得通紅,獨角通紅欲滴。
看著各種自己不認得的藥材出現,那些心中還遺存最後一絲希望的弟子不由得心灰意冷,之所以還昂揚著頭,是因為別人都昂著頭,自己不好低下。
輸,也要輸出一個人樣來。
而此局,就連吳毅也是抓瞎,要他畫畫玄文,刻繪陣法陣圖,他是起手就來,但是丹草一道,還真是研究不多,不少藥草,吳毅也不清楚。
隔行如隔山,你必須承認這一點,吳毅主張的一般都是大體認識,而專精於一門。
而他專精的,不是丹藥,而是陣法。
上一局煉製中出現的藥材還沒有認全,嚴子陵就開始了第二局的煉製,數刻功夫,很多人覺得比一年還要慢,這種不懂裝懂的感覺,真是沒有意思。
最後,得到嚴子陵承認的,是一個丹藥世家出身的普通弟子,能夠成為甲等弟子,還是他機緣巧合的結果,而碰上嚴子陵這樣的考核,更是他的機緣巧合。
草草向吳毅等人告別,嚴子陵也是帶著自己新收的徒弟,飄然而去,看方向,應該是追著王出塵去了。
玄真子看向吳毅,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再清楚不過,老哥該上場了。
吳毅不慌不忙道:“道友擬欲招收的弟子,我已知,則先後都是一樣,我覺著你我二人的弟子,應該不會重合。”
吳毅說了一句廢話,一氣門從來就沒有一個弟子同時拜兩個師尊的先例,他們二人的弟子,自然是不可能重合的。
“道友既如此說,則愚兄愧而先行了。”
吳毅起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饒是吳毅心如止水,此刻也差一些就要笑出來,這是比請君入甕更為高級遊戲,因為自己在此事中,至少在當前,完全是置身事外,一點乾系也沒有。
現在,安靜地當一個吃瓜群眾就可以了,完美,大戲即將開演,吳毅很少覺得有如此刺激的時刻,就是內心好像有些邪惡。
“貧道本也欲出一題,以為考核,定下弟子名屬,不過勞幾位道友辛苦,”
說著,玄真子真的朝安怡容等人一拜,嚇得幾人急忙起身,連連擺手道:“不敢。”
玄真子繼續道:“不瞞你們,元熙本就是我真陽洞天門下弟子引入門中,如今進入洞天修習,也是應有之議。”
那些弟子聞言,最後一絲奢望破滅了,果然,這玄真子說的就是元熙。
“元熙,現在貧道決定,收你為徒。”玄真子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說一遍擺弄自己的胡須,頗為自在。
吳毅看見,簡直要笑出聲來,臉色奇怪無比。
辟道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