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絨衣鐵了心不願與吳毅同行,而吳毅此行,是為取得蠱母,這等至寶,難免旁人不會動心思,所以吳毅也不願有袁絨衣在一側,分道揚鑣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只是,空間上的分割,不代表因果上的斷絕,極為奇妙地,當吳毅闔目沉思的時候,隱約能夠感應到袁絨衣的方位所在,對方在何地,氣息之強弱起伏,清晰無二。
“十二因緣咒!”吳毅回想起了袁絨衣之前所言,定是智度眾主留下的後手。
不明白其中奧妙,吳毅嘗試幾次,盡是無用,此咒術甚是難纏。
不得已,吳毅隻好求黑甲蟲以白焰焚滅之,黑甲蟲所運用的白焰,空有外表而無實質,算不得真正的大羅神通,但是對付這些術法也足以,白焰一出,乾乾淨淨,分分明明,吳毅與袁絨衣再無一絲乾系。
破去十二因緣咒,吳毅不在原地久留,收斂氣機,迅速離去。事實上,吳毅這個選擇極為正確,就在吳毅破除十二因緣咒不久,最多不過是半個時辰,那智度眾主就穿過傳送陣,來到了十二因緣咒最後存在的地點,一枚傳送令懸浮空中,不知何去。
智度眾主看著底下殘存的咒意,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好似一點也不為之生氣,唯一的變化,就是他撥弄佛珠的手指,快了許多,佛珠轉動的過程中,佛光普照,一切氣機都映照在他的瞳孔之中,光怪陸離,姿態萬千。
眼看就要尋得吳毅的蹤跡,突然,一道白焰憑空綻放,樸素的外形下,蘊含駭人的威力,以智度眾主強大的推演之力,也不得推演完全,手中握持的佛珠之線,陡然斷裂。
一粒粒佛珠就像晶瑩的雨點一樣,淅淅瀝瀝地落下,砸在地面上,就是一個個鐵球,崩毀山峰。
不僅如此,原本佛光繚繞的佛珠,經此一事,神性也喪失殆盡,幾乎和廢品沒有什麽區別。
智度眾主明白,有此白焰在,吳毅殘存的因果幾乎消失殆盡,他是再也無法以推演之法算得吳毅的方位所在,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好苗子,想要拉攏進佛門,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前路已斷,然智度眾主多年佛門修煉,心性極佳,不見喜怒之色,平靜而恬淡,取走傳送令,循著袁絨衣離去的方向,找到袁絨衣,如是如是吩咐一番。
到了此刻,事情已然超出智度眾主控制的范圍,所以他也不再隱瞞,將吳毅乃天生開辟七識者,以及欲引吳毅入門中之意告訴袁絨衣,且點明袁絨衣因天生開辟八識,是最適合的人。
袁絨衣明白這些後,對於之前的異事恍然大悟,心中大為慚愧,表示自己一定會找到吳毅,並且引他進入宗門。
做完最後一件事後,智度眾主徹底放手,不再乾預此事,轉而回返六塵觀。
有些時候,並不是你做得越多,最後的結果就會朝你意願的方向而行,甚至是恰恰相反,放手,同樣是一種選擇。
袁絨衣說要找到吳毅,然則茫茫人海,山脈延綿,因果既除,如何再次相見,真的要靠天命嗎?更不用說吳毅有心躲藏,難度更是不小。
袁絨衣自己也明白,自己之前所言,更多是一種姿態,智度眾主自己也找不到吳毅,才出此下策,以碰運氣。
且說另一邊吳毅擺脫十二因緣咒的束縛後,循著黑甲蟲的指點,在這方五詔之地穿梭前進。
哪怕通過傳送陣,已經縮短了不小的距離,但是前路依舊甚遠,吳毅便尋找黑甲蟲聊天,“你說此地喚作五詔,甚是奇怪,可有典故乎?”
此事無有不可對人言處, 黑甲蟲清了清嗓子,道:“而今言及輪回一道者,必然想起佛門六道輪回,佛門確實是在輪回一道上有著卓著的成效,但是他們也不是憑空想出來的,所謂六道輪回,也是傳承自前人!”
“前人,你說的是巫族嗎?”昔年巫妖之爭時,妖族建立天庭,巫族建立地庭,天地對峙,以至於陰陽混亂,原始界陸崩潰,吳毅確實聽說過巫族建立輪回的說法。
黑甲蟲頷首,道:“只是巫族建立的輪回,不是六道輪回,而是五道輪回。”
“六道輪回,人,天,鬼,畜生,地獄,阿修羅。巫族五道輪回,不知少了哪一道?”
“阿修羅一道。”
聽聞黑甲蟲的解釋之後,吳毅道:“如此說來,五詔之地,就是一處輪回之地嘍!”
“五詔之中,同樣有著爭鬥,其中天詔與人詔自稱善詔,與鬼詔,地獄詔,畜生詔三惡詔並立,常年征伐。”
“昔日與焚皇一戰的,出自哪一詔?”
“畜生詔!這一詔之人,不是妖獸出身,就是擅長禦使妖獸。”黑甲蟲還為吳毅介紹道。
“那我們前往之地,應該就是畜生詔所在之地了吧!”
“不對,我們要去天詔!那裡的巫修,大多繼承上古巫族血脈,體格健壯,孩童生而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