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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淨土一出，五光十色，異彩千般，佛音嫋嫋，蕩滌人心。

“想不到你學的東西還不少！”饕餮見最後關頭人身竟然使出這個手段來，不由得如是道。

言語之中，很難聽出究竟是在誇獎還是譏誚，學得這麽多又如何，博而不精，手段花哨，華而不實。

混沌神獸眯著眼，觀摩一陣後，認出法門來歷，道:“這似乎是目連佛祖的《佛說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目連佛祖，也稱目犍連，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被譽為神通第一。

既然被認出來了，也沒有必要隱瞞，心魔身答道:“是！”

混沌神獸繼續道:“關於這目連佛祖，我倒是知道一個故事，索性目下無事，不若說來解解乏！”

“好呀！”饕餮樂得如此。

“這個故事與佛門六道輪回有關。”混沌神獸先是點明故事脈絡，心魔身聞之，目光閃爍了一會兒。

“傳聞之中，佛陀住世之時，不信佛法的外道，證得五通(即天眼通，天耳通，天足通，他心通，宿命通)的為數也不少，可惜他們不明白真理，不修持慈悲的德行，所以不能夠了脫生死，依然沉淪在六道輪回之中。”

“這些長耳朵的家夥，就是喜歡管別人的事情！”饕餮聽到一半，如是嘟囔道，昔日受過這個苦。

饕餮突然插話，有些無禮，只是混沌神獸不受其影響，繼續道:“這些有神通的外道，都秉持以牙還牙的作風，佛陀都是讓目連佛祖去度化他們！”

“有一日，佛陀令目連佛祖去西方一個小國，此小國上至國王，下到百姓，都信奉一個外道，此道人可移山斷流，分身變化，法力高深。佛陀要目連佛祖用威德神力使其信奉佛法，回邪向正，改往修來。”

“目連佛祖來到這方小國，當時那外道正受國王之請，要搬移一座山峰，目連佛祖盤踞此山之上，外道用盡法力，不能移此山絲毫。”

“就在道人束手無策的時候，目連佛祖出手，輕易搬走了此山，外道威信因此大打折扣，該國上下，因此盡數改信佛門！”

饕餮正聽著，混沌神獸突然不說了，不由得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就完了?就沒有二人鬥法交手的事情。”

“對，這就完了！目連佛祖在佛門之中，被稱為神通第一，又有幾人是他一合之敵，見到真容之後，自然俯首下拜！”

“無聊，浪費老子的時間，一群長耳朵禿驢編出來的故事！”饕餮顯得很是不滿。

混沌神獸也不惱火，因為他在準備講故事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況且，這個故事，也不是說給饕餮聽的。

混沌神獸言有所指地道:“這個故事，真假已經無從考證，卻是記載在道經之上的故事，久久傳唱，即便是假的，人心塑造，也已經成為了真的！”

“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顯得如此虛偽，無怪乎他們門中出了這麽多叛徒！”饕餮一臉鄙夷，屁股決定腦袋，在佛門眼中，他不過是低等的禽獸，連外道都資格都沒有，怎麽可能會對佛門有好印象。

同樣地，饕餮對正統道門，即闡教延續下來的道派同樣沒有好印象，倒是對邪門，即主張有教無類的截教有些好感，其實也沒有多少，僅僅是不討厭而已，並不意味著喜歡。

至於饕餮口中所謂他們門中出了這麽多叛徒，指的是大乘佛門早期擴張過程中的後患，很多人雖然入了佛門，對於佛法的領悟，其實也不多，又是空，又是無，又是虛的，很多人走了岔路。

最為典型的，便是小乘佛教的分裂了，小乘佛教的許多人，原本是道門的先賢，後來倒戈，皈依佛門，但是也只是限於時勢，等到佛門大勢漸消，就脫離而出，另立一道。

佛門很多時候，就如故事之中敘述的一樣，並不是靠言語說服，而是通過武力的壓迫，讓其他人信服佛門，分裂，是遲早的事情。

依靠言語敘述，可能花費數月近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向一個普通人解釋清楚一個關於生命本源的問題，他們的智慧本就不高深，與其依靠說理，也就是嘴皮子取勝，還是刀子比較實在一些。

但凡流布諸天的道統，也不必非要流布諸天，即便是在一個小部落的原始信仰，想要傳播出去， 也往往是通過戰爭等暴力手段，完全依靠口傳心授令人信服，是難以想象的。

在佛門成為天地之中的兩道流派之一後，便通過立經著說，試圖掩蓋或者說美化這段歷史，但是深入觀察，還是不難發現其中的問題的。當然，這個問題道門同樣也有。

饕餮對此還是忿忿不平，覺得自己被混沌神獸耍了，但是又不好發怒，之前自己可是同意的，“以後這種無趣的故事，就不要說出來了！”

聽著饕餮與混沌神獸二者之間的對話，心魔身覺得混沌神獸是想要說明一些事情，絕對不僅僅是批判佛門崛起的這個過程，隱隱之中，心魔身似乎摸索到了一些，拚命地想要去回憶，但是就好像流沙一樣，你越是想要緊緊握住，其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吳毅只能夠選擇逆向思維，跳開這個故事本身，混沌神獸既然在這個場合下，提及這個故事，那麽本意便是為了闡述自己的一些觀點的，是服務於當下這個場合的。

那麽，現在這個場合下，與故事又有什麽聯系呢?

場上，幻象不斷衝擊著佛門淨土，其磅礴血煞，在觸及佛光之後，就好像白雪遇上熱湯一樣，刹那間就消弭大半。

有了佛門淨土庇護之後，窮奇的內丹大珠，也無法再傷害到吳毅，威能減弱許多。

這佛門淨土，似乎天克窮奇這等身懷血煞之輩，只是，正所謂久守必失，吳毅不可能一直防守下去，終歸還是要破局的。

混沌神獸所言，當與破局有關，此中真意，又是為何呢?

吳毅心中，不由得回想起四十字真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