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天狼城內部日南族守軍並沒有到達誇張的二三十萬人之多,不過,哪怕是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兵力,也有五萬之眾,實際人數可能會多一些,但是不會多出太多,最多最多不會超過十萬。
十萬也好,五萬也罷,對於吳毅率領的這支堪堪萬人的雜牌軍,還是一個難以企及的數字。
此刻,吳毅已經不期望著張天聞能夠派援軍來,自己成為暗中的棄子,已經是事實上的事情了。憤怒也好,怨恨也罷,此刻都改變不了此事。
旁人已經無法救自己,此刻,只能夠自救。自救,法力全無,超凡層面不切實際,最多就是以心魔身潛伏至對方軍營之外,探查一些消息,然則白虎煞氣逼壓地緊,所見所得,只能夠說寥寥。
只能夠靠手下這萬人,眼下他們心中認為後方會有援軍會來,是以一個個還不時請戰,若是被他們知道了真實消息,怕是一個個都要跑了。
不過好在張天聞也不愧久於沙場的老帥,雖然兵員沒有派一人來,使者倒是時常到來,惠而不費的事情做了許多,在某種程度上配合了吳毅。
當然,張天聞此舉也想要讓吳毅死心塌地為其賣命,卻不知道吳毅早已看出他的計謀。
援軍的問題,遲早要出現漏洞,與其在於己不利的時候出現,索性由吳毅自己來挑破。
而這個機會,也沒有讓吳毅等候多久。
半日之前,就有一支隊伍到達,這是張天聞聽聞吳毅攪亂天狼城之後,專門派遣的五百人犒勞隊伍,殺豬宰羊,美酒香烹,頗為繁盛。
吳毅等人久不見肉味,在天狼城外的山野中四處遊走,都快淡出鳥來了,此刻有犒軍之物,自然該好好享受一把。
犒軍之後,那五百人的隊伍就想要離開,吳毅則是在此刻全然不顧禮儀名分一說,將他們強行扣押,派遣上陣!
這些日子,遭遇戰不斷,兵員不斷減少,因病因傷而死者不可計數。
死便死了,最不好受的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吳毅還要派人照顧他們,本就兵員緊張的吳毅,因為此事,連續多日沒有騷擾天狼城守軍糧道了。
蚊子再少也是肉,扣押便扣押了,張天聞還能夠千裡迢迢罵自己嗎?他敢嗎?惠而不費的手段,糊弄誰呢?真要是把吳毅逼反了,他的計劃如何成行。
這支隊伍的領頭之人,是個有背景的,其實也不難想象,後勤嘛,特別還是犒軍之資,與一般苦累後勤無關,走到何處,都是受人尊敬,好生款待的,這等位置,早已被有背景佔去。
此人,吳毅也懶得記他名字,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他,當他鬧騰著要來見自己的時候,營帳之外的侍衛,竟然沒有攔住,被他闖了進來。
此事發生,從側面可見,那些匪首,都在暗中觀察,準備讓吳毅與這個使者鬥個輸贏出來再站隊,到時候,罪過都是吳毅的,與他們無關。
吳毅本來也沒有指望他們能夠幫自己背負罪名,但是真的發生之後,還是有些心寒,但是也怪不得他們,畢竟對面是堂堂北軍元帥,吳毅公然扣押他的人,這是要造反嗎?
“元帥念你是個讀書識禮之人,才舍你兵馬,予你統攝萬軍之位,想不到……”
這使者雖然有背景,但是也明白,自己此刻是砧板上的魚肉,哪怕心中怒火洶洶,也拿捏著詞語,沒有汙言穢語,不敢與吳毅徹底翻臉。
吳毅等他說了一大通之後,惜字如金,直接跳過使者,直接對左右道:“送他下去,若是他要離開,送他一匹快馬,想要去元帥那裡告狀,告便是了!”
“這——”匪徒出身,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但是聽聞吳毅此言,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不敢答應,唯唯諾諾,不知所言。
但是吳毅的表態,卻是徹底激怒了那使者,忍不住暴跳如雷,汙言穢語噴薄而出。
吳毅拾起身後懸掛的長弓,拈弓搭箭,道:“你有一息的時間離去,若是沒有,哼!”聲音冷酷,但是所有人隻以為吳毅在嚇唬他。
使者冷汗流了下來,難以想象,吳毅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簡直是匪夷所思。
一息過,吳毅發矢如神,穿過他寬松的袍服,將他帶倒在地面。
“第二箭,我將瞄準你的右腿!”就像戲弄獵物一樣,吳毅玩味地道。
“陳衍你妄圖謀反,我,啊——”看過吳毅的眼神,這一刻,周圍所有人都沉默了,當慘叫聲從營帳之內傳來的時候,所有人就明白,事情鬧大了,他們不明白吳毅為什麽這麽做!
“第三箭,你要猜猜我瞄哪裡嗎?”吳毅繼續問道,好像一個殺人狂一樣,對殺戮全不在乎,不過這一點,是真的。
“哇——”使者慘叫著離去,帶著哭腔,好生可厭。第一支箭矢深深嵌入地面,此刻使者一用力,將寬松的袍服都撕裂了,衣衫不整,慌慌張張地離開,好不可笑。
但是,此刻,沒有人能夠笑出來。所有人內心都好像被濃濃的陰雲壓製著,不知所措。
吳毅對身旁的侍衛道:“這是我寫就的軍情,你去交予那人,有他送與元帥知曉,也省得我們自己跑一趟!”
那侍衛誠惶誠恐地接下, 飛也似的跑開。
吳毅見此,呵呵一笑,繼續省視斥候報上來的內容,分析決斷,制定新的決策,全然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而在意。
接下來,軍中諸多有實權的千長,聯名請見吳毅,吳毅知道會有這一節,早已準備好,恭候他們的駕臨。
所詢問的問題,就是一個而已,吳毅為什麽選擇如此激烈的手段,真的看上那五百人嗎?為了這五百人,要與張天聞決裂,真的值得嗎?
不少立場動搖的人,甚至準備脫離吳毅,以免被清算。
老實說,在沒有認清局勢的情況下,倘若吳毅是他們,也會作出一樣的決定。
本質上,還是一個信任問題,在吳毅與張天聞之中,誰會選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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